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我也是这个意思,若是你不说,我也是要说的,哪怕是把我一家从侯府赶出去。”三老爷沉默了一会儿,如此说道。
连二嫂都急的想跟二哥和离了,以此保全孩子们的性命,他更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家也跟着陷进去,一样落得个家破人亡。
三夫人姚氏红了眼圈,其实她也是二嫂那个意思,如果自己老爷一意孤行要跟着他大哥的话,她也只能用和离去保全自己和孩子了。
“好,等大哥回来了,我们一起去跟谈。”二老爷下定决心,如此说道。
三老爷也跟着点了点头。
“大哥没回来的这段时间,我们还是能低调,就低调点,从前要是做了什么会落人把柄的事,也赶紧去收拾一下。”二老爷说。
“二哥,我知道了。”三老爷也是这个意思。
两房自己关起门商量好的事儿,小王氏的眼线,只能盯到这里,她也不知道两房到底在商量什么。
“昨日二婶和三婶不是去找了何妙菱吗,说不定是她跟两位婶婶说了什么挑拨离间的话。”沈兰若话是这样说的,但是话锋一转:“大家族就是这样的诟病,人多心不齐,我爹若是没有二叔和三叔当拖累,咱家就能清静一大半。”
话是这样说的,小王氏却仔细想了想,好像老二和老三也没做出什么需要她家老爷去帮忙的事儿。
顶多是三老爷从前偷偷做生意,被人设局骗了银子,她家老爷出面把银子要了回来,老二的官职,是自己老爷帮忙活动的。
一家人,这些都是小事。
但是,树大分枝,小王氏还是喜欢关起门过自己的日子的,就比如她继子和继子媳妇两个,如今自家的小日子过的可真是清清静静,和和美美的。
“不想他们的事了,只要不给咱们闯祸,就当他们不存在。”
小王氏眼眸转了一下:“你二哥的婚事,也该筹办了,你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等你二哥娶了妻以后,过三个月就是沈兰荷的日子,赶紧把她嫁出去。”
永兴侯世子沈承业的婚事,是他生母在世的时候,都给订下的娃娃亲,现在媳妇都已经怀了三个月的身孕。
她的亲生儿子,两家人也已经心照不宣,就等着跟自家老爷摊牌呢。
母女俩看重的人,是河源郡主徐绣君,是皇上一母同胞的亲妹妹安庆长公主的女儿。
人都说,当今杨皇后生的女儿寿昌大公主性情骄纵,不好相与,可她比起安庆公主,那真是小巫见大巫。
寿昌公主至少清高,不爱出风头,平时很多不入眼的事儿,嗤笑一声,就过去了,半点都不入眼。
可她的姑姑安庆长公主,却是一个情绪外露的人,喜欢什么,就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她当众就要发脾气,也不管是不是给别人难堪。
就因为她嚣张跋扈,杨皇后看不惯她,胡贵妃等却会捧着她,于是,她与胡贵妃走得近。
河源郡主就是安庆长公主的小女儿,宠爱的如珠似宝,这位河源郡主却丝毫没有母亲当年的恣意张扬,反而乖巧甜美,心地善良,这可不就特别的招人喜欢吗?
可是,就因为安庆长公主和胡家走得近,自家侯爷在知道河源郡主心悦他们儿子沈承志的时候,也不太同意这门亲事,还说,有个郡主的儿媳妇,她这个当婆婆的以后不好做。
什么不好做呢?她是婆婆,辈分在这里放着,还是她未来丈夫的亲生母亲,她还能欺负到她头上不成?
小王氏是很喜欢河源郡主的,河源郡主也是女儿沈兰若的手帕交之一,这是多好的一门亲事。
“娘,别急,我听周靖克说了,过不了多久,我爹就会回来了。”
小王氏却有点不相等,她怕侯爷还是不同意:“兰若,你说,我要不要请你祖母出面,跟安庆长公主订下这门亲事?”
沈兰若目光看向母亲,她懂她的意思,她是打算把祖母推出来当挡箭牌,到时候父亲就是不愿意,也已经生米煮成饭,板上钉钉的事,侯府怎么敢堂而皇之的跟安庆长公主的女儿退亲呢?
她想了想,目光闪过一丝亮光:“或许,可以一试。”
永兴侯府的人现在在做什么,何妙菱也不知道,她打算好好的休息一回。
于是,当机立断的拿出一摞账单和字据摆在了何老太太面前。
“祖母,这是两个半月以来姑母替她和表姐买的东西,祖母,你替表姐准备嫁妆,怎么不直接说呢?”
何老太太愣了一下,急忙拿起这些东西看了看,就不敢置信地看向了女儿何姑妈。
“这都是做的?”
何姑妈恼怒起来:“娘,这都是污蔑。”
她根本没有留下字据,所以这些东西,全都是假的。
何妙菱也不急:“姑母,其实这很简单,只要把你从账房支的银子,和到商户家给我买的嫁妆都对照一遍,中间的差价,不就是你拿走的吗?”
她轻笑着:“有些商户私底下真金白银给你的,也不是白给的,掌柜的不会自己掏这个钱,他们有一种账本,专门记录这样的支出。”
何姑妈顿时绿了脸,这么说,她从中间贪墨的每一文钱,都会被何妙菱给查出来。
她眼前一黑,那她要是想问她要回去,她拿什么还。
好些都已经给女儿准备成嫁妆了。
“没有!”她铁了心的,不承认。
她就不信何妙菱会把这种事闹出来,她就不嫌丢人?
她可是未来要当太子妃的人,她那么有钱,偏偏要跟她这个姑妈斤斤计较,别人要是知道了,一定会笑话她。
何妙菱眯起眼睛:“姑妈这是在跟我耍无赖了?”
何老太太被骗了,心情也很不好:“你又是骗我,你说说你,都这么大的人,四个孩子的娘,你怎么就永远都长不大呢?”
长不大,四十多岁的宝宝吗?
这大概是溺爱子女的母亲的通病,哪怕儿女都四五十岁,在他们眼里也是需要关爱,需要呵护的,犯错了也可以轻易被原谅的宝宝。
何姑妈还在强词夺理:“娘,你说你,菱儿有这样吝啬的毛病你也不说说她,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世道……”
“别人家都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猫猫狗狗都跟着成了仙,咱家呢,菱儿把我这个亲姑妈当贼防,娘,咱们何家本就人丁寥落,没什么亲人的,她还把我这个唯一的姑妈当贼防,这不是寒我的心吗?这让我以后还怎么把她当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