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站在后面,默默听完他们的对话。
心里隐约有点不好的感觉。
回到家,林浅正头上裹着毛巾。
哼哼哈嘿的打‘莫家拳’。
她再怎么着急也不能一夜长大,只能尽量增长点肌肉。
立志要成为金刚芭比。
关键时刻,好歹能扛揍。
林浅见他回来,收了拳式,洗洗手,把锅里的饭端出来。
“今晚是糖醋排骨,蒸鱼。”林浅道。
林清白天一直琢磨场子的事,没怎么吃东西。
这会儿饿的发慌,赶紧夹起一块排骨放进嘴里。
满足的叹了口气。
“阿妹,你的手艺哪学来的?比餐厅做的都好!”
林浅夹了块鱼,放进他碗里,“电视上看来的。”
“我阿妹真聪明,一学就会。”
林浅笑了笑。
林清说完,从皮包里掏出一包鸡蛋仔。
“他们说女孩都爱吃这个,给你。”
林清把鸡蛋仔递给她,低头继续吃饭。
林浅接过东西,甜甜的笑了:“谢谢哥。”
“你中意就好。”林清道。
“对了,今天星野哥来了,听他说,飞哥那些人又惹事,还打了人。”
“打了谁呀?”林浅吃着饭,不经意的问。
“说是,一个舞女。”
林浅吃饭的手瞬间一顿。
猛地抬头看向林清。
林清也突然想到了什么,停止了咀嚼。
“该不会、不会的...一定不是红姐。”林清自我安慰。
“对,一定不是。”
林浅说完,俩人继续吃饭。
气氛却不如刚才那么轻松了。
红姐是林浅来到这世上后,第一个对她释放善意的陌生人。
明明都自身难保了,却愿意为只有一面之缘的人出头。
这么一个正经历苦难,还愿意保留善心的人,保佑她千万不要出事。
第二天,林浅心里还是有些不安。
她等林清出门之后,一个人来到辉叔的茶餐厅。
一进门,辉叔正在脸色阴沉的抽烟。
“辉叔?”林浅走到辉叔身边,疑惑出声。
“阿浅那?吃饭没有,后厨有三明治,吃不吃啊?”
辉叔掐了烟,说完转身往后厨走。
林浅拉住他的衣角。
也不说话,静静的看着他。
辉叔叹了口气,“怎么啦?”
“辉叔?你知道是不是。”
“真是红姐出事了?”
辉叔目光一凝,慢慢涌上一股血红。
“阿浅,你还小,别掺和这些事,回家去吧,这阵子别乱跑。”
“听到没有?”
林浅心下一沉,神情带了点恳切,“辉叔,求你告诉我,红姐到底怎么了,我想看看她。”
辉叔眼神里带着一丝痛意,半晌没说话。
俩人僵持了一小会儿。
林浅执着的拉着辉叔。
终于,辉叔又点了根烟,狠狠吸了一口道:“毁了容,还被打断腿,在诊所养伤。”
林浅愣愣的松开手。
牙齿咬得吱嘎作响。
“她在哪家诊所?”她努力控制自己声音的颤抖。
辉叔伸手摸摸她的脑袋,“隔壁那条街,慈安诊所。”
“等一下!”
他叫住冲出门的林浅,把一兜水果交给她。
“把这个一块带过去,好好劝劝她。”
林浅拎着东西,一路小跑。
她站在老旧的居民楼下,仰头看着上面的黑诊所招牌。
一步一步走上去。
楼梯的扶手上布满铁锈。
破旧的楼道充斥着劣质消毒水味。
木门吱呀一声,林浅看见躺着破旧铁架床上的红姐。
红姐闭着眼,半边脸烧的面目全非。
两条腿打着石膏。
瞬间,她鼻子一酸。
眼泪忍不住大颗大颗的往下掉。
应该是听到她的抽泣声。
慢慢的转头看她,一只眼睛血肉模糊的粘在一起,已经睁不开了。
“是你呀。”声音嘶哑。
林浅再也控制不住,扑到她床边,呜咽着哭出声。
“我要杀了他,我杀了他。”
她小小的身体,散发出庞大的杀意。
“别傻了。”红姐道。
“那些畜生,什么事都做的出来,你别又像上次那样,先保护好自己知不知道啊?”
“红姐。”林浅小心翼翼的握住她的手,轻轻贴在自己脸上。
红姐捏捏她的脸蛋,“好了,我还没死呢,哭什么,晦气!”
“嗯嗯,不哭了,我不哭了!”
“辉叔托我带的水果,我削个苹果给你吃。”
林浅喂她吃了半个苹果,又回家给她熬了一碗粥,喂她吃完。
“行了,很晚了,快回家吧。”红姐拍拍林浅的手道。
“我想陪陪你。”
林浅不想把她自己扔在这。
“太晚路上不安全,乖,回去。”
林浅无奈,只能收拾好饭盒,转身道:“那我明天再来。”
红姐犹豫了一下,点点头,“多谢你。”
林浅笑笑,摇了摇头:“不用。”
她一出门,脸上的笑就维持不住了。
红姐面上还算平静,但是一个二十几岁的姑娘,受了这么大的打击,怎么会真的没事呢?
她有点担心红姐会想不开。
晚饭时,她和林清说了今天的事。
“哥,我要给红姐报仇。”
林清搂住林浅纤细的肩膀,拍拍她后背,“星野哥已经知道这事,他不会看着自己人白白吃亏。”
“阿飞活不了多久了。”
林浅把脑袋抵在他胸前,痛楚的呼出一口气。
果然,没过多久。
阿飞跟两个小弟在大排档吃夜宵。
一言不合跟隔壁桌吵了起来。
对面趁其不备,拎起啤酒瓶,当场给阿飞脑袋开了个天窗。
对方像是喝多了,下手不管不顾,连续爆头重击。
阿飞脑袋被打的变了形,现场脑浆飞溅,吃饭的人纷纷尖叫乱串。
他们杀了人,扔下碎酒瓶,转身就跑。
等许琛收到信赶到现场时,只来得及给侄子收尸。
“哇啊啊啊~~~阿飞,是谁害死你的,老子要杀了他全家,给你报仇!!!”他捧着侄子的半个脑瓜骨,咧着大嘴,凄厉哀嚎了好一会儿。
然后猛地站起来。
“给我查,是谁!!”
许琛疲惫而悲切的喘着粗气,阿飞是姐姐的命根子,他出事,他姐姐怕也活不成了。
要让他知道是谁做的,一定要把那人活刮了。
“去,查这事和东星帮有没有关系。”
“是,大佬。”
他转身,再次忍痛看看侄子的尸体,无力的摆摆手。
“好好安排后事吧。”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