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府,何姑妈和陶珍珍正等着看何妙菱哭着回家呢。
毕竟马兴文那个二流子,那么难缠,满嘴荤话,手上也不老实。
何妙菱她一定会吃大亏。
结果,母女两个正开心呢,就看到何妙菱带着丫头轻轻松松,面带笑容的回来了。
“咦?姑妈,你们两个站在这里干什么,是在等我吗?”
何妙菱故作不解,笑眯眯地问。
何姑妈见了何妙菱这样的笑容,心里就不踏实。
陶珍珍更是性子急:“你今天出门,就没有遇到什么奇怪的事儿?”
“奇怪的事儿?”何妙菱眼珠转了转:“登徒子,算不算?”
陶珍珍顿时两眼放光,笑起来:“算,算,怎么不算,表妹,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你告诉我表姐,我一定替你出气。”
她还摆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样子来。
可惜,何妙菱笑了笑:“不用,小事而已,我废了他一条胳膊一条腿,这气已经出完了,就用不着表姐了。”
说完,她就转身走了。
何姑妈和陶珍珍母女两个还在发愣。
“她刚才在说什么?”
旁边婆子听着,也心惊肉跳:“她,她说她,废了马少爷的一条胳膊一条腿?”
天啊,这不是真的吧。
何姑妈快气疯了。
天知道她这些年都甩不脱马兴文这个女婿,是因为什么,就是因为他有个难缠的老娘。
“娘,怎么办啊。”陶珍珍哭了:“这不是真的吧,她还能打断马兴文的腿?”
母女两个不敢相信,立刻叫人出去打听,结果,没过半个时辰呢。
马家的婆媳已经闹上了何家的门。
马兴文被他老娘,还有大嫂两个放在驴车上,一路拉到了何家的大门口。
“大家伙的,快来看看吧。”
“都快来看看我们这一家子可怜人吧,没活路了啊。”
马婆子和马大媳妇,婆媳两个哭的抑扬顿挫:“我的那个老天爷啊,你快睁开眼睛看看吧,快看看我们家可怜的老二吧。”
“黑心肝的,竟然被何家大小姐给打成这样,我们以后这日子可怎么过啊,呜呜呜呜。”
不多时,何家的大门口,左邻右舍的府上,都派了下人外出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何姑妈急匆匆地跑出来,一看到眼前这个架势,惊得差点晕过去。
她还有两个在书院读书的,有出息的儿子,还没有说亲,可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闹出笑话。
……
只见马兴文,他胸前吊着胳膊,腿上绑着木板,正半死不活,“哎呦哎呦——”,一声比一声大地躺在驴车上:“是何妙菱打的我,叫她给我滚出来,我的胳膊,还有我的腿,疼死我了……”
何姑妈一看这个架势,头都疼了。
“这,这是怎么了?”
她还想装傻。
马兴文却一瞬间收了惨叫声,恶狠狠地盯着她:“婶子,你说呢,我怎么就成这样了?!”
不是她说的话,何妙菱就是个胆子比鸡还小的小丫头,抓着她占两下便宜,她也不敢嚷嚷出来。
等到时候,她再借口何妙菱不吭声,就是自己愿意的,做主把他和何妙菱的婚事给订下来。
何家家大业大,到时候一定给何妙菱陪嫁一份丰厚的嫁妆,让他们马家重新过上从前那样富贵又舒服的好日子,还能让他认永兴侯那样的达官显贵当亲舅舅,混一个官老爷当当。
这银子也有了,前程也有了,多好的事儿。
结果呢,何妙菱眼睛眨也不眨一下的,就打断了他的胳膊,还有腿。
“他婶子,我家老二都成这样了,你说句话啊。”
“你不会是不想管了吧?”
马婆子愤怒地冲上来,好险没有把何姑妈推一个跟头。
何家的奴婢们急忙扶着何姑妈。
何姑妈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这,这伤着了,当然得治,看在两家子交情的份儿上,我管他医药费,这总行了吧。”
其实,医药费她都不想出。
“这还差不多。”马婆子松了口气,但是,却还是恶狠狠地盯着她:“怎么,到了你家的门儿上,还不准我进去喝杯茶?”
何姑妈看了看左邻右舍探头探脑的那些下人们,只得答应了。
陶珍珍一听说,亲娘把马家的三口子带进家里来了,急得跺脚,转头就跑到何妙菱的锦绣园。
“人是你打的,你倒是当起了缩头乌龟!”
看着何妙菱还在写字,陶珍珍气冲冲地就上来拉她:“你跟我出去。”
何妙菱甩手推开了她:“这人到底是怎么来的,你们母女两个心里清楚,别来拉扯我。”
陶珍珍气的咬牙切齿:“不管我们的事,就是你的错,马兴文就是你给招来的,你长得就是一副狐狸精的样子,勾引了马兴文,就是你的错。”
何妙菱就是长得比陶珍珍漂亮多了,从小,陶珍珍就妒忌她。
何妙菱冷笑起来:“陶珍珍,就算你不说,我也知道,马兴文他其实是你的未婚夫吧,你的未婚夫残废了,该照顾的人,不是你吗?”
她笑了。
陶珍珍却差点被气哭了,气势汹汹地喊道:“你胡说,我跟马兴文一点关系都没有,反正人是你打的,就得你出去解决。”
“你到底去不去。”
“不去啊,又不关我的事。”何妙菱可不觉得自己有错。
陶珍珍不敢置信地看着何妙菱,她现在才知道,这死丫头的脸皮有多厚。
她哇的一声大哭起来,跑了出去:“我要去找我爹给做主。”
陶珍珍是真的怕了马家的婆媳,天天的,只要见到她,看她,就好像看金子看银子的目光,垂涎地稀罕地,看着她。
反正不是用看活生生的一个人的眼神,让她又恶心,又害怕。
不说这可怕的马婆子,阴险的马大嫂子。
就说马家的情况。
实在是太穷了。
虽然马家从前有钱,开着三间大酒楼,可自从马兴文他爹死了以后,马兴文他大哥吃喝嫖赌,得了花柳病死了以后,马兴文不事生产,轻轻松松在一年内就败光了三家大酒楼。
不光如此,连马家三进的祖宅也没有保住。
如今,马家一大家子,连太婆婆在内,一共六七口人,都租住在一间破破烂烂的小院里。
马兴文是唯一的男丁,吃苦怕累,这也不干,那也不学,整日在街上游荡,是一个十足十的二流子,手里稍微有点钱,就要赌。
要不是他大哥死在花柳病上,把他吓个不轻,他还想去找女人。
一家子把发家致富的希望,都寄托在马家还有钱的那时候,给马兴文订的婚约了,那人选,就是陶珍珍。
恨不得立刻把陶珍珍娶进门,然后躺在她的嫁妆上吃的满脑肠肥。
明月堂里。
马婆子算是明白过来了。
她咬牙切齿地盯着何姑妈:“他婶子,我算是看明白了,我们家老二就没有那高攀千金大小姐的命,咱们还是老老实实的婚约履行了吧。”
“两个孩子也大了,这婚事,我看下个月的八月二十八,就是个好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