凌瑶握住他的手，无哀立刻就感觉到了从她身上传递过来的抚慰情绪。
“所以你这次想再试一试能不能取得宝物？”
无哀点头：“上一次我失败了，不但被追杀至重伤，妹妹还被关押起来，她本来就生了重病，如何经得起这般折腾？是我拖累了她。”
“别担心，无忧一定会没事的。她被关在哪儿？我们先去救她。”
等这一队巡逻的黑人鱼离开，无哀带着凌瑶靠近了无忧被关押的地方。
这个监牢由四个黑人鱼把守着，是一个入口很小的石窟，四周时不时会有巡逻队经过。
两人观察了一会儿，总结出了巡逻的规律，趁着无人的空隙，凌瑶使了个障眼法，一团黑影从石窟另一侧闪过。
“谁？！”门口把守的黑人鱼释放出警告的信号，其中两个游往那个方向查看。
剩下的两个，凌瑶直接魅惑了。
不是她要多此一举，不直接将四条人鱼全部魅惑。
这是海底，加上人鱼也可以蛊惑人心，所以对于她使用魅惑术的举动天道可以稍微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一次性对太多目标使用，还是不行的。
两人溜进了石窟，无忧就被关在深处，正昏迷着。
她的小脸惨白，嘴唇没有一点血色，身体也被奇怪的海草绑在石柱上，凌瑶从空间里取出一把削铁如泥的匕首，直接割开了。
为拖延时间，她又抓了一把海草，施了障眼法幻化成了无忧的样子。
无哀抱起昏迷的妹妹，趁着那两个看守还没回，跟凌瑶一起又悄悄溜了出去。
他们的动作非常快，等救出了无忧，那两条人鱼都还没回来。
直到到达了安全的地方，凌瑶才解开了魅惑术，他们从石窟口朝里面望去，见人还关得好好的，哪怕心里觉得有些奇怪，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也就没有深究。
接下来便是去神殿偷宝物。
凌瑶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也不知道人鱼族的宝物是什么样的。
对于喜欢各类宝物的凌瑶来说可太馋了。
神殿并不是凌瑶本以为的正中间晶光璀璨的水晶宫殿，而是在一个角落里。
相比较其他有着黑人鱼巡逻和普通人鱼生活的地方，神殿可太安静了，没有任何生物在附近游动，昏暗的光线中，神殿显得庞大又具有压迫感。
一踏入这里，凌瑶便知道他们被发现了。
有一股微弱的能量笼罩着这片区域。
既然如此，凌瑶便带着无哀大大方方走了进去。
神殿正中是一个巨大的白色贝壳，里面躺着一只年老的人鱼，身体已经半石化了，气息微弱。
“外来者，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虚弱的声音在凌瑶脑海里响起。
无哀大手一伸，将凌瑶护在了身后，身上护体的鳞片和嶙峋的骨刺浮现出来，做好了战斗准备。
凌瑶轻轻拍了拍他的背，示意他没事。
凌瑶用精神力回复过去：“无意冒犯，只是借宝物救命。”
那人鱼突然睁开了眼，看着凌瑶，再次回过来的话语竟有些微颤抖：“你们……能付出什么呢？”
这年老人鱼是人鱼族的神使，是五十多年前人鱼族的最高领袖。
那时的神殿光彩神圣，比如今的水晶宫更加巍峨气派。
但神使却恐惧地发现，自己的身体竟然开始了石化！
刚开始只是动作迟缓了些，结果渐渐地她的鱼尾不能摆动了，连人鱼族宝物都只能延缓这个过程，不能治愈她。
人鱼王族开始散播消息，说神使违逆了神意，石化就是海神降下的惩罚，在神使受到族人质疑的时候，人鱼王族趁机夺过实权。
但夺权后人鱼王族发现人鱼族宝物只有神使可以催动使用，她也因此得以苟活至今。
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终日蜗居在昏暗的神殿里，被王族禁锢利用。
在外，她仍旧是时常降下神迹，被人鱼族敬仰的神使，但在内，她不过是被囚禁的可怜虫罢了。
约十年前她曾做了一个梦，有一个外来者会来到这里，放她自由。
被折磨五十年，她已经不想活了。
听了系统介绍剧情的凌瑶，倒是对这神使另眼相看了。
“我可以让你自由。”凌瑶说。
“自由……自由……”神使喃喃念着，然后如释重负般松了一口气。
她还能动的手指轻轻点了两下心口，一片巴掌大的鳞片从她体内飞出，悬浮在半空。
这枚鳞片有着蓝紫色的偏光，里面似乎还有着极小声的旋律传出，靠近了才能听清。
缥缈空灵，似乎来自天空的尽头，海洋的最深处，只是粗略听见，便让人如沐春风，身体的疲惫扫尽，心中蓦然生出温暖欣喜的情绪。
凌瑶问：“这是什么旋律？”
“人鱼之歌。”无哀说，“这才是真正的人鱼之歌。传闻人鱼族宝物是海神身上的一片鳞片，人鱼之歌便是来自这片鳞片，是海神对人鱼族的祝福。”
没了人鱼族宝物的保护，神使更加虚弱了一些，完全的石化从尾部开始向上慢慢蔓延，等她全身石化后，她会被永生永世禁锢在这里，不得解脱。
“我已将它激活，你们将它放在心脏的位置，它便会隐入身体，调养并治好疾病。”神使虚弱的声音传来，“我是人鱼族最后一个神使，从此以后这宝物再无用处，你们便带走吧。”
神使疲倦地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时眼里已多了些神采，回光返照：“那么……请您开始吧。”
只要不是小世界主角，在这种下位面，凌瑶要抹杀一个生物很简单。
神使躺着的那个巨大的贝壳被人鱼王族布置了一个简陋的法阵，以阻止一切生物靠近，不过这种粗陋的法阵在凌瑶面前实在不够看，轻易就破解了。
凌瑶取出匕首，走到神使面前捂住她的眼睛，割开了她的脖子。
石化的身体已经感觉不出疼痛，但神使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生机正随着伤口流出的暗蓝色血液一点点流失。
她的脑袋里闪过一片一片的白光，石化的沉重身体越来越轻，精神越来越轻松。
恍惚间她似乎再次清晰地听到了人鱼之歌。
“海神，请原谅您的子民，接纳我到您身边吧。”这是神使最后的意志，随后她石化的身体化为粉末，飘散在海水里，彻底不见。
这个小世界并没有所谓海神，或者其他神明，有的只是无情无形的天道而已，而天道又只是更高位的神明统治的工具，这人鱼族的宝物最多是这个小世界天道意志的投影。
只有最上位的世界，比如凌瑶本来的世界，才会诞生神仙妖魔。
凌瑶用精神力包裹了鳞片，放在了无忧的胸口，等鳞片消失后，无哀抱着无忧，三人悄悄潜出人鱼族的领地，上了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