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一见见了血,动作更加的抖如筛糠,似是害怕极了的样子,但还是对着赵小理凶狠地叫道,“你!你给我快走!婆娘别在这里,我……我是要动手的啊,你赶紧给我走!”
赵小理担忧的眼神,此刻完全都落在,已经跌落在地的连盛身上,连盛捂着肩膀立刻站了起来,动作十分利落,一脚就踢掉那人手上的刀子,“咣当”一声,匕首落在了一旁的青石板上,滚到了不知哪里。
那人没想到连盛还能来这么一下,这下没有了武器傍身,他好像更是愣了一下,然后身子幅度更大的抖动了一下,赵小理见状,也立刻上去,三下五除二地就把那人制服住了,直踢他的膝弯,让他跪了下来,嘴里也恶狠狠的开口,“你别动!”
那人似乎感觉被一个女人给拿住了,有些丢脸和不耻,还是不知道怎么的,就真的在原地,低着头不吭声,赵小理一甩他,就赶紧去看连盛,连盛摇了摇头,“没事,皮外伤,现在要先解决的问题,估计是他。”
赵小理点了点头,然后搀着连盛的胳膊,看向还在原地垂头丧气的人,“喂!你做什么?你找我什么事,什么孩子和婆娘,工头怎么着你们了?要是想说的话,就赶紧说呀,你不说我怎么知道怎么回事呢?”
一想到她伤了连盛,赵小理的心情就不怎么好,连带着说出来的话也不太好听。
那人猝然抬起了头,似乎没能理解赵小理说的话,“你……你是赵总?江市来的赵总?赵总是个女人吗?”
赵小理点了点头,“当然了,我今天下午还和工头见了面,工头叫赵贵,44岁,C市人……”
不带她说完,那人就急急忙忙地站了起来,像是想要往这边来一样,连盛一下子就挡在了赵小理的身前,用一只手把她给护住了。
“你真的是赵总啊?我……我认错了?”那人抓了抓脑袋,不过也正是现在他走到了这里的灯光处,刚刚交锋的时候太过混乱了,这个时候赵小理才看到了他的长相,长得一副很是老实的模样,面上都是汗珠和眼泪,糊在脸上,显得狼狈极了。
赵小理心中微定,看上去这人并不是个坏人,既然要动手也没有下死手,又说到工头的事情,肯定是事出有因,刚想到这里,刚刚的那人就动了。
他好像痛苦极了似的,蹲下抱住了自己的头,“赵总啊,我真的……不想害你们的,可是我家已经到了绝境了,我女儿得了病,本来就不重,可是工头那里硬是拖着不肯发钱,我婆娘也急得病倒了,现在我们家是一分钱都没有啊,我实在是……实在是走投无路了……”
“我找了工头好多次,可是他每次都搪塞我,还说上头有人要来,说要撑过这几天再说,可是我前两天听说,领导视察已经结束了,可是工头那里,还是没有消息,我……”
赵小理这次来,本来就是因为这里有工人闹事,来了之后才听赵贵说,已经妥善的解决了,也让她见到了那名工人,怎么现在又冒出了这么个人来?
可他面上的痛苦也不似作假,连盛也回过头来和赵小理对视一眼,赵小理推了推他一直护着她的手臂,然后走到了那人的跟前,把人给拉了起来,掏出了手机,“女儿的病急吗?今晚就去看,我先给你转五千块,你先拿着用,我们商量一下,明天早上再找你,行么?”
“可是……我手机不能收钱,只能……打电话……”那人好像真的有些赫然,从怀里掏出一个诺基亚,赵小理的动作一顿,又抬头瞧了他一眼,现在时间也不早了,银行也早就关门,普通商店的话,应该也不会换钱,毕竟现在是在郊区。
“阿盛,你现在有多少现金在?”赵小理立刻回过头去,快步走到了连盛面前,同时也掏出了自己的皮夹子,连盛自然也知道她要做什么,“这次出来没带什么钱,现在也两千多了,够吗?”
“够,我这也有一千多的。”赵小理走到了那人面前,把手上的钞票都塞到了他手上,“这些钱你先拿去用,我今天回去就立刻解决这件事,一定会给你妥善的处理的,相信我,好嘛?”
看着手上一小沓鲜红的钞票,几乎在灯光下晃了他的眼睛,让他几乎要落下泪来,“谢……谢谢赵总……我叫王泉,泉水的泉,今天的大恩大德,我一定会记在心里的!”
“没关系,这些都是你的工钱,就当是我先付给你的一小点,别有压力,对了,把你的联系方式给我,我明天一定联系你。”赵小理怕他不接受,还好声好气地安慰他,全然没有了刚才的没好气和不耐烦。
王泉落下了更多的泪,手拿着钱直往兜里揣,还死死地捂着,像是捂着什么命根子一样,然后就想要抱住赵小理,嘴里还在叫着,“谢谢赵总!”
