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妙菱神色不动,静静地看着陶珍珍。
陶珍珍眼神躲闪:她不是傻子,这个叫秀竹的女人和她怀里的孩子,千真万确都是跟郭志达有关系的。
刚才她在隔壁人家的墙头,都亲眼看见了,是郭志达自己亲口说的,还想要让孩子叫他爹。
现在,郭家的人却死活不承认郭志达和这个女人的关系了,还说她们听到的,见到的,都是假的。
明明是他们在撒谎啊,骗她。
“呜呜,你们,……太过分了。”
她哭了,捂着嘴巴就想要跑了。
陶珍珍这个毛病,多会儿了都不改,遇事儿除了哭,就是跑。
反正就是不想去面对。
何妙菱一把将她拉住:“往哪儿跑,今日这事儿要是没解决的话,你还真打算嫁进郭家的门儿?”
她是不想管了的,现在她仅仅只是看不惯郭家欺辱人家弱母幼子。
“你放开我。”陶珍珍哭着。
何妙菱将她推到丫头怀里:“你不想面对?我偏要叫你看清楚,你刚才欺软怕硬打的人,才是真正的受害者,你在助纣为虐,陶珍珍。”
陶珍珍急坏了,抹掉眼泪:“何妙菱,你到底想怎么样?”
“不怎么样,就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嘛。”何妙菱说着,就看向了秀竹。
“你跟郭家的恩怨,我已经叫人查清楚了,你可以对着街坊邻居大声地说出来,你跟郭志达,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可以替你做主。”
秀竹愣住了,不敢置信地看着她。
“可,可你,你不是陶小姐的表姐,以后的太子妃吗?”
“太子妃?”何妙菱诧异,她也知道?
秀竹苦笑:“你不是他们家的靠山吗?”
何妙菱忍不住笑了:“原来如此,我这还不是太子妃呢,就已经被你们抬出来,开始欺压无辜百姓了?”
郭志达一听,忙推了他娘李氏一下。
李氏急忙站出来:“这是没有的事儿,你不要听这个女人胡说八道,这女人她……”
她话没说完,何妙菱已经打断了:“看到外头站的那么多人了没有?”
众人回头,只见秀竹家门口,里里外外,已经站了十多个脸色不太好的邻居,还有人在门外议论纷纷。
秀竹一看这些大叔大娘们,顿时就哭了起来,悲伤的委屈的哭声,呜呜咽咽地响了起来。
“李氏,看来你未来的靠山,不想当你靠山了,你还有什么脸欺负人家秀竹。”
“是啊,不要脸的人,是你们才对,当初是你们家舔着脸要跟人家秀竹定亲的。”
“别藏着掖着了,李氏,你们家死活不承认,可当我们不知道吗,秀竹生下的孩子,就是你的亲孙子。”
李氏气坏了:“你们疯了吗?不怕我儿子将来做官,找你们算账?”
人群里有人开始犹豫,但是一个同样像是读书人的年轻人站出来,厌恶地看着郭志达:“如果像郭志达这样的人,都能当官,我们夏国的百姓还有活路吗。”
“王秀才,你怎么可以这样说,我知道,这些年,你读书不如我,一直都在心里妒忌我,可你也不能挡着这么多人,就这样污蔑我?”郭志达一副被泼了脏水,沉痛替自己发声的模样。
“我妒忌你?你就是个小人,无耻至极的小人。”王秀才指着郭志达,气愤地说道。
郭志达自从中了举人,就连当官的见了他都是客客气气的,区区一个王秀才,他算什么东西,也敢指着他的鼻子骂。
“王秀才,你说话可要小心点儿。”
豺狼要露出他的真面目了。
王秀才满脸屈辱,还想再说什么。
秀竹急忙出声:“王大哥,你别说了,你还是快回家读书吧,别耽误了你功课。”
王秀才气愤不已,却只能隐忍:“师傅要是知道他是这样的白眼狼,当年说什么都不可能收了他当学生,还免了他近十年的束脩,将你家的书也都白白送给他看。”
结果呢,郭志达翻脸不认人不说,还辱了秀竹妹妹的清白。
秀竹听他提起亲爹,想起她曾经病逝的亲娘,哭声再也止不住了。
徐秀竹太苦了。
何妙菱见街坊邻居其实全都知道徐秀竹的委屈,郭志达的无耻,只是碍于他是举人了,将来是举人老爷,怕他报复,才一直都不敢吭声。
那她也没什么好说的呢。
“玷污无辜女子清白,按律法,要收监问罪的,像郭举人这样的,更是要剥夺功名,是不是?”何妙菱冷冷地看向郭志达。
郭志达愣了一下,犹如坠入冰窟,脸上满是惶恐:“不,不是这样的,当年我与秀竹青梅竹马长大,做出这样的事儿,也不过是因为两个都喝醉了,不省人事之下做出来的,不是我故意坏了她的清白。”
他已经是举人了,为了这个功名,他寒窗苦读十几年,又付出了多少心机谋算。
她怎么能毁了他的一切?
李氏也急了,慌得去拉陶珍珍:“珍珍,你快说句话吧,志达的功名眼看就要被你表妹弄没了,我们可是一家人,他不好了,你还能好吗?”
“你还能当上举人娘子了吗?”
陶珍珍六神无主被未来的婆婆李氏一催,再加上一直厌恶何妙菱,下意识总是想要跟她唱反调,就急忙说道:“何妙菱,这又不管你的事儿,看在我的面子上,你也不能这样对他。”
“谁看你面子了,你的脸比夏国的律法都大吗?”何妙菱冷冷看了她一眼。
陶珍珍涨红了脸:“你就是非得看我丢人现眼?”
“你动动脑子,他本来就是个烂人,害人家无辜女子的清白,这女子还是对他有大恩的先生的女儿,他为了能让先生好好教他读书,资助他银子安心的去考科举,甚至去哄骗秀竹的感情,说什么青梅竹马,让人家先生放心把女儿嫁给他,这学生的待遇,和女婿的能一样吗?”
“都要成女婿的人了,人家徐先生,不光倾全家之力,花银子资助他,还将家中的藏书,让他随意借读,笔墨纸砚也送他不少,一年复一年,一共十三年,直到老先生去死,他趁徐秀竹悲痛欲绝,神色恍惚的时候,故意给酒里头下药,让他妹子送给秀竹去喝,人家失去意识,他趁机坏人清白,甚至想要霸占徐家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