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妙菱不知周靖淳心中所想,她准备带着随从到太阳府的码头上去看看,这里是南北两地货物周转的最大一个码头。
她在京城种养殖基地的许多东西,也会通过这个码头运往夏国其他地方。
码头一如往常,热闹而喧嚣,靠河边停满了货船,来往各色行人络绎不绝,有看起来殷实的商人,随从,衣衫破旧的脚力,马车与轿子来往穿梭。
何妙菱带着疾风随意逛了逛,就对太阳府的富裕程度有了一个清晰的认知,就冲这么多货物来往的税收,也够太阳府跻身夏国最富裕的州县了。
正如此想着。
身边疾风看到不远处的珍宝楼,忽然说道:“小姐,听说珍宝楼来了一批新货,全都是最上乘的珠宝首饰原材料,您要不要也去看看。”
姑娘家的应该没人能拒绝这样闪亮好看的珠宝首饰,正好她和殿下闹矛盾,心情不好,不如去那里看看,找到了什么得她心意的稀罕物,说不定心情就能变好点儿。
何妙菱一听,她可是个俗人,既然来都来了,不如带点东西,也好回去送人。
“也好。”
当即主仆二人便去了珍宝楼。
刚一进去,屋里头的人都是摩肩擦踵,何妙菱暗暗咋舌,太阳府的有钱人,还真是多啊。
“姑娘安好,姑娘想看什么样的,我给您介绍介绍。”一个看起来二十多岁的姑娘,笑吟吟地走来说道。
何妙菱现在钱多得很,并不怯场,反而跃跃欲试:“给我一个包房,把最好的东西全都拿过来,我先看看再说。”
这姑娘眼神闪了一下,下意识看着何妙菱身上平平无奇的衣裳和装饰,看起来很一般,却是随口就要他们珍宝楼最好的首饰。
“尽管安排就是,看什么看。”疾风冷下脸来。
疾风乃是周靖淳身边的老人,十六岁学成一身武艺,便跟着太子周靖淳在宫中走动,就是皇上和皇后身边最体面的大太监长禄等,见了他,也要带着几分笑模样,何况那些为官做宰的人。
瞪起眼睛,很能唬人。
这姑娘也算见多了富贵人家,一看就知道了,恐怕这姑娘也是为了不引人注意才穿的如此随便,忙说:“姑娘,楼上请。”
姑娘只是珍宝楼一个小小的茶水丫头,卖出一样东西,她们拿提成,可这位贵客张口就是珍宝楼最好的首饰,她却没有这样的资格,叫人替自己送上茶水,便立刻去找这里的女管事云二娘。
是以,等各样贵重的珠宝首饰送上包房的时候,何妙菱和疾风看到的,就是这位笑语晏晏,容貌俏丽的云二娘。
云二娘十分爽利,笑容满面地说道:“我是云,别人都叫我云管事,不知姑娘怎么称呼。”
何妙菱随口道:“我姓孟。”
云二娘南来北往的人见多了,也不是真的想知道她真名真姓,只是想知道怎么称呼罢了。
“孟姑娘好,按孟姑娘悄悄,这些,可喜欢?”
她的手臂示意身后红檀木的长桌,上头摆满了琳琅满目的珍珠宝石翡翠等。
何妙菱便站了起来,等一一看过之后,不禁赞叹起来:“可真是好看啊。”
其中有几样,更是她在宫里都没见过的,可见是一些富商自家买了以后当了传家宝,自家给留着了。
“还有没有更好的?”
她要送的可是天底下身份最贵重的女人,肯定得要挑选最好的。
云二娘便笑了:“只要咱有银子,更好的,还有。”
说着,却是不动了。
何妙菱明白了她的意思,就看向了疾风。
疾风从怀中摸出一样东西,放在桌子上:“汇通钱庄,二十万银子以内的可以随意支取。”
何妙菱愣了一下,疾风拿的是周靖淳的其中一只令牌。
这个令牌是用来取银子的,京城那些皇亲国戚都有。
云二娘是见过世面的,狠狠吃了一惊,这令牌夏国仅仅只有五枚,不知眼前这姑娘是什么样的身份。
上次她见到的时候,是嫡长公主寿昌长公主府上的管事,说是管事,却生得肤白俊俏、玉树临风,好像是哪一个府上的贵公子一般。
不等云二娘吃惊结束,疾风听了何妙菱的意思,只得把令牌说回去,换了广济药铺的来。
“原来如此。”这块平安玉牌,云二娘也认识。
这就是浮云大陆鼎鼎有名的最大药商孟家的牌子,见牌子,也可随意支取各地十万两以内的银子。
孟家只是为了不显山露水,才仅仅只是设限额十万两。
何妙菱又拿出一叠银票:“这里还有十万两。”
总计二十万两。
厚厚的一叠银票,多少的田产房屋等都压缩这薄薄的一摞纸上头。
“好,好,我这就给孟姑娘去取我们店里最好的宝物。”看得出来,这姑娘不差钱,随随便便就拿出了四十万两的银子。
珍宝楼一月的营收,也不过是这个数。
何况,她肯定还能拿出更多。
云管事命人拿最好的货物,这动静就惊动了本来也想要看一看最贵重的珠宝有多好的其他人。
说来也巧,今日,魏夫人带着女儿魏婌,也在这里。
她正看着那座玉润剔透的翡翠小山,价值十万两银子,她便忍不住叹息,虽然自家将军疼爱她,愿意让她置办珠宝首饰打扮自己,可是,十万两银子,不是轻轻松松可以拿出来的,
“娘,你买下嘛,给我打一整套的翡翠头面。”
魏婌看上了,想要拿这一块稀有且珍贵的翡翠小山切割开来做首饰。
闻言,服侍客人的管事,顿时都心疼起来,整块雕琢,才不算糟蹋了这一块天地灵物。
就在此时,趁着魏夫人和女儿在说话,一个茶水丫头上前悄声说什么。
听说隔壁也来了一个大户,身份极贵重的那种,管事目光一闪,她并不敢得罪了魏夫人,有些为难,只能轻声交代:“先让贵客看别的,这里还要再等等。”
她说话很轻,但是魏夫人是个惯于察言观色的,立刻就注意到了这点微小的变化。
“你在说什么?再等等?”她不禁皱了眉头,这管事是什么意思?
魏夫人从前看人脸色,可自从小妾上位当了魏夫人,就都是别人看她的脸色了。
这区区一个小管事,竟然当着她的面,怠慢她?
管事吃了一惊,忙赔笑说道:“夫人,实不相瞒,也有客人想要看一看这座翡翠,因着您在这里,我才让他们等一等。”
要是放在从前,魏夫人也就不计较了,可偏偏这段时间她心情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