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姨娘暗暗咬牙,好容易求了表小姐送她回来,就想趁着这个机会,把小王氏的假面具给揭了,她流泪说道:“我哪里犯错了啊?猫是我的猫,可我却没有用刀子割断了它的喉咙,把它浑身白雪的毛发染上鲜血!”
“我也没本事买通人,把它放在喜堂的房梁去,我没有这样的胆子?”
她忍不住痛哭流涕,愤怒地在众人面前,替自己自证清白。
“侯爷,这件事不是我干的!为什么要用这件事惩罚我,把我赶出家门!”
“您只是姑子庙是什么地方吗?荒山野岭!那里头的人,也不是人,是披着人皮的畜生,打我,骂我,羞辱我,把我当猪狗一样虐待。”
“您你看看,我被打成什么样了?”
她痛哭着,试着让永兴侯看她手臂上的伤疤。
小王氏立刻呵斥:“李姨娘,大庭广众之下,你在做什么?”
李姨娘又急又气:“我……”
何妙菱静静开了口:“姨娘,这件事你还是私底下跟我舅舅说吧,咱们先说眼前的事儿,你是怎么知道我舅母放印子钱的?”
听何妙菱开了口,一直警惕她的沈兰若,当即说道:“何妙菱,这件事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出去!”
“怎么没关系,满大街都在说我舅舅让我舅母偷偷在私底下放印子钱,害无数人人家家破人亡,我听了,也觉得十分痛心,我舅舅怎么会干出这种畜生不如的事儿。”何妙菱看了一眼永兴侯。
永兴侯脸色难看:“无稽之谈,我怎么会做出这种事。”
沈兰若气笑了:“何妙菱,我爹娘把你抚养长大,你还回过来找他们的麻烦,你的良心给够吃了吗?”
何妙菱面色十分平静:“不管你怎么说,我反正是个平民丫头,就算名誉跟着受损了,被皇家退了亲,嫁不到太子了,我也有我的养殖场,一辈子独身过日子,也无所谓,表姐呢,你就不同了。”
“你呢,自语是天生的富贵命呢,贵不可及的那种,一心想要当皇家儿媳妇,你说,要是这件事传到了皇上的耳朵里,皇上还愿意要一个娘家有污点的儿媳妇吗?”
沈兰若怕的就是这个。
此时小王氏,也浑身僵直,一时不敢看女儿的眼神。
印子钱这件事,不光彩,她压根就没有告诉过女儿。
沈兰若表情狰狞:“不用你操心。”
“可谁叫你们母女连累我呢?”何妙菱神情冷淡。
永兴侯是看出来了,何妙菱这次是真生气了。
事情又闹僵了。
没人说话,李姨娘大着胆子,一把抓着被打个半死的蔡妈妈,就替她喊起冤屈来。
“侯爷,其实蔡妈妈帮着夫人放印子钱的事,蔡妈妈她也是冤枉的,当初有人找她牵线,她说不能沾,但是夫人知道了以后,叫人主动找上她的,让她放手去做。”
“蔡妈妈跟夫人说,她不敢,夫人就威胁她,要是不做,就告诉侯爷,她就是放印子钱的人,让侯爷治她的罪,蔡妈妈害怕了,才听了夫人的话。”
李姨娘的话,一下子就把这件事,彻底翻转了过来。
蔡妈妈浑身一个激灵,被李姨娘掐了一把,才清醒过来:“侯爷,老奴只是身不由己,老奴才是冤枉的。”
不管夫人以后会不会报复她,现在,她还想活着。
蔡妈妈是被逼的,小王氏才是背后的罪魁祸首。
“李姨娘,你休要胡言乱语!”小王氏神情大义凛然,怒气冲冲地看着她。
李姨娘不怕,反而仇恨地看着她:“你最会做那些要挟人的把戏了,这些年,你用大小姐要挟我听话,给你送银子,你用蔡妈妈不争气的儿子,威胁蔡妈妈听话。”
“好人都是你做的,得利的人,也是你,但是一旦出事了,你就干脆利落的把我们这些人推出来,替你顶罪!夫人,你真是好狠的心哪……”
眼看她越说越多,永兴侯下意识喝止她:“还不住口!”
李姨娘顿时委屈了,眼泪哗哗地掉:“侯爷,大小姐虽然是庶出的,可你真的能忍心看到她嫁给一个有那种癖好,跟男人鬼混,差不多会得一身脏病的男人吗?侯爷!”
永兴侯猛地一愣,那种癖好,哪一种?
何妙菱还嫌火势不够旺,跟着又来了一句:“听说,舅母想和文昌伯府的大公子做煤炭生意呢,把大表姐嫁给他不争气的弟弟,就是舅母对人家的诚意呢。”
永兴侯变了脸色,不敢置信地看向小王氏。
沈兰荷是他的亲生女儿,不是她去换好处的工具。
小王氏苦苦隐瞒的各种事情,一次性被何妙菱和李姨娘给揭了个底朝天,她忍不住心虚,害怕,在自己没有发现的时候,嘴唇都在轻微的颤动。
“这是真的吗?”永兴侯咬牙切齿,一字一顿地问道。
“……”小王氏第一次看到丈夫这么冰冷愤怒的眼神,她一下子脑子一片空白,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何妙菱叹了口气,说小王氏:“舅母,你说,你是怎么想的,大表姐虽然不是你生的,你对她隔了一层,不心疼她,她的终身幸福,你不在乎。”
“可是,她是我舅舅的第一个女儿啊,是我舅舅亲生的女儿,嫁到了文昌伯府,被人欺负践踏的时候,人家又是怎么想我舅舅呢,估计一边拿鞭子抽她的时候,一边还要口出狂言:永兴侯的女儿,在我面前也不过是一条狗似的。”
永兴侯心里,怒气翻涌,忍不住地捏紧拳头。
“不,不是这样的。”小王氏苦苦辩解。
永兴侯沉痛的闭上眼睛,强忍着,才没有扇她一巴掌。
躲在门口偷看的沈兰荷,冷不丁听何妙菱说起她的婚事,说什么,用鞭子打她,言语屈辱她,从前不觉得怎么样,她觉得他一定不敢打她的。
可是,看父亲永兴侯震怒的脸色,她忽然觉得,这个男人,可能真的糟糕透顶。
那她怎么办?
沈兰荷心下惶恐起来。
“侯爷,呜呜。”小王氏哭泣,哀伤的眼泪落在她娇美白嫩的脸上。
从前永兴侯会心软的,永兴侯也一瞬间,有些神情松动了。
沈兰若心惊肉跳,看她父亲缓和了,立刻就又说道:“爹,你不要光听表姐胡说八道,不管是放印子钱的事儿,还是大姐的婚事,咱们都要有时间去查一查,我娘她不是这样的人。”
永兴侯也回过神来,发现此时天色已晚。
“舅舅,印子钱的事,还是趁早想出个章程来,否则,就怕仅仅是这一夜之间,都会发生我们无法挽回的事。”何妙菱好意提醒他。
永兴侯面色复杂,不知道对何妙菱说什么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