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妙菱看着高县令对她摆出官威来,倒是笑了:“高县令,你的面子,不值钱。”
高县令脸上的傲然,差点崩掉,有些不敢置信:“你说什么?”
就连魏将军,都不敢这么说他,这个“孟莲生”就靠一点治病救人的本事,就敢这样嘲讽她?
魏夫人正喝茶呢,差点把茶杯掉到地上去。
没等她反应过来呢,何妙菱就抱住了她的手臂:“我如今可是夫人的干女儿,高县令对我这么不客气,不好吧?”
随即,又看向魏夫人:“夫人,真是太吓人了,他是不是想要杀了我?”
魏夫人现在哄着何妙菱拿药方子给魏家谋财呢,立刻对高县令使眼色,同时说道:“不是,高县令为人自私严肃些,不是故意凶你的。”
高县令脸色一瞬间变得很难看。
他想不到,自己讨好魏家的时候,连同他干女儿,他也得忍着。
“是,孟姑娘你……别见外。”他咬着牙,勉强撑出一副笑脸来,对何妙菱说道。
何妙菱这才松开了魏夫人的胳膊,将高县令看了看,才点了点头,这事儿就算过去了。
高县令无功而返,回到小院的时候,脸色就很不好看。
枸莺莺躺在床上,不动弹,跟沈兰薇打眼色:怎么办?
沈兰薇也不想去应付高县令,但是现在母女俩的安全全靠高县令支应。
她只能去了。
“叔叔,喝茶。”她乖巧地送上茶水。
沉闷的高县令,这才抬头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嗯。”
她沉默了一下,正准备悄悄走了。
高县令忽然说道:“你们到底跟孟莲生,有什么仇?”
当初找人刺杀孟莲生,就是因为枸莺莺说的,这女人是她前头男人的亲戚,要是被前头男人的人找到,她就会没命的。
所以他才叫人动了手。
“孟莲生”应该不知道是他叫人杀她的。
他今天去请她来给枸莺莺看病,是存着一丝侥幸,让她以为他不知道她和枸莺莺之间的纠葛。
再者,他越来越起疑心,莺莺有什么事情在瞒着他,有关她过去的事情,不管怎么问,她都不说。
只说,是她从前是迫不得已被霸占的,想要逃跑,那边的人却要追杀她。
或许,从这个孟莲生这里,能找到她过去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沈兰薇被高县令这么一问,心里咯噔一下,眼眸转了一下,还是迅速找到了一个理由:“她就是把我们赶走的人之一。”
高县令把沈兰薇看了一眼,只一眼,就看出她说的不全是实话。
“兰薇,不如这样,你亲自去求她,让她来替你娘看病,若是她愿意给你娘治病,就证明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她不会再计较。”
“若是不愿意,咱们再想别的办法。”
沈兰薇一听,就愣了:“我?”
高县令不禁皱了眉头,怎么她娘病了,她就一点都不担心,不急着帮忙想办法:“嗯,你去。”
沈兰薇眨了眨眼睛,这事她没办法拒绝,只能点了头:“那,我试试。”
她长了个心眼,只说自己要试试。
因为高县令一心想要治好枸莺莺的病,到第二天一大早,就派了马车亲自送她去找“孟莲生”。
何妙菱一直没有再找过枸莺莺母女,是因为已经彻底对他们一家三口失望了,原本觉得沈兰薇可惜了,枸莺莺脑子不清楚,沈承意嚣张跋扈,就沈兰薇胆小无辜。
可见了她对高如月投毒,才知道,都是一路货色,全都不是好人。
何妙菱是在去魏家的路上,被沈兰薇堵着的。
“姐姐,我请你喝茶。”揭起的车帘旁边,露出沈兰薇稚嫩俏丽的面容,胆怯地看着她,又充满了期待。
沈兰薇也想从何妙菱的口中得知,永兴侯府是不是已经放过他们母子了,若是放过了,他们才能松一口气。
谁愿意头上悬着一把不知何时会掉下来的刀呢。
何妙菱将她看了看,没说话。
二人到了旁边的茶楼里,包房里很安静,方便她们说话。
何妙菱自己坐了,才看沈兰薇:“真是想不到,你们这么快就找到了靠山。”
沈兰薇不禁红了脸,她知道自己母亲靠美色和男人黏黏糊糊的行为,是不对的。
可那个时候,他们也是走投无路啊。
“不是你想的那样。”
她已经知道了何妙菱是谁,到时候万一爹把他们找回来了,要是听何妙菱说,她娘跟高县令这个男人不清不楚的,爹万一不要她娘,可怎么办。
“我娘和高县令,没什么。”
沈兰薇不承认,何妙菱也只是笑笑,直截了当的问道:“你娘其实是装病的吧?”
本来只是疑惑,听了沈兰薇解释没什么的话,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枸莺莺是有病,但是绝对病不到现在起不来床的程度,是这母女俩拖延时间的阴谋吧。
沈兰薇不知道该怎么跟何妙菱说,她是有求于她的:“姐姐,能不能在高县令问起我们底细的时候,不要告诉他,妹妹只求你这一件事,好不好?”
按说,她不该对高县令说起她们真实身份的,看看,何妙菱自己都用了假名字,叫什么孟莲生的。
可何妙菱要是给高县令逼急了的话,说出她们的真实身份,她不敢保证,高县令还会像现在这样帮她们。
沈兰薇说来说去,就是只想达成她们母女的目的。
既不用担心永兴侯府的人追杀,又不用担心被高县令占便宜,在亲爹找来的时候,还能让她娘清清白白的继续做她爹的女人。
沈兰薇的目的,何妙菱大概想都知道。
“还以为你要跟我说什么,沈兰薇,今日这些,都是你们母女自己求来的,若是一开始,你娘没有跟高县令眉来眼去,会落到今天这种地步吗?你们又不是没有钱。”
沈兰薇倏地红了脸,是气的:“可这世道,女子太过美貌,只会引来宵小之辈,我们只能给自己找一个靠山。“
“靠山就非得是用女色勾搭来勾搭去这一种办法吗?”何妙菱轻笑一声:“我还有事要忙,沈兰薇,你是什么样的人,我已经心里有数了,所以,不要给我喊姐姐,我没有这样身份不明的妹妹。”
她话说的直接,更是直接扬长而去。
沈兰薇伤心的红了眼圈,何妙菱不愿意帮她们,她和她娘就只能继续撑下去。
何妙菱回了马车上,心想着自己如果不管枸莺莺母女之后,会发生的各种可能:一是枸莺莺不得不屈从了高县令,当了他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