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玉泽不喜欢这样的感觉,他不禁闭上眼睛,想了好一会儿,他心里已经下定了决心:“我喜欢孟姑娘,如果可以,哪怕这辈子只有她一个妻子,我都愿意。”
侍墨一听,整个人都傻了:“公子,你疯了?”
像他们公子这样的身份,有了身份相当的正室夫人以后,再纳几个知情识趣,美貌动人的妾室,都是正常的事。
公子竟然说出一辈子只娶一个老婆的话,这不就跟中邪了一样?
傅玉泽冷冷看了侍墨一眼。
侍墨吓了一跳,公子这几天这么温柔,他都忘记了自家公子也是有脾气的人。
“下去吧。”
侍墨麻溜地退下了,正要走。
傅玉泽又说道:“叫人注意着孟姑娘,要是有人欺负她,一定要快点回来告诉我。”
侍墨僵住了,只能低了头,走出门去。
自家公子真的成了个多情种。
傅老夫人的厅堂里,她正笑眯眯地听魏婌说话。
魏婌也是傅老夫人看着长大的,魏将军在此地驻守了十二年,魏婌今年十六岁,魏将军亲娘死的早,等于魏婌没有亲祖母。
魏婌从小喜欢傅玉泽,直接趁着当时年纪还小的时候,就总是童言童语:我要嫁给六哥哥。
大人们只当戏言,谁知道,魏婌是当了真,一心要嫁给傅玉泽。
傅老夫人也十分头疼,但是拒绝不得魏将军,只能打马虎眼。
魏家却仗着傅家顾及两家的情面,没有把话说透,而让魏婌更加放肆。
此时她就主动抱着傅老夫人的胳膊撒娇:“祖母,我听说六哥哥受伤的时候,我都吓坏了,急着要来看六哥哥,可那个时候,我着了风寒,我娘不准我出门。”
“六哥哥他好多了吧?我好想去看看他。”
随着魏婌到了婚配的年龄,傅家先一步尽量隔断了两人私底下相处的机会,就怕真出了什么事,让自家的前途无量的傅玉泽吞了苦果。
“还是别去了,他受了伤,心情不好,我怕他骂你。”傅老夫人笑呵呵的,却是意有所指的说道。
死活要贴身去,他要是骂你了,你自己受着,我是不会给你做主的。
魏婌却不懂收敛,妒忌地看了一眼斜对面椅子上坐的何妙菱:“那为什么她就可以进六哥哥的屋子?”
何妙菱莫名其妙,看向傅老夫人。
傅老夫人心情复杂,不得不替何妙菱解释:“她懂医理,算是半个大夫,这几日就靠她的伤药,我家玉泽的伤势才好的那么顺利。”
大夫都说了,孟姑娘这用的是极品的好药,不光伤口没有溃烂,没有化脓,傅玉泽疼痛感也被大大的减低了。
他就没有见过伤的这么重,还能好的这么快的。
傅老夫人就是冲着她的药,也不想得罪她。
“祖母,我虽然不懂医理,可我会照顾六哥哥啊,我还学会了煲汤,我这就去给六哥哥做一碗养身汤吧?”魏婌一派天真直爽的模样,立刻就坐了起来,打算去。
傅老夫人立刻拦住了:“怎么敢劳动你,你是金贵人,是大家子小姐,怎么敢让你做这样的粗活,家里多的是仆妇。”
这话已经有点重了。
魏婌心里恼怒,面上却眨巴着大眼睛:“哦,是这样的,那,那算了吧。”
傅老夫人松了口气,不由看向了二孙女傅玉容。
傅玉容去年嫁了江家的大公子,婚前明明感情很好,青梅竹马的长大,谁知道婚后会冒出一个女人来,说是无意中冒犯了她,他不得不给她一个交代。
结果交代就是让她进门做妾,他要替她的终身负责。
想想都憋屈,她傅家金贵的嫡女,竟是受了江家这样的闲气。
她知道孙女想要在江家站稳脚跟,她婆婆视为心头肉的女儿江嫣然嫁到了魏家去,正是魏婌的亲嫂子。
冲着这层关系,傅玉容一直都对魏婌很不错,今日也是因为这个,所以才拒绝不得魏婌往家里来吧。
傅老夫人心里叹口气。
一旁何妙菱早把这群人的眉眼官司看清楚了,只要生而为人,不管你是什么身份,各人都有各人的烦恼。
“婌儿,要不要到园子里走走去,花房里的紫牡丹开了,咱们一起去看看。”傅玉容柔声说道。
魏婌不愿意,并给傅玉容使眼色,傅玉容垂下眼睑,当没看懂。
魏婌有些脸色都难看了许多,扫了一眼傅老夫人。
傅老夫人垂眸喝茶,也当没看见。
魏婌一腔怒火无处发泄,就看向了何妙菱:“紫牡丹嘛,我年年看,都看腻了,不过,孟姑娘没见过吧,不如我和傅姐姐带着你一起去。”
傅玉容松了口气,只要能平息魏婌的怒火,就是让何妙菱走一趟,也没什么。
“孟姑娘,一起去瞧瞧。”傅玉容微笑向何妙菱邀请道。
何妙菱:“?”
傅老夫人不知想起什么,眼神看向了何妙菱。
“紫牡丹吗?”何妙菱想了想:“也是京城哪里传来的那种?”
她没有把心思放在研究花卉品种的事儿上,没有注意到什么牡丹花,但是在宫里见到过,紫牡丹,紫色发黑的那种?
她其实更喜欢,金黄色,大红色,粉红色那样一看就非常漂亮的牡丹花。
紫牡丹只是贵在颜色稀奇,品种稀有。
傅玉容微笑着对她解释:“是的,这紫牡丹乃是皇上赏赐我大伯父的,一共就赏赐了两盆,我大伯父让人都送了这里来,给我祖母解闷的。”
何妙菱点头:“原来如此。”
周靖淳也送了她两盆,她转手送了杨玉华一盆,自己那一盆,眼瞅着不好,她又送到了杨家去。
杨家有个花匠,懂得怎么没照顾紫牡丹。
“啰啰嗦嗦的做什么,你要是想看,就快点。”魏婌不耐烦地说道。
何妙菱摇摇头,正想拒绝,就看到傅玉容眼巴巴地略带恳求地看着她。
何妙菱也是无语了,都是大家小姐傅玉容怎么就被魏婌给辖制住了,连带傅老夫人不知为何,也要迁就容忍。
“去吧。”傅玉容一再请她。
何妙菱只得点了头:“也好。”
紫牡丹挺难伺候的,这傅家的花匠估计也是个好手。
何妙菱答应了,傅玉容暗中松了口气,魏婌哼了一声,挽着傅玉容的手,率先就走,把何妙菱抛在后头。
何妙菱并不在意,对傅老夫人行礼后,便跟着去了。
这样的气度,宠辱不惊,进退有度,傅老夫人想起孙子傅玉泽说过的话,越发觉得何妙菱不似是普通人家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