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长青等人,也跟着急了。
“是啊,爹,现在搞的我们全都是穷光蛋了,大伯他们会把银子还给你吗?”
“大伯他们肯定不会还了,吃到他们肚子里的肉,他们才不会吐出来。”
“你们懂什么?”陶良平被气的一声怒吼。
几个儿子都安静了,他才阴狠地盯着何妙菱:“我真是小瞧了你。”
“废话少说,还钱,要不然,就衙门里见。”
沈承业不喜欢陶良平恐吓何妙菱的样子,立刻冷冷说道。
陶良平这才有些心虚起来,还钱,现在已经证据确凿,那些银子都是他弄走的……
他心里思量半天,看了看泪眼婆娑,眼巴巴看着他的何姑妈,他突然计上心来:“还什么钱?”
“我没钱。”
“徐师爷刚才不是念了文书吗,我名下一文钱都没有。”
陶老爷陶良平就是这样态度了。
我没钱。
你们爱咋样咋样。
“菱儿,他是你姑父啊,你可千万不要逼他啊。”何姑妈先哭了,急忙拉着何妙菱的胳膊求她:“我们都是一家人,你问他要钱,就是要把他逼死啊。”
何妙菱是第一次感受到,这种用语言都无法形容的恶心感。
……
“他跟你都不是一家人了,他跟我能是一家人?”
“他这整整十年,起早贪黑,费尽心机,从我们何家捞了四十八万两的银子,给他爹花,给他大哥小弟花,给他大姐花。”
“他给你了吗?”
何姑妈顿时悲痛的话都说不出来。
何妙菱又满脸同情的,看向了表情跟吃屎了一样的,陶长荣几个。
“姑妈,你好歹算是个外姓人,他防着你,也能理解,可表哥表姐这几个,是他亲生的吧,怎么也不给他们留一点。”
“全都给了别人!”
“爹!”陶长荣已经怒了:“你老糊涂了你!”
陶珍珍也哭了:“爹,你怎么能这样啊,我们才跟你是一家人,你怎么能把银子都给了大伯他们,现在,我们怎么办啊。”
身无分文啊,比乞丐都不如。
何妙菱现在问他要债呢。
钱呢。
“哎,你们都懂什么。”陶良平气的跺脚。
他心里是怎么算计的,何妙菱看的清清楚楚,不就是把财产转移到自己爹娘兄弟的名下,这样她就拿他没办法了吗?
现代这种婚前转移财产的事,法制频道她可见多了。
“这四十多万的银子,也不是小数,姑父您现在身无分文,眼看都要流落到大街上去了,我也不能真的逼死你。”
“这样吧,正好衙门里的徐师爷也在,就让他做个见证,你把欠条先写了吧。”
说了这么多,赶紧立下字据才最重要。
陶良平哼了一声,不以为惧,写就写,反正他没钱,他是她姑父,她能把他怎么办。
徐师爷当即亲自提笔,大手一挥,一张欠条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
待陶良平要按上手印的时候,何妙菱却将欠条拿了起来,目光就在何姑妈,陶长荣等人身上看了一眼。
“这俗话说的好,‘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姑父这些年在何家,带着你们一大家子享受着荣华富贵。如今,姑父为了你们的好日子,背负了这么多的债务,你们就这样置身事外,也不好吧。”
“还有句老话,叫做,父债子偿,姑父明显靠自己是还不起这样的债务的,你们一家子,就该齐心协力,一同去面对。”
“姑父还不起,还有你们,你们还不起,还有你们的孩子,这‘子又生孙,孙又生子,子子孙孙无穷尽也,而账不再高,何苦而不平呢’,祖祖辈辈,总有还清的一天,是吧。”
何妙菱说的话,像惊雷一样,劈的何家众人魂不附体。
她把愚公移山,活学活用到陶家人的身上。
“你,你,何妙菱,你真是好狠的心呢。”
何姑妈先要疯了。
陶长荣也急的跳脚:“我爹欠的债,你找他去,我现在也身无分文呢,我能怎么办?”
“可这跟我有什么关系,说实话,我还真是挺同情你们的。”何妙菱就笑着:“那四喜胡同的尤娘子,柳树胡同的巧二娘,人家好歹名下还落一个小院,生的儿子名下都有一个小铺子,怎么就你们……”
“搞的人家才像是亲生的,你们都是大路边上捡的呢。”
何姑妈还一心想保住自己男人的,一听说,什么尤娘子,巧二娘的,自己和自己生的,什么都没有,那两个狐狸精和她们生的儿子,名下都有房有铺子,顿时就炸了。
“陶良平,这个畜生,我跟你拼了。”
她扑上去对着陶老爷就又抓又打。
陶长荣也一张脸青一阵白一阵的:“爹,你可真是我们的好爹啊,从我们外祖父家捣腾的银子,你全都给了别人,连外头养的外室子,你都能惦记着,偏偏,你就是不给我们。”
“爹,你还是人吗?”
陶良平心里有苦难言,招架不住何姑妈撒泼:“你们一个个,别给何妙菱挑拨离间的话给骗了,你们都懂什么。”
“我哪里骗人,这房子铺子是谁的,徐师爷这里也有文书呢。”何妙菱说着,就拿出了几张纸。
白纸黑字,竟然就是尤娘子和巧二娘的,还有她们生的两个儿子名下的,一个叫陶长富,一个叫陶长乐。
都是姓陶的。
何姑妈嚎啕大哭起来,算计了一辈子,她正房夫人,还不如一个外室。
何妙菱也没忘了,让他们在欠条上按手印。
“毕竟,这可不是小数目,如果便宜了姑妈,我还能咬牙认了,反正是自己人,姑妈也是何家女,花何家的银子也没什么。可这银子姑妈都没有花着,陶家的人给吃了,我怕何家列祖列宗的棺材盖子都盖不住了,晚上会爬出来。”
何姑妈哭的更惨了,这会情绪上头,都恨不得到何家祠堂里碰死算了。
陶长荣他们倒是想躲,不想按手印。
可惜了,何妙菱还给他们按了一个知情不报,伙同偷窃何家财产的罪名,要是不按手印,就得去蹲大牢。
陶家自己都闹的鸡飞狗跳,哪还有昨天一大家子合起伙来,都指着何妙菱的鼻子骂她白眼狼,忘恩负义的架势。
“我要是走了,你一个人应付得了吗?”何妙菱送沈承业等人离开,沈承业担心地问道。
何妙菱就笑了笑:“表哥,谢谢你,我应付的了,现在证据都在我的手上,只有他们求我不到衙门告他们的份儿,哪还有他们敢欺负我的份儿。”
沈承业这才松了口气:“好,那就好,要是有什么事了,你就立刻叫人到侯府通知我,我马上就来。”
表妹帮他许多,救他性命,帮她这点忙,不过是举手之劳。
何妙菱送走了沈承业,还有那些各怀鬼胎,满头焦虑的掌柜们,何家的大门才关了起来。
“何妙菱,我真是小瞧了你。”
陶良平正被何姑妈厮打的狼狈不堪,又在对何妙菱恶狠狠的放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