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母妃冰冷阴沉的脸色,且充满了不耐烦。
三皇子周靖克犹豫了一下,还是将何妙菱的话说了:“她说,皇后娘娘是想让您和永兴侯府拿出诚意来。”
“什么诚意?”贤妃嘲讽说道:“要什么就尽管说,还装神弄鬼的做什么。”
周靖克摇了摇头:“不知,她没有明说。”
“啪——”的一声,贤妃气怒,将手边的茶盏摔在地上:“贱人!”
听她这样辱骂。
周靖克眼底闪过一抹不赞同:“母妃,现在是我们拉拢何妙菱的时候,不管您私底下对她多么厌恶,等见了她,千万要好好对她,不要让她真的和我们离了心。”
眼看着,他在朝中势力日渐衰微,母妃现在也身陷囫囵,正是需要何妙菱出力的时候,现在可不能把她给得罪了。
“我用得着你说。“贤妃冷冷扫了他一眼。
周靖克低头,沉默下来。
这个养子,素来和她都不是一条心,只是利息捆绑在一起罢了。
当年,若不是杨皇后对她下手,她怎会失去自己腹中的孩子,去养别的女人的儿子。
她觉得头疼,忍不住扶住了额头。
“母妃哪里不舒服?我命人去叫太医。”到底是自己名义上的母妃,周靖克见她不舒服,不由关切地说了一句。
贤妃皱着眉头,正想拒绝,心里忽然想到了什么。
现在病了,也没什么不好。
心里这样想着,口里却说:“没什么,我只是累了,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你也回去吧。”
周靖克疑惑地看她一眼,只能行礼退下了。
贤妃等她离开,却是回了自己的寝室,从一个暗格里拿出了一个小瓷瓶。
当年为了让她在宫里行事方便,妹妹沈涟漪给她做过几瓶特殊的药丸,有的吃了,能让人吐血,有的吃了,面上没有血色就像得了大病,有的吃了,就浑身起疹子,还有的吃了,会浑身无力昏昏欲睡。
贤妃叹了口气,她有些后悔了。
当年,要不是她实在在宫里看不到希望了,她也不会把注意打到亲妹妹沈涟漪的身上。
她拿出其中一瓶药,将药丸吞入腹中。
不多时,贤妃就觉得肚子不舒服,由不得她反应过来,猛烈一阵绞痛,她痛呼一声,一口血已经喷了出去。
她登时吓得脸色惨白。
宫女已经听了动静,急忙跑了进来,猛地就看到地上醒目的鲜红,顿时吓得尖叫起来:“不好了,不好了,娘娘吐血了。”
周靖克还未走远,就见母妃寝宫中,一个太监慌里慌张的从大门口跑了出来。
“发生何事?”他立刻问道。
太监慌忙说道:“殿下,不好了,娘娘吐血了。”
周靖克一愣,醒悟过来立刻呵斥:“那还不快去。”
说罢,他急忙返回贤妃的寝宫中。
贤妃面色惨白地躺在床上,不受控制的又吐了几口血,血滴溅落在地上,还有她月白色的衣襟上,显得那么刺目。
“殿下怎么又回来了?”
她虚弱地说道。
周靖克看她这模样,并不像是假装的,急切问道:“母妃,您到底是怎么了,哪里不舒服?我已经叫人速速去请太医了。“
贤妃轻轻地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就是觉得身体不舒服,就忽然吐了血,我,我不会是快死了吧。”
她今年已有四十七八岁了,她与皇后一般大,但是皇后已经抱了外孙女,当了外祖母。
贤妃想到这里,即使自己是假吐血,她也忍不住悲从中来:“说不定,真是我的寿限要到了。”
活这一辈子,自己到现在,得到过什么?
贤妃吐血了,杨皇后得了消息,愣了一下:“太医看了没有,到底是什么毛病?”
累肯定是累不到吐血这份儿上的,就是给她端茶倒水的,还是宫女送到她的手上,往这里递了这么一下,累着她什么?
“别又是什么阴谋诡计。”
“只是。”她的心腹大宫女凑前一步:“只是,她是从您宫里出去了以后,就吐血的,您要是不闻不问,也说不过去。”
杨皇后就笑了:“你说的有道理。”
杨皇后便乌泱泱地带着宫人们,去给贤妃探病。
她以为她是装的呢,等见了贤妃,忍不住吃了一惊。
只见贤妃那一脸死灰的模样,好像都活不过今天晚上似的。
“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贤妃见了皇后,拼命挣扎着要爬起来磕头。
这一动,就又是一口血,呕在了雪白的手帕上,看着触目惊心。
“太医,她到底是怎么了?”杨皇后本是看戏来的,现在却不得了正视起来。
一连来个五六个太医,却全都看不出贤妃的毛病,都只看出她乃是身体虚弱所致。
几个人的回答是一样的。
杨皇后脸色难看起来:“妹妹是不是吃错了什么东西,看你这样严重,还是早点说出来,太医们好早点给你救命。”
贤妃默默垂泪,轻轻摇头:“并没有吃错什么东西,大约是我自己身子骨,也就是到这份儿上,年轻的时候,不仔细,伤了身子骨,这年纪一大,就经不起折腾。”
这话说的。
含沙射影,仿佛是说她虐待她了,又仿佛是求她,希望能看在她这样的份上,对她网开一面?
她觉得恶心,她杨素英绝不会容许任何人威胁她。
“既然妹妹自己觉得没什么的话,那本宫就回去了,你歇着好了。”说罢,她便要扬长而去。
贤妃一见,忙说:“娘娘,我想见我娘,可不可以让我娘进宫看看我。”
杨皇后眸光闪了闪,这不还是想出幺蛾子?
“好,本宫答应了。”
贤妃急忙道谢。
杨皇后并不搭理。
贤妃现在心里有数了,杨皇后看不上自己这条命想要永兴侯府的好处,那她也不用非得在她的面前做牛做马了。
话说贤妃重病的消息,传到了永兴侯府。
侯府老夫人就急了,听说吐了血,眼泪都下来了:“我可怜的女儿啊,呜呜。”
早知如此,当初说什么也不能答应她进宫。
这进了宫,她在那高墙里憋屈了一辈子,连个儿女都没有留住,现在还吐了血,这不是活生生挖她的心吗。
“呜呜,这可怎么好。”
她是亲娘,怎么忍心自己的女儿受苦呢。
她急忙吩咐杨氏:“去,把何妙菱叫来,她不是神医吗?别人都治不好的病,就她能治,现在正是能用得着她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