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诗韵俏脸一瞬间雪白:“王爷,我,我害怕。”
她知道自己做的事情有多歹毒,所以怕承受到安淑荣同样狠毒的报复。
“不怕,梅儿,只要我不允许,没人能把你从我身边带走。”周靖赫坚定地拉住梅诗韵柔软的小手。
梅诗韵松了口气,刚想说什么。
只听安嬷嬷一挥手:“来人,把梅侧妃带走。”
眼看着几个婆子上前,粗鲁地将尖叫的梅诗韵往门外拖,周靖赫气的几乎吐血:“你们大胆,本王命令你们住手!”
“你们听到没有,住手!”
周靖赫从没有体会到自己说的话,下人们会充耳不闻,他愤怒的嘶吼着,甚至想试着站起来,双腿却虚软地扑倒在地上。
那样的狼狈,都没有阻止住安嬷嬷等人的举动。
梅诗韵就那么被拖到了安淑荣的面前,老老实实地跪下了。
梅诗韵震惊地看着安淑荣:“你怎么敢?”
从前,听到她这个皇子妃被周靖赫怎么殴打的时候,她心里是痛快的,就算是皇子妃又怎么样,还是她这个当外室的寡妇最受大皇子的宠爱。
她一皱眉头,大皇子就心疼。
她一展开笑颜,大皇子就心花怒放。
她一连设计害死了两任皇子妃,直到第三任皇子妃安淑荣也要被打死的时候,处心积虑,仰仗的就是周靖赫对她的宠爱。
为了她,他娶了三任皇子妃,到最后还是放不下她,会让她做第四位也是最后一位的皇子妃。
他说过,在他心里头,只有她才有资格做皇子妃的位置,其他的三个女人,都是因为时机不成熟,替她占着那个位置罢了。
她们才是一群小偷。
“你放开我,不要以为王爷现在病了,就拿你没办法,等王爷好了,他一定会让你好看!”
梅诗韵自从入京以后,就从来没有吃过苦头。
“大胆,你一个妾室怎么敢这么跟娘娘说话,掌嘴!”安嬷嬷一声怒斥,当下便有一个婆子上来,拿着一个手板子,啪啪的对着梅诗韵的脸抽打起来。
“啊,痛——”梅诗韵娇嫩的脸,当下就打出了血印子。
安淑荣眯起眼睛看着她尖叫,喊痛,扑倒在地上,嘴角流出血来,整张脸面目全非。
“可别把我们梅侧妃的脸给打坏了,她还要靠着这张脸去夺得王爷的宠爱呢。”她说。
婆子停下手来,梅诗韵整张脸已经不能看了,血糊了她一脸,她惊恐地看着安淑荣,到现在,她明白了,安淑荣是真的能弄死她。
“不能打脸。”安淑荣说。
什么意思?没等梅诗韵反应过来,几个婆子上来,竟然人手一个镶嵌着密密麻麻银针的板子,她惊恐地浑身发抖:“不,不要。”
安淑荣冷笑起来:“怎么能不要呢,这是贵妃娘娘特意给你送来的赏赐,你要是不用用,岂不是伤了贵妃娘娘的心。”
说罢,安嬷嬷已经第一个将银针按到了胡贵妃的身上。
剧烈的刺痛下,梅诗韵痛的想要大喊,一只臭抹布塞到了她的嘴里,恶心的她呕不出来,痛的眼泪不停滚落。
梅诗韵被打的不成人样。
宫里特意派来的嬷嬷,告诉了安淑荣太多不用要命就能把梅诗韵收拾的生不如死的办法,这针扎只是其中之一而已。
梅诗韵血糊糊的被拖了出去。
周靖赫急的在屋子里大喊大叫:“安淑荣呢,安淑荣那个贱人呢,快让她滚过来见我,梅儿,梅儿,快把我的梅儿还给我。”
可没人搭理他。
周靖赫没办法相信,怎么所有王府的奴才,全都聋了呢?
不,他们不会聋了的,他们只是不听他的话了。
他不相信。
“我是王爷,你们敢不听本王的话,是不是想死,我要杀了你们,杀了你们。”
他努力大喊,换来的还是一片寂静。
别说现在了,就是从前的那些下人们,也巴不得他动不了呢。
以他暴戾的脾气,从前隔三岔五就有尸体从后门悄悄扔到乱葬岗去,在府上伺候的下人,谁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下一个,他们还能活多久。
现在王妃掌权了,王妃心情温厚,只要听她的吩咐,老实做事,他们不光不会没命,还会有赏赐。
王府的奴才们,都巴不得周靖赫干脆死了算了。
正当周靖赫怒喊的时候,他吐出血来了,他顿时吓坏了:“快,快请太医。”
人常说:少年吐血,年月不保,纵然命长,终是废人了。
周靖赫觉得自己正值壮年,至少得有三四十年的活头,不该命短才对。
平王爷吐血了,那得请太医呢,于是安淑荣立刻请了太医来。
可她偏偏不给梅诗韵看。
其实也没什么看的,梅诗韵都是皮外伤,抹点药就好了。
梅诗韵忍不住哭泣,安淑荣还劝她:“怕什么,我都是这样过来的,抹点药就好了,不会死。”
梅诗韵她知道自己不会死,可是太痛了。
让她低头去求安淑荣,她又放不下自己的自尊心,她觉得一旦她求了,跪了,就永远在安淑荣的面前捡不起自己的颜面了。
说到底,梅诗韵还妄想着,自己有一天当王妃的时候,这王妃的位置,安淑荣只是暂时替她坐着的,她不是王妃,她才是。
自此以后,梅诗韵只要伤好了,就会重新“教规矩。”
折磨的她痛不欲生,周靖赫真的成了废人,就算能走两步,也走不出院子,王府上下被安淑荣牢牢把持,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连他每天吃什么,都要经过她的允许,她说不能吃,他就吃不准。
但是安淑荣又显得那么体贴,不是喜欢梅诗韵吗,她天天都让梅诗韵在他身边端茶倒水的伺候着,折磨的梅诗韵有口难言。
安淑荣觉得痛快了,胸口压抑了几年的郁气散开之后,整个人都跟着轻松不少。
安淑荣开始对外行走起来,从前周靖赫说她是病秧子,打的她鼻青脸肿没办法见人,现在她终于自由了。
何妙菱的婚期也越来越近了。
永兴侯府,小王氏心里很不舒服,忍不住对女儿沈兰若说:“真的没有办法能阻止她做太子妃了?一旦她成了太子妃,除非太子出事,要不然,她当真以后是要做那尊贵无比的皇后娘娘的,只要想到,我们要对着她跪下去,说什么千岁千岁千千岁的,我就觉得不舒服。”
不舒服到心里口憋闷,想吐血的那种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