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到垅家坟地了,凤婺心情有涩有期待!
陡峭的山道尽头出现了一块卧龙石。
上面写着:《垅族子嗣衣冠冢场》,非同族止步!
这样无关痛痒的警告,没能阻止凤婺前进的脚步,但跨过卧龙石每走一步都感觉背脊发凉。
“主人,我感觉里面有危险,我们不要去了好不好?”佛心藤有一种误入异空间的感觉,让它迷茫又不知哪里不对。
阴气阵阵的垅家墓地门户大开,仿佛一只蛰伏的猛兽,正张开血盆大口等待猎物跳进它的陷阱。
上千在幽幽跳动的荧光中一座座小山般的坟包越来越清晰,多数上面长满了杂草,墓碑上也满是青苔,十分萧索。
“别紧张,挖坟而已。”
凤婺自我宽慰后,深呼吸壮起胆子,探头查看坟头墓碑,从一个坟头走到另一个坟头,奇怪为什么垅家每个坟地上有墓碑却没有逝者名字?
每个墓碑上都只刻着垅氏子嗣之墓。
那这下面埋的是谁,他们要怎么区分?
凤婺站定脚步想了想,垅大少爷下葬不久,是一座新坟,坟头杂草不会多,土质也比老坟松软。
“黑凤帮忙找两个月左右的新坟。”
一眼望去前面的杂草和青苔较多,如果前面是旧坟的话,那新坟应该在后面,凤婺有了想法直接往后爬上土阶找新坟。
天空突然下起了毛毛细雨,茵茵地水滴声如鬼吟般透着凄凉和救赎。
在诡异的气氛中走过一个又一个,一排又一排。
最后一排有几座间隔两三米的新坟,其中有一座坟前有没焚尽的金纸和半截香烛,腐烂的鲜花与摇摇欲坠的花圈。
大理石的墓碑上面同样刻着“垅氏子嗣之墓”,只是字体是金色的,还未经过岁月的洗礼褪去。
黑凤飞了过去停在墓碑上。
一人一凤都默认了是这座新坟。
看着这座新坟凤婺心中难言苦涩和思念,亲娘离她只在寸尺之间。
可一座坟土,隔绝了最亲的亲人!
“娘!”凤婺哽咽低语:“女儿来带你回家!”
情愫难以释怀,凤婺站了一会后擦掉眼角的泪,才点上香烛,取出了铲子,准备干活。
“主人,你真要挖坟啊?”佛心藤还想劝劝;“逝者已逝,这里也是个不错的安息之地……”
“安息个屁啊,来了不挖闹着玩呢?”黑凤先反驳道:“而且这座坟下我都没感觉到有灵魂体的能量波动。”
凤婺猛地抬头看向黑凤:“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黑凤耸肩道:“当然也可能灵魂已经魂归地府了。”
嗡,嗡~凤婺脑中涌上不好的预感,联想到之前孤木钥说凤雪柔的魂心感应很弱,入地府无门,捂着胸口顿感那里隐隐作痛。
不再犹豫,不再耽误时间,凤婺拿起铲子双臂灌注灵力一铲一铲的开挖,越挖的深不好的预感越浓烈。
泥中的腐臭味也开始在空气中弥漫。
一刻钟后。
咚咚,碰到了硬物。
凤婺表情一喜,必是棺椁,看这土层不是很厚了,凤婺直接手结法印打出松土术,很快红棕色的棺木显现了出来。
再用法术挥去薄土,整个棺椁盖暴露眼前。
压抑住澎湃的激动心情,凤婺拿出撬棍和榔头,运起灵力开始撬棺椁盖。
随着外界空气流入棺椁,凤婺忍住恶臭,土灵力灌注手臂用力撬棺。
一声闷响,棺椁盖被凤婺用脚顶开。
浓郁的腐臭味和一股秽气扑面而来。
呕~
胃中翻江倒海,同时凤婺视线被熏的出现了短暂的模糊。
赶紧一个清洁术打出,尘埃散尽,茫然的瞳孔陡然有了焦距。
棺椁中是一个穿着一身锦缎金丝长袍头发花白,背微微佝偻着,外露的皮肤上爬满了蛆,瞪着眼珠子的男尸眼神恐怖,这视觉的冲击让凤婺一瞬间脸色惨白,惊的跳出墓穴连退三步。
呕呕呕……
平身第一次见死人,还是一个腐烂过程中正被虫蚁啃食的死人,凤婺跪在地上大吐特吐,苦水都流出来了还觉得胃里排山倒海,痉挛抽搐。
“主人,你没事吧?”佛心藤赶紧架起一个空间壁障暂时为凤婺隔绝难闻的空气。
“啧啧~”黑凤则嫌弃自己主人道:“就这点见识,这点胆量,还来挖坟,真丢小爷的脸。”
不忘随时拿凤婺练嘴功。
“我没事!”凤婺取出水壶,大口大口灌自己水,盘腿坐下运气,让灵气舒缓胃肠道。
佛心藤见凤婺苍白的脸色缓和了不少,才开口道:“主人,我们好像挖错坟了,这里面没有你娘亲的尸骸。”
“嗯,我看到了。”这是只有一具尸体,凤婺当然一眼就看清了,看这身形好像挖错了一个老头的坟。
而一旁的黑凤白眼球一翻,说的话却把凤婺惊的跳了起来,
它说:“没错就是这座,小爷怎么可能找错。”
黑夜中凤婺心仿佛被重重的猛锤了一记,整个世界都昏暗无比,眼神恐怖的瞪向它,这一刻抛开了所有的惊悚和不适,一把抓住黑凤拎到墓穴边缘。
指着棺椁里面低吼道:“你不要骗我,里面没有我娘,这种事不要拿来开玩笑,不然就算你是我的灵宠,我也宰!”
“看把你能的!”黑凤鄙视。
又难得的诚恳老实道:“只有这座坟是最新的,其他新坟都是半年以上的,我敢肯定。”
“你胡说!”凤婺厉声怒斥,眼泪却在夺眶而出。
孤木钥说她娘亲的灵魂在徘徊,那就是真的陪葬了,真的死了。
可陪葬了尸体为什么不在这里?
尸体不在这里,那能灵魂能去哪里?
“你要不信,自己仔细去看,男尸旁边还压着一套女士的衣冠,衣冠上有块灵牌,你捡起来看看不就知道了吗?”
凤婺无力地松开黑凤,眼神空洞脚步万般沉重,思绪很是浑浑噩噩,想伸手去抅。
佛心藤看着不忍,自觉的伸长一条藤枝快速的在棺椁里一探,把爬满蛆虫的灵牌卷了上来,又抖了抖。
抖掉上面的虫和虫卵。
这时的黑凤也知道凤婺心情糟糕透了,默契地从储物袋中取出一壶水,为灵牌冲洗了一下。
灵牌上金色的几个字跃入凤婺眼帘。
“垅狄携妻凤雪柔之墓穴”
轰轰轰~短短几个字却是对凤婺的暴击,瞬间感觉脑中一片空白,转头视线模糊地看向棺椁,那一套女式衣冠就代表了娘亲吗?
即便陪葬都没有资格真身入土,为什么呀?
垅家,你们好狠!
好无耻!
想到亲娘的尸骨不知所踪,想到她平生的不值得,凤婺捂着嘴跪倒在地,眸中泪水流满脸颊。
垅家,我一定要你们付出代价!
凤婺愤恨地一把夺过灵牌,用劲全身的力气一折,把‘垅狄携妻’和‘凤雪柔’几个字一分为二。
一股青烟从灵牌中飘出,升向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