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的?”
年轻人呆呆的看向陆丰,一时半会都没反应过来。
而陆丰也没多说,转身看了看四周,突然发现了旁边生长的翠竹。
迎着年轻人那呆呆的表情,陆丰直接从地上抽了一根翠竹出来,然后朝着墓碑后方三寸插了下去。
“欸。”
年轻人吓了一跳,想要阻止的时候已经晚了。
“哧拉!”
翠绿的竹子猛地插进土里,紧接着就听到了沉闷的撞击声。
“小子,看好了。”
陆丰手一抬,将竹竿抽了出来,只见被挤爆的竹子里塞满了新泥,以及暴力刺穿棺木带出的木屑。
唯独没有,尸体应该有的东西,哪怕是一丝腐肉。
“这……”
年轻人呆呆的盯着竹子,又看见陆丰那冷冽的眼神。
“特么的,我奶奶被人偷了???”
年轻人夸张的大喊一声,随后转身就朝山下跑,速度非常快。
“你小子。”
陆丰面色一阵无奈,旋即低头看着开裂的竹子,“泥土新鲜,的确是这几日葬进去的,但诡异的是棺中无尸……什么都看不到!”
陆丰目光缓缓扫向四周。
刚才他已经从画面里看到了有人抬着棺椁下葬,按理来说应该没问题,后面也没有人来挖过。
“唯一的解释便是,一开始这尸体就没在棺材里。”
陆丰捏了捏眉心,跟在年轻人身后也下了山。
很快,回到清河巷。
“徐大山,你刚才跑哪里去了!”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呵斥道。
而那年轻人就蹲在角落,一副嫣了吧唧的模样,“我去看奶奶了。”
“你……”
老人面色一怒,但后面责怪的话似乎有些说不出口。
“你还不让我去看,奶奶的尸体都被人偷了,棺材都是空的!”年轻人哭诉道。
听到这话,老人顿时脸色一变,“你说什么?”
而这时。
陆丰从巷口走了出来,他早早的就在留意这老人。
原因便是之前那年轻人身上的不安气息,在这老人身上也有,而且还要浓郁的多。
“你问他,你问陆天师,你问他。”年轻人看见陆丰,就像看见了救命稻草似的,连忙伸手指着陆丰。
老人扭头一看,这才看见走出来的陆丰。
“陆天师。”
老人惊呼一声,白天陆丰回来的时候,他就听人说了。
作为老一辈的人,对于天道门的事迹,他们了解的是最多的,自然也是心怀敬畏。
“不用客气。”
陆丰几步走过来,仔细扫了眼老人。
可不管怎么看,那不安气息的源头怎么找都找不到。
“陆天师,你这……”
老人被陆丰的眼神看的有些不知所措。
这时。
陆丰又抬手按在了老人的肩膀上,真气瞬间催动。
“你老婆是什么时候去世的。”
陆丰目光肃然的看着老人问道。
老人闻言微微一愣,还是被他的孙子徐大山提醒之后,才反应过来。
“天师,我老婆子去世八天了,人到寿终都是命,万幸也是没承受多少痛苦。”
老人摇了摇头,脸上带着几分悲伤,旋即又抬头道:“陆天师,我这孙子从小命格不好,性格也是咋咋乎乎的,这次肯定是他去冒犯你了,你也别当真,失礼的地方,我老头子给你赔罪。”
老人深深的一鞠躬,同时还抬手抓着徐大山似乎要他给陆丰跪下。
“不用这么客气,不过你孙子倒也不是乱咋乎,他从小衰命,能看见一些寻常人看不见的。”陆丰若有所指道。
果然,老人也是听懂了,有些迟疑的看着陆丰。
“陆天师,我这……”
老人似乎不知道怎么说,有些苦涩的张了张嘴,最终呢喃道:“这不,人都死了嘛。”
闻声,陆丰听得出老人已经不想再说老伴的事了,只是他心里那一股不安和后山的空棺让他很是在意。
沉吟了一瞬,陆丰还是开口问道:“你老伴去世前,有什么不对劲的事情没有?”
“这事我很感兴趣,而且你孙子也的确是看见了什么。”
老人见陆丰真的纠着不放了,迟疑了许久才接过话来。
“欸,陆天师,我老伴年纪大了,这几年身子骨越发的不好,要说什么不对劲的事,我也说不出个什么来,毕竟人都死了。”
老人摇了摇头,一脸苦涩。
见状。
陆丰也是知道不能继续问了。
“行吧,今晚是我冒失了,就不打扰你们休息了。”
陆丰抱了抱拳,临走时还刻意扫了一眼老房子。
“欸。”
老人连忙点头,谦卑的将陆丰送出了巷子。
等他转身回来时。
徐大山面色不忿的抬起头,嘴里嘟囔道:“明明奶奶之前吃了那什么东西,你还不说……”
这话一出。
老人脸色瞬间就沉了下来,捏着徐大山的耳朵厉声训斥起来。
话里话外无非就是年轻人不懂事,还去耽误陆天师的时间。
而与此同时。
在老人院子的斜对面,一栋二层老楼上,正站着两道人影。
一个是陈凌雪,另一个则是之前炒茶叶的驼背老人。
“他真的看不出来么?”
陈凌雪脸上带着一丝谨慎,望向老人问道。
“你说过他现在的修为,在这世间可称天下第一,那现在就连天下第一,都察觉不到这些气息?”
旁边,驼背老人脸色丝毫不变,只有那忽明忽暗的眼神还在死死的看着陆丰之前离去的巷口。
“天道门,自古以来都是策算天地的存在,要说变数,天道门就是最大的变数。”
“但如今是末法时期,就算天道门的弟子再逆天,规则的上限也摆在那里!”
驼背老人说着,缓缓转身朝黑暗中走去。
“借你与陆丰曾经的因果,侵入天道门的香火,用于滋养魁,一旦等魁显世,到那时这方圆十里曾经与天道门有过任何关联的人,都会受到影响。”
“而且以香火为媒介,让天道门的香火化作杀人的刀,不出意外到时必然降天罚,而惩罚的人就是这香火的主人,也就是陆丰。”
“一石二鸟之计,你静静等待着便是。”
“另外别去招惹那小子,他现在还没看出一切根源都在他天道门的香火上,等魁一出世,他就算发现也晚了。”
驼背老人的声音越来越小,直到彻底消失在黑暗中。
原地。
陈凌雪则是微微抬头看着夜空。
晚风吹拂,荡起了陈凌雪那披肩的长发。
月色下。
只见陈凌雪的脖颈处,赫然是腐烂露出了一截森森白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