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大牛跑得飞快,很快就把里正和几个族老请来了。
张里正满脸疑惑,上次苏老头宁愿出银子都要让苏二牛留在家里种田,这才多久,就要分家了?
于是进门便问:“上次不是解决得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要分家了?”
苏老头还没开口,苏老太气冲冲地说道:“这一家子都在家里不干活吃白饭,我苏家是养不起了!分家!让他们自个儿过!”
张里正:“二牛不是可以下地吗?怎么就成不干活了?”
苏老头不想让里正寻根究底,忙道:“两个孩子都成家了,生活在一起免不了磕磕绊绊,咱家先把二房分出去,也能少些矛盾。”
苏小沫撇撇嘴,这个老狐狸啥意思?都是二房的错,二房给这个家里制造矛盾了呗!呸!要不要脸!苏二牛能下地的时候,怎么不说二房制造了矛盾?
苏二牛面色沉重,问道:“爹,娘,你们是真想把我们家分出去吗?”
“老二,你也看到了。我们供小海读书不容易,拖得你们也辛苦。不如把你们分出去,你们家没有读书人了,以后倒还轻松一些,爹也是为你着想啊!”
苏小沫道:“爷爷,如果分了家以后小海哥考上功名不就和我家没关系了吗?可是这么多年来,我爹辛辛苦苦地种田,我们家省吃俭用做牛做马供小海哥读书,您现在把我们分出去那我们的辛苦不是白费了吗?爷爷,我们不分家吧!”
苏小沫可是现代白领,深谙谈判之道,现在是苏老头想分家,自己死缠烂打只会让对方把二房快点分出去,甚至还能看开出更好的条件。
苏老头脸色一沉道:“小海是苏家一家子供出来的!不是谁一个人的功劳!”
苏小沫:“但是我爹地里的活儿干得最多,我娘家里的活儿全部承包了!我家付出的最多,享福沾光的时候却要把我们家抛开,爷爷您觉得公平吗?我们不分。”
“老二,二房是你做主的!你是知道小海的,是个知恩图报的孩子,将来也不会忘了你这个二叔。”
苏二牛面无表情地道:“那爹娘准备怎么分这个家?”
苏老太道:“水田旱田各给你一亩,还有挨着后山的老房子,分给你们家住。还有沫丫头给我弄丢的衣服要赔给我,这几个家就算是分清了!”
苏二牛大吃一惊!他知道苏老头苏老太一向不喜欢自己的木讷,但是自己好歹为了这个家勤勤恳恳二十年!连带着妻子孩子都在家里做牛做马,如今就用十分之一不到的田地就要把自己一家人打发出去!
他很清楚家里土地的情况,缓缓问道:“爹,娘,家里的水田十二亩,旱田八亩,怎么我一家四口人只能分到各一亩?那后山旁边的老房子都成什么样子了?早就住不了人改做鸡窝了!盖新房子的时候我白天下地,晚上扛木材,出了多少力,你们也清楚!”
“我知道地里的银钱每年都能出个三十两,我们家十天前拿了三两,现在分家就一分钱都没有了吗?”
说着说着,苏二牛的眼睛开始泛红:“爹,娘,你们这是想分家,还是想把儿子扫地出门啊?”
张里正问道:“苏老头,苏二牛也要养一家子,你就给他这么点?”
苏老太道:“家里的田地都是苏老头和我的,我们想怎么分就怎么分!难道儿子还敢跟老子娘抢东西不成?”
苏大牛赶紧道:“张里正,各位叔伯,不是我们不把东西分给老二,只是我们家小海还要读书,读书有多花钱你们是知道的!我们要是没有地里的产出,养不起读书人,也不能给族里争光啊!”
苏家老一辈的叔公道:“那也不能太过分了!你们的新房,十间屋子,就不能拨两间给老二?那老房子做鸡窝都寒碜!”
苏大牛赔笑道“叔公,瞧您说的,那老房子是旧了点,但是面积也不小!老二分出去,自己修一修,不比和我们挤在一块儿好啊!”
苏二牛:“里正,各位叔伯,你们也知道,我就是个庄稼人,没有别的银钱进项,一亩水田一亩旱田还不够我家吃喝,四两银子还不够修葺老房子的!我可以吃苦,我不能让妻子孩子跟着我遭罪,留在苏家她们娘三还能遮风避雨,分出去没吃的没住的,难道我带着她们睡大街去吗?如果要这样分,我是不会同意的!”
“老二,我们不分土地给你也是为你着想啊!你最近身体不好,地里的活儿都干不了,拿着土地去也没用啊!”苏大牛道。
苏小沫抓住了重点,一脸委屈地道:“爷爷奶奶和大伯执意要分家,就是因为我爹最近身体不好吗?”
“我爹累了这么多年,郑大夫都说是积劳成疾,身体不好不是应该要多照顾吗?怎么还能成为少分地给我家的理由呢?”
张里正恍然大悟,终于明白苏老头和大房为什么急着分家了!
“苏老头,你这就不对了!苏二牛能干活的时候留在家狠狠地干,身体一不好就分家,分家还不给土地房子?别忘了你家还有读书人呐,这些事情传出去可不是什么好听的!”
苏老头的心思被苏小沫戳破,狠狠瞪了她一眼,脸色颇为难看。
苏家族老也皱眉,苏二牛老实本分在家族里也是出了名的,如今身体不好,分家的时候还什么都得不到说出去整个家族脸上都没光!
苏小沫哽咽着问道:“各位族老爷爷,苏家分家应该也有不少先例吧?”
苏家族老反应过来道:“苏家分家以往都是按照家庭分的。你们这种应该把家产分成三份,苏老头和苏老太占一分,大房和二房各一份。”
苏小沫道:“爷,奶,既然有先例,我们家为什么不按照先例来分!”
“如果按先例来分,我没有意见。”苏二牛道。
苏大牛急了:“哎,各位叔伯,我家情况特殊,还要供养读书人,不能这么分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