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什么,说太子殿下帮她?这样才能说清楚,她是怎么顺利从厢房中逃脱毒手的。
可是太子可以轻易出现侯府任何地方,被侯府这些人知道以后,会不会给他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小王氏此时温温柔柔地开了口:“菱儿,虽然你舅舅想帮着你,但是事关你大表哥的性命,我们也不能听你一面之词。”
又看向永兴侯:“老爷,不如,先叫人去查一遍,再来听外甥女的说辞,到时候,咱们就知道事情到底是怎么样的了。”
永兴侯叹了口气:“只能这样了。”
何妙菱惊讶了,永兴侯在战场无往不利,面对小王氏的时候,她却发现,他好像特别能听得进去小王氏的话。
是他智商不够吗?
何妙菱觉得,大概只能归结于,一个人的脑子是有限的:他会领兵打仗,行兵布阵,不代表能把家务事也料理的清清楚楚。
舅舅已经做好决定了,何妙菱只能说了一句:“舅舅,我还有个办法,能知道事情的真相到底是什么?”
永兴侯疑惑地看过来:“什么办法?”
小王氏不禁暗暗撇嘴,心里冷笑,她能有什么办法。
“我能治好大表哥的病。”
何妙菱再次说出,让屋里所有人瞠目结舌的话来。
“你说什么?”永兴侯以为自己年纪大了,耳朵出问题了。
何妙菱眸光坚定,再次清清楚楚地告诉永兴侯:“舅舅,我说,我能治好大表哥的病。”
“只要大表哥醒来了,就能从他口中知道,到底是谁给他下的药。”
永兴侯愣了。
看着何妙菱娇嫩的面容,恍惚间,他以为看到了的人,是他受了许多许多委屈,却仍不被母亲疼爱和理解的小妹——沈涟漪。
小王氏则瞪大眼睛,完全不敢置信:“妙菱,你可不能胡说,你怎么会医术呢?我从未听人说过,你学过医,看过医书,你如何能治好你大表哥的病?”
沈承志一脸厌恶:“你又想骗人了,何妙菱,你嘴里,到底能编出多少谎话。”
“你还是别在这里演戏了,老老实实招了吧。”
“若是能救回我大哥性命,还能饶你一命,若是你害我大哥不治,我就把赶出永兴侯府的大门,我们永兴侯府再也不会管你的死活。”
别以为他不知道她何家的那些个烂事儿。
——
极品姑妈,带着一家子,霸占了何府的家宅和所有家产,在何家吃香的喝辣的,养的她那个亲弟弟,都成了四六不懂的小霸王。
亲舅舅过生日,半城的勋贵世家都来祝贺,他偏偏就不来。
她要是回了何府,没有侯府做靠山,那就是羊入虎口,绝对会被欺负的连骨头渣都不剩。
何妙菱觉得沈承志,不张嘴还好,威武俊朗,一张嘴,就是个狂吠的泰迪。
“你闭嘴行不行,这里就属你话最多,就属你最能叫!”
沈承志倏地愣住了,随即,一张俊脸,因羞愤而爆红:“你,你说我什么?”
小王氏也不禁脸一沉,这小贱人,她怎么敢这么跟他儿子说话。
今日,她可算露出自己的真面目了,若是他儿子真的像侯爷想的,那样娶了她,那成亲以后,得受她多少的委屈。
她也配做她的儿媳妇?
病秧子沈承业,以后还能娶当今郑宰相的嫡亲长孙女:郑云姝
那姑娘身份高贵,从小就得郑家上下人等的所有宠爱,捧在手掌心,如珠似宝,难得是,这样被养大的她,还不骄不躁,依旧言语柔和,性子里还带着一股子天真,最是好拿捏了。
沈承业娶了她,简直是浪费。
因为他什么都不用干,都有急着疼爱女儿,怕女儿受委屈的郑家人,急着把各种好处推到他这个孙女婿的面前来。
可他就是一个病秧子,要那些功名利禄有什么用?
凭什么她的亲生儿子,没有这样好的未婚妻,还得摊上何妙菱这样一个,要什么没什么,反而还要爬着他们侯府身上吸血的平民丫头?
小王氏气得浑身发抖。
永兴侯这时候回过神来,并没有注意到小王氏的异常:“你看了你母亲的那些医书?”
何妙菱已经自前世记忆中得知,永兴侯曾提过,他们的外祖母,是一位江南神医圣手,她母亲小时候被送到这位外祖母膝下长大,跟着学医,且医术还不错。
要不是死的早,将来也一定能继承外祖母的衣钵,成为又一个神医。
现在,为了救大表哥,她只能编了一个谎话了:“是,舅舅,我以前性子孤僻,对诗词歌赋,弹琴作画的,都不感兴趣,唯独喜欢看这些医书。”
“这些医书,对别人而言,可能觉得晦涩难懂,可我却觉得简单极了。”
说着,她现场背了一大段医书上的内容,还针对永兴侯的面相,盲猜他现在的身体状况。
永兴侯听的愣住了,她竟然光凭看,就猜中了八九成他的不适之处。
他看着何妙菱的眼神,越发的复杂。
小王氏心如鼓擂,面露震惊,千算万算,都没有算计到,何妙菱竟然是个会医术的:“菱儿,怎么从前没听你说过?”
何妙菱神情迟疑起来:“我,我看到过,外祖母好像不喜欢女子学医。”
从前何妙菱住在侯府的时候,亲眼看到侯府老太太对女子学医的看法,她一脸冷漠:女子学医,非正道所为,还不如多学一学世家之间的人情来往,仕途经济,这才是千金小姐的体统。
因为何妙菱听说去世了的母亲是学医的,还羞耻低下头去,只觉得是影射了她母亲,她也在这里抬不起头来。
小王氏愣了一下,也不由回想起当年有关何妙菱母亲的事儿来。
婆婆的确厌恶女子学医,但是其中内情,并不是那么简单的。
永兴侯忍不住跟着神情晦涩:“好孩子,你外祖母只是怕你们学医辛苦,才不愿意的,现在,既然你会,愿意学,舅舅就愿意支持你。”
“侯爷?”小王氏顿时欲言又止。
永兴侯摇摇头:“若是母亲问起,你就实话实说,这是我的主意。”
小王氏咬咬唇,只能应了。
何妙菱眸光闪了闪,怎么提起女子学医的事儿,舅舅和舅母小王氏就一副讳莫如深,有许多难言之隐的模样。
学医,难道还是一件难以启齿的事?
还是,里头关乎到别的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