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靖淳头也不抬:“无关紧要之人。”
何妙菱又将周靖淳看了看,他不是没头脑的人呢,说无关紧要,那就是完全没必要多费口舌去讨论的人。
她也就揭过不提。
“大皇子的事儿,你查的怎么样了?”这才是她来找他的目的。
她已经知道了,大皇子周靖赫看似宽容大度,热情豪放,实则是个心胸狭窄之人,若是他现在开始算计太子周靖淳,她也不可能置身事外。
提起大皇子周靖赫,周靖淳不禁嗤笑一声,仿佛十分不屑。
何妙菱心里更奇怪了:“笑什么?难道你查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儿?”
周靖淳便将他看的东西推到何妙菱的面前:“你瞧瞧,想不到我这个死了两任皇子妃的大哥,竟还是个情种。”
何妙菱愣了一下,带她低头将内容看过之后,脸上神情也不禁纠结:“不是什么陷阱?果真是个真爱吗?”
第一任的皇子妃,从四品官的嫡女,温柔腼腆,不太说话,胡贵妃也不大喜欢,进门两年便病逝了。
第二任的皇子妃,无实权的京中武官的嫡女,十分胆小,以前是养在老家的,到了京城,为人处事难免胆怯,畏首畏尾的,不到一年,就又病逝了。
现在是第三任的皇子妃,从二品家的嫡女,心情也是温柔贤惠的那种,但是身体好像也不好,自从生了儿子时候,就一直卧病在床,不太出现在人前。
大皇子嫡庶子女加起来,都有六个,三儿三女,三个儿子是嫡出,三个女儿是庶出,最大的儿子,今年七八岁,最小的是现任生的,才两岁。
周靖淳这个太子,至今还没有成亲,大皇子已经儿女满堂。
何妙菱一直认为大皇子周靖赫虽然冲动,但是在聪明的亲娘胡贵妃的帮助下,一直是稳扎稳打的,比如,他儿女多。
万一太子周靖淳没有遇到她的话,毒发而亡,可不就是大皇子周靖赫和三皇子周靖克拼争皇位吗?
她现在还准备把胡玉珠送到周靖克的后院里去,胡家人远比周靖克想的不好对付。
但前世,周靖克是怎么赢了大皇子周靖赫,最终当了皇帝的?
何妙菱不知道,她当时背上了毒害表哥,勾引表哥的污名,成日被关在何府闭门思过,不知道外头的风起云涌。
她忽然想起个人来,沈兰若可能知道。
不过,想起沈兰若的为人,如果她想问这件事,十有八九,她会对她撒谎,顺带给她挖一个坑,擎等着她掉里头去。
“你觉得找出这个女人就能把大皇子拉下马?”她问。
周靖淳轻笑:“或许有这个可能。”
但是何妙菱有不同意见:“都说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必得是从内里杀起来,才能土崩瓦解,大皇子性情暴躁,但是胡贵妃出面一直都能将他犯下的罪孽清洗干净。”
“我猜,大皇子从来都没有在皇上的面前发过狂吧?”
发狂打人,用一双拳头,拳拳到肉地把人活活打死,甚至用大刀将人砍的面目全非,自己浑身是血,宛若恶鬼。
皇上要是见了这样的儿子,还会觉得他是单纯性情直爽,等着亲爹疼爱的好儿子吗?
分明是有病啊,得治!
周靖淳仔细回想了一下,确实如此,他眸光闪了闪:“或许,可以试试。”
何妙菱想了想:“还是算了,你这样做的话,得布下一个大局,皇上见了这样的大皇子,几乎立刻就能想到,是谁算计了他,要不然怎么隐藏了这么久,突然就在人前暴露出来?”
周靖淳就看向她:“你有什么好主意?”
何妙菱想了想,问道:“现在的大皇子妃,是一个怎样的人?”
“不熟悉,按着底下人调查的结果,大约是一个善良隐忍的女子。”周靖淳道。
他不认为一个第三任的皇子妃,会对他对付大皇子起到多作用。
“生了自己的儿子之后,她就病倒了,连王府的权利都没有沾手过,唯一的冤枉,就是希望自己和儿子能好好地活着。”
何妙菱听出不对劲来:“前两任的皇子妃,是不是死的不对劲?“
周靖淳赞赏的目光看着她:“你的直觉很准嘛。”
何妙菱想起风光霁月,傲然自得大皇子周靖赫,不禁毛骨悚然,这分明就是一个披着人皮的野兽,会随时吃人的。
这样的人,要是当了夏国的皇帝,这将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夏国会成为地狱吧。
何妙菱开始有个猜想,前世,是不是三皇子周靖克知道了大皇子这样的底细,对皇帝告发过?
“芶国奸细的事情,北地兵乱和南地水患的事,至今都没有处理完全,你先忙自己的,我帮你查一下大皇子的事。”她说。
周靖淳是她的金大腿,他要是爬得越高,她也能达到同样的地位,看的越远,同样,要是周靖淳出了事儿,那三皇子周靖克,永兴侯府老夫人,小王氏,沈兰若等,都不会饶了她。
双拳难敌四手,她也一定会倒霉。
周靖淳思忖片刻,才点了头:“也好。”
和周靖淳谈妥了之后,何妙菱便琢磨着,该怎么按照自己的计划,先拉拢了这位第三任的大皇子妃。
不过在这之前,她还是叫来疾风,查了一下大皇子周靖赫的这位白月光。
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今日还是守寡以后,一直替夫守节的寡妇。
前有她舅舅沈修贤,被一个女人迷了眼之后,忘记了家国仇恨,后有大皇子周靖赫,为了自己的爱情,与一个年轻守寡的寡妇,暗中私通,且据说是亡夫的儿子,很有可能就是大皇子的种。
何妙菱第一次理解到,生活远比话本子更狗血。
话说大皇子周靖赫,一心想直接毒死了在天牢里的魏大荣等人,结果天牢被太子的人把持的死死的,他根本下不去手。
烦恼之际,乔装打扮之后,从地道里,来到了一处虽小却十分精致的二进小院里,一位穿着白月色裙衫,头上只以一根桃木簪挽起来的美貌女子,正在小花园的凉亭看着一卷书册,远远望去,是那样的娴静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