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勇拿着凤婺尽心熬制的药汁,来到关押祝家几人的屋内。
“这是驱寒的药汁,你们一人分一点。
别指望会给你们请大夫,喝了这药汁就休息一晚,能不能好就看你们造化。”
说着拿了个碗让他们自己去倒。
祝家几兄弟此时身体都很不怎么舒坦,心知情况并不好,自然不挑。
祝浩率先过去给每个人端了一碗,他自己则是最后一个喝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温热的药汁下肚后,发虚发寒的身体仿佛多了些暖意。
待武勇带人离开,狭小的房间只剩下他们时,几人靠在一起也没说话。
这些人单独给他们弄个房间当然不是好心,而是想看看能不能捱过今晚,这样好方便收尸。
刚重获新生出来,如今又面对死亡,心情可想而知。
次日,城墙外早早开工,一缕阳光照进了保持一夜安静的房间里,祝家几兄弟也渐渐转醒。
起先他们还有些浑浑噩噩,直到回忆起昨晚的事,才意识到问题赶紧有些脚麻的站了起来。
这一站却发现昨晚所有的不适全部消失,非但身体好了,还十分有力气。
几人亦是诧异,因为除了他们,昨晚看起来像是挺不过去的祝海山也没事了。
一切仿佛都是做梦,他们睡了个舒服的觉后所有不幸就过去了。
几兄弟对视一眼都看到各自眼里劫后余生的喜悦。
没等他们高兴多久,房门被打开了。
本意是来看人死没死的守卫,看到屋里精神奕奕的四人完好康复后,也不免愣住了。
他刚刚还在抱怨武勇给他派了个晦气的事,却怎么都没想到这祝家人竟然都没事了?
在他记忆里这可是第一次有人从枯井里活下来。
这祝家人还真是诡异,想到外界传说的祝帛山会妖术云云等,不免看祝家几兄弟的眼神都带着惊恐。
祝家人被带去修城墙的同一时间,凤婺已经去厨房帮忙了,跟武大娘闲聊时得知赵岩昨日大醉回来,今早的早练都没起来,可见是喝多了。
凤婺闻言目光微闪,她还想问问祝帛山的情况呢,看来只能另想办法。
中午凤婺随着武大娘去了城楼上,她又把以前的破烂的衣服洗干净后穿上,脸上涂上了一些灰。
昨天王狗的眼神都让她意识到那件浅粉的衣服有点不合适。
武大娘看到她换回了旧衣服一脸感叹。
凤婺提着食盒到来,让一直在担心她有没有事的祝浩露出了笑脸。
趁着祝祈他们去取饭,祝浩一个人过来跟凤婺碰了面,两人聊了几句,互相报了平安,凤婺又悄悄给他塞了四个包子。
囚犯的衣服比较宽大,四个包子藏在里面一点痕迹都没有。
凤婺头一次觉得在这个凡界原主有个空间木戒指真是开大挂了。
祝浩拉住凤婺的袖子:“你在外面可以走动,能打听到你爹的下落吗?”
凤婺扭头对上少年纯净的眼神,到嘴的真相却又并不知道怎么说,在祝家人心中,祝帛山可能是他们翻身唯一的希望。
恰好巡逻的守卫走过来,祝浩这才离开。
凤婺也顺势松了口气。
目送祝浩离开,凤婺过去给武大娘帮了一会忙,没待多久就跟着回去了。
再次见到赵岩已经是快入夜。
听说王狗找到他出了后山,武勇一同过去的,但是先回来了。
他到厨房跟武大娘闲聊说起这个,还打趣道,“那王统领可真有意思,咱们这荒郊野岭的,他竟想弄个土窑做瓷器,选的地方更偏,也不怕在那里不方便,今天还说让我们赵管事借他几个人,帮忙开条山路。”
都知道王狗有来头,有些守卫觉得是个美差都争着想去,但是武勇没打算去,他对那王统领的嚣张劲看不顺眼。
武大娘也皱眉叮嘱:“你可不准去,就跟着赵管事办差,少跟那种小人来往,他昨个一来就杀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种。”
武勇笑了,他娘怕是不知道自家赵管事杀的人不比对方少,可想想又没说,谁让他也对王狗没好感呢。
忽的他看向一旁忙着的凤婺,不知想到什么来了兴趣,晃悠到了凤婺跟前:“我们赵管事明明不是心慈手软的人,竟然能冒着风险救你们,你是不是用了什么妖术?”
凤婺还没说话,时刻关注她的武大娘给了他一脚:“胡说什么呢,这么小的孩子够可怜了,我养你这么大,是让你欺小凌弱的,真是长能耐了。”
语气鄙视,似乎对儿子此时的态度极为不满意。
武勇无奈看了亲娘一眼。
凤婺则是笑了笑,她随即盯着武勇道:“赵管事救我们,是因为祝家人还有利用价值,不是我能左右的,何况我还小,你觉得我能会什么妖术。”
这话难免带着些揶揄,武勇听得脸一红。
整件事情他都是参与的,只是祝家人的结局让他不得不觉得透着古怪,不是会妖术又会是什么呢。
“反正你自求多福吧,王统领一来就拿你家人开刀,第一次你家老奴,下一次…恐怕赵管事也护不了你们的。”这话武勇是真心提醒的。
凤婺点头表示明白。
她目送武勇离开,眼神变得若有所思。
夜间皎月高挂,凤婺到底没忍住跑去找了赵岩,她去的时候门口没有守卫,赵岩正点着烛光在房间里处理事务。
凤婺敲门进屋,赵岩见她这么晚过来,落了笔:“可有什么重要的事?”
凤婺直接说道:“王狗找你借的地方,可是后山山坳石壁处的废弃山洞?还告诉你是用来烧窑做瓷器的?”
“你想说什么?”赵岩没有否认凤婺的说法,眼神有些犀利的看着凤婺。
凤婺也不畏惧他的打量:“可是之前我怎么听说不是做瓷器,而是要打铁做兵器。”
她扯了个慌,说是被关在枯井时听到王狗的守卫说漏嘴的,中间的过程没有说太细致。
赵岩一听,立马变了脸色。
他豁然起身,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看着凤婺的目光来回变化,最终语气低沉,问道:“你说的确定属实?”
“当时他们可能以为我们死定了,说话也不畏忌,我保证不可能听错,若不是怕牵连到我们,我也不会害怕的来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