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峻的面容上,浮出淡淡一抹嘲讽,何妙菱她不还是来了吗?
“让她进来。”
属下立刻退出去,将何妙菱请了进来。
只见“何妙菱”进了屋子,微微低着头,对他毕恭毕敬的行了礼,也不敢说话。
周靖克就开始觉得怪异,何妙菱何曾对他这样恭恭敬敬过,随后,就见面前的“何妙菱”抬起一张脂粉妆点过的面容,一双眼眸含羞带怯,似乎带着无限的风情:“殿下。”
周靖克顿时就恶心了:“你是谁?何妙菱呢?”
她不来,所以故意找了一个丑女人来恶心他?
陶珍珍被吓了一跳,强行稳着惊慌乱跳的心,想起跟何姑妈提前给她想好的说辞:“我不知道她到哪里去了,是她叫我来的,殿下,我什么都不知道。”
她偷偷掐自己一把,吃痛的开始眼泪汪汪:“殿下。”
周靖克见过的美貌女人多了,陶珍珍这种毫无姿色却强行卖弄的,更是脏了他的眼睛:“何妙菱叫你来的?”
别人他可能会怀疑,没这样胆子。
但是何妙菱敢,她一贯在他面前十分猖狂。
“是,是她。”
陶珍珍有些害怕了,她发现三皇子跟她娘说的那种男人针对投怀送抱的女人,一般不会拒绝的男人,根本不一样。
“来人,去把何妙菱给我叫来。”周靖克十分恼怒。
今日周靖克带的人,还不曾见过何妙菱,这才被陶珍珍幸运地钻了空子,一听说是弄错了人,顿时吓了一跳,急忙说道:“属下这就去找。”
何妙菱马车已经快走出城门,就被三皇子府上的随从快马加鞭地拦住了:“表小姐,我家公子有请。”
“你家公子是谁?”何妙菱不记得跟谁关系好,难道是大表哥沈承业?
随从低声说道:“我家公子是三皇子殿下。”
何妙菱就愣了:“他找我干什么?”
随从低头回答:“小的不知,表小姐还是快点去吧,否则,你家陶姑娘,只怕会性命不保。”
陶珍珍?
何妙菱完全不明白,只得随着那随从往广和茶楼去。
等她进了门,见了一旁跪着,已经害怕的一脸苍白,恨不得找个地缝里钻进去的陶珍珍的时候,她都愣了。
“表姐,你在这儿干什么?”还涂脂抹粉,一副精心打扮的模样。
不等陶珍珍回答,一道咬牙切齿的声音已经响起来:“何妙菱,你胆子可真大啊,你自己不来,就叫了这样的庸脂俗粉来恶心我?”
胭脂水粉?
恶心?
陶珍珍捂着嘴,被打击的差一点点就哇的一声哭出来。
何妙菱觉得自己懂了,因为她一回头就看到了三皇子周靖克暴雨欲来阴沉可怖的面容。
“我不知情。”她说。
周靖克却冷笑一声:“可是你的姑表姐,却不是这么说的。”
他威胁地扫了一眼陶珍珍。
陶珍珍连滚带爬地过来,哭着拽住何妙菱的裙角:“表妹,表妹,你快救救我,我娘就我一个女儿,我不想死啊。”
“表妹,求你救救我。”
她不知道,只是一件投怀送抱的小事儿而已,三皇子殿下要是不愿意了,就算了,她走就是。
为什么就要让她去死呢,罪名是以下犯上。
她不想死啊。
陶珍珍哭得泣不成声,苦苦哀求。
何妙菱沉默了,静静地看向周靖克。
周靖克交叠双腿,姿态悠闲地靠在椅子上,冷峻的脸上,狭长的丹凤眼中满是嘲讽:“何妙菱,你表姐到底是生是死,就掌握在你的手里了。”
“表妹。”陶珍珍吓得顿时哭喊一声。
何妙菱抖了抖腿,陶珍珍抱着的更紧了,鼻涕眼泪都糊到她裙子上。
她觉得自己麻木了。
“你打算让她怎么个死法?”
陶珍珍一听,吓得哭都忘了。
周靖克也忍不住皱紧眉头:“她可是你表姐。”
“沈兰若也是我表姐我,她对我好吗?”何妙菱对他露出你我心知肚明的嘲讽眼神:“她的那一巴掌,还是拜你所赐呢,我还没有找机会还回去。”
“何妙菱!”听到何妙菱竟然还想打沈兰若的耳光,周靖克倏地沉下脸来:“你敢!”
“殿下,表哥,你要是真的喜欢沈兰若,就到枫叶寺去悄悄看看她啊,你老缠着我干什么?如果你真的觉得我身上有利可图,想要霸占我,我告诉你,我这个人最是吃软不吃硬。”
“逼急了,我是不怕死的,就怕殿下觉得把命搭到我的身上,你自己会觉得不值得。”
何妙菱觉得自己和周靖克沈兰若的恩怨多了,不差这点了,索性把话说开了。
周靖克脸色已经逐渐凝重起来,看着她的眼神,也充满了探究。
“你,真的不管她的死活吗?”
“为了她,搭上我自己,我肯定不愿意啊,我又不是傻。”何妙菱坦然相告,让她为了陶珍珍牺牲自己,他脑子给水泡过了?
“好,很好。”周靖克觉得自己是时候跟何妙菱来真的了。
“来人,把她嘴堵了,卖到南边的花船上去。”
陶珍珍傻了,反应了一会儿,才知道花船是什么地方?那不就是船妓吗。
“不,不,不要啊。”她吓得尖叫一声,赶忙拼命地抱着何妙菱的腿,就像抓住了自己快掉下悬崖的救命稻草。
“表妹,表妹,你快救救我,只要你救了我,我什么都愿意做,我再也不骂你,我再也不会跟你对着干了,求你救救我。”
她又哭又喊着,死死抱着何妙菱的腿,死活拉扯她的裙摆,就像一个疯婆子。
而楼下,何姑妈悄悄等了半天,就等女儿的好消息呢,结果半天没有消息,何妙菱本人还来了。
她忐忑不安地悄悄到楼上来,突然就听到了女儿的尖叫声,充满了恐惧和害怕,听得她心都碎了。
“求殿下饶命啊。”她不管不顾地就扑了进来,爬到三皇子殿下脚下磕起头来,“是我自己一时糊涂,我女儿年轻小,不懂事,都是叫我给教坏了,是我的错,殿下杀了我,杀了我吧。”
她急都要命,砰砰磕头,几下额头红肿开始渗血,她也不管不顾:“殿下饶了我女儿吧,饶了我女儿吧。”
曾经嚣张跋扈的姑妈,为了她女儿,连命都要豁出去了,她也不怕,只要殿下能饶了她女儿。
何妙菱看着,忍不住看向周靖克。
周靖克见惯了这样的场面,一个眼神都没有变过。
她想起来周靖克来钱的路子有多不干净,秦楼楚馆,赌坊和酒馆,这样地方的银子,来得最快,也多数都是带着血的。
在他这样天潢贵胄的眼里,尔等平民百姓,便如同蝼蚁。
何姑妈和陶珍珍这两只蝼蚁,敢算计到他的头上来,那就是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