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靖淳略等了等。
“多谢二哥。”周靖克现在学乖了,现在永兴侯府的把柄就捏在太子殿下的手里。
他与永兴侯府关系密切,是他养母贤妃的娘家,永兴侯府要是出了事儿,他也会受到不小的影响。
“三弟不必客气。”温和的太子殿下,还是这般平易近人。
从前还觉得二哥温厚的周靖克,此时想起他在太阳府处理各种事情的时候,那副冷面无情的模样,心里还是有点忌惮。
“二哥请。”他伸开手臂,恭恭敬敬请周靖淳先走。
周靖淳年长,又居太子之位,本就该走在前面。
两人到了盘龙殿的门口,当值的大太监行礼后进去禀告。
略等了一下,两人各怀心事,亦是没有交谈。
门开了,两人双双看了过去,只见走出来一个身材高大,气势逼人的男子,他神情略显傲然,皮笑肉不笑地看向了周靖淳与周靖淳。
“这不是二弟和三弟吗?这几日出门,你们两个可受苦了。”
周靖淳轻笑:“多谢大哥关心。”
周靖克行礼,推到周靖淳身侧,没有说话。
两人明显是一伙的,周靖赫不禁眯起眼睛,这对他来说,可不是好事儿。
“太子殿下,三殿下,皇上正念着您二位呢。”大太监恭敬的弓着腰说道。
周靖赫眼睁睁看着两个人一起进去了。
他重重哼了一声,转过身便去了他母妃胡贵妃的宫中。
“真是没想到,会出这样的事儿!”周靖赫恼怒地将茶杯砸碎在地上。
太阳府,在他看来,忽略傅家不记,那就是他的地盘,魏大荣揽财无数,那都是在给他的钱袋子塞钱。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魏大荣已经被关到了天牢里,没有皇上的话,谁也不准见他,你打算怎么做?”胡贵妃也很烦心。
周靖赫不满地看了母妃一眼:“母妃,您也是的,多年的宠爱,都敌不过一个不受宠的皇后,连累我,再怎么努力,也什么都不是。”
胡贵妃噎了一下:“你这孩子,说的什么话。”
他以为她不想争吗,谁让她当初身份地位,说是胡将军府的女儿,其实她是从胡家旁支的旁支搜罗来的相貌美艳的女子,专门用来嫁出去或者给出去当妾,用来给胡家拉拢权贵的。
是她走运,与当时与胡家参加宴会的皇上“偶遇”了,众位姐妹中,就她独得皇上恩宠。
就因为身份太低,当初的皇太后在她生下长子的时候,就只给她一个侧妃的位置,杨家女死死地站着太子妃的位置不放。
“那时候,杨家势大,咱们胡家还什么都不是呢。”胡贵妃憋屈地说道。
当时杨家的权势如日中天,战功赫赫,边关多亏有杨家军浴血抵抗才保夏国百姓安然无恙,而胡家呢,只是一个区区四品将军,在杨家虎贲大将军面前,就是一个老实听令的小角色。
就这,她还想越过杨家女,争一个正室的身份?
做梦的。
周靖赫也不是没了解过,他脸色稍微缓和:“魏大荣不能活着。”
胡贵妃点头:“那是自然,死人才不会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
母子俩都是这样想,胡贵妃想起刚才皇上把他叫了去:“刚才,皇上有没有生你的气?”
周靖赫冷笑一声:“没有。”
他按照计划,先发制人,告太子周靖淳对他下毒,害他这些年情绪失控,屡屡暴躁伤人,人证物证俱全,皇上毕竟是他亲爹,偏爱他,当场态度就缓和了许多。
“夏国的银子,就是我们周家的银子,周家的银子我不过是提前弄到手里用用罢了,比起银子,难道不是我受损伤的身体更重要?父皇当场就犹豫了。”
他得意扬扬,为了逼真,他跪在父皇面前,抱着他的腿嚎啕大哭,宛若三岁孩童。
周靖赫是皇帝的第一个儿子,生出来三年,才有了老二太子周靖淳。
“那就好。”胡贵妃松了口气。
想当年她借着这个儿子,不知从杨皇后那里了夺走了多少宠爱,只是老天不长眼,她那么努力的从中作梗,皇上依然让杨皇后怀上了孩子,那时候,她早晚的乞求上天,一定又是个公主,结果,生出来依旧是个儿子。
可恶!
皇上年纪大了,等到周靖淳和周靖克兄弟两个,将太阳府的事物全都说明之后,周靖克就发现,父皇似乎并没有因为这件事生气。
“父皇?”周靖克疑惑地唤了沉思不语的皇上一声。
皇上将他看了看:“你先退下吧,朕有事要问问太子。”
周靖克心里不高兴,为什么他的能力,父皇总是看不到眼里。
等退下后。
皇上才看向比起周靖克,沉稳了太多的太子周靖淳,目光变得格外严肃:“太子,有关你大哥的事儿,你还有什么话没说?“
周靖淳缓缓摇头:“请父皇告知。”
皇上才哼了一声,当场将手边的一样东西,重重拍在桌子上:“你自己看,这些,是不是你弄到大皇子府上去的?你大哥居长,却从没有想过跟你争,我也从未想过让他对你取而代之,所以,你到底容不下他什么?”
大太监按着皇上的心意,将那样东西搁在红漆托盘里,端来给周靖淳看。
周靖淳扫了一眼,竟然是一只黄色的……符咒。
他眼神默默地看向皇上:“不认识。”
皇上顿时噎了一下:“这种污秽的东西,你当然不肯沾手的,你是派张德新做的,是不是?”
张德新是太子府少詹事,周靖淳的心腹之人。
此时,周靖淳的神情却丝毫未变:“原来,这就是大哥刚才在门口冲我得意的原因,他又跪下了,哭天喊地说自己受了多少委屈,所以才犯了多大的错误?因为都是有理由的,所以犯下的错误也不必再追究,追究就是你的错,我的错?”
皇上忽然听着这口气不对劲:“大胆!你在阴阳怪气什么?成何体统,你还有没有一点太子的威仪?“
“父皇,我只是觉得,大哥大概是生错了性别,要么,就是他一个男儿的身,却有一个女儿的心。”周靖淳说。
皇上又给气着了:“你这说的什么疯话,给朕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