赵小理还没有反应过来,身后的连盛就已经眼疾手快的把她拉走了,连盛就落到了王泉的怀里,高高大大的王泉重重地拍了他的背,哭得像个孩子一样,嘴里一直重复说着同一句话,“谢谢赵总,谢谢赵总!”
连盛的伤处又被压到了,赵小理赶紧把两人分开,王泉千恩万谢地走了,反而是连盛,一身黑色的西装被弄得不成样子,又是刚才地上泥土,还有斑驳的血迹,刚刚被王泉一个熊抱,眼泪鼻涕的都糊了上去,连盛自己都有些看不下去一样,不顾着手上的伤,就把外套给脱了下来,只余一件沾着血迹的白衬衫。
赵小理赶紧扶着他回到房间,和酒店人员要了急救箱,就脱了连盛的衣服,如果这么算起来,这还算是赵小理第一次看到连盛的身体,可是她现在丝毫没有什么别的念头,眼里心里就只有那一道狰狞的伤疤。
经过了这一会儿,有些结疤但又被挣开了,还是有鲜红的血液流出,赵小理一边处理着,倒是不由自主的掉了眼泪,她怕落在连盛的伤处,就用手背快速地擦去了,时不时的抽两下鼻子,都把连盛给逗笑了,刚刚面对疑似歹徒,赵小理都没有掉眼泪,怎么现在哭了?
身上被划了一道口子,血糊了一胳膊,说不疼都是假的,连盛自然也痛的,只是一看见赵小理红着眼眶,蹲在自己身前帮自己处理的样子,也就好像不那么痛了,赵小理的技术也不怎么好,草草的包扎好了,才又着急起来,“这也不行吧,阿盛要不我们现在去医院吧!”
连声把她拽了下来,让她坐在了自己身侧的床上,一看赵小理现在就六神无主了,只能细细地安抚她,“小理,我没事的,都是皮外伤,再说了你不是都上过药了吗,我真没事,不用去医院的。”
“可是……”话音未落,再次被连盛给打断,他现在要让赵小理冷静下来,就又提及了王泉的事情,“你刚才给了他一点钱,但是这也是于事无补的,你来这里的原因我多少也知道一点,但还是出了王泉这样的事情,那也是他站出来了,我们才知道的,那我们不知道的呢?还有多少?”
“对,不知道还有多少,你说这个赵贵,他怎么胆子就这么大呢?他克扣工人的工钱,对他有什么好处呢?他就是为了钱么,还是说……”眼见着赵小理冷静了下来,连盛才稍稍放心。
“阿盛,我们不能直接去找赵贵,他肯定不会承认的,我们得想个好办法,对不对?”赵小理像是嘟囔,又像是在征询连盛的意见,连盛用没受伤的那只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应了一声,而后又笑了一下。
“小理,你刚才怎么,那么厉害啊?学过么?”猛然听见这话,赵小理还有些没有反应过来,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是说,刚才她三下五除二,就制服了王泉的事情,说到这儿,她还颇有些骄傲地昂起了头,“是啊,我小时候和我姐一起,学了三年的跆拳道,简单的招式,我还是会一点的,不然我也不敢杵在那儿不走啊!”
看着她那骄傲的小模样,连盛的心里一热,唔,真可爱啊。
于是连盛起了逗弄之心,他故作苦恼地叹了一口气,等赵小理发问的时候,他才皱着眉头说道,“哎呀,弄得这么狼狈,刚才我紧张得身上都是汗呢,灰头土脸的,该洗澡啊。”
赵小理认同地点了点头,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才认真的回复,“确实该洗澡了。”
见她还懵懵懂懂的样子,连盛又看了一眼被纱布包裹住的胳膊,向赵小理挑了挑眉,其中的意味太过浓烈,饶是赵小理这么迟钝的人,才品出了意思来,她这时才恍然惊觉,连盛这个时候,还是处于没有穿衣服的状态啊喂!
明晃晃的灯光照下来,衬的连盛宽肩窄腰,肌肉线条流畅又好看,还有腹肌的么,不知道摸起来是什么感觉的……赵小理的思路越跑越偏,俏丽的一张脸也红了起来。
见她对着自己的腹部失神,连盛坏心思地用另一只手,牵起了赵小理的一只手,放在了平坦又结实的小腹上,像是很大方的笑道,“摸吧。”
赵小理也不客气,反正也是自家男朋友,摸一摸又没什么的,再说了,这么好的美景都放在自己的眼前了,这不纯纯的有便宜不占王八蛋嘛?这么想着,赵小理心安理得地摸来摸去,咦,怎么看上去是硬的,可是摸上去又是软的,她到处戳着,全然到注意上方的连盛,呼吸越来越重。
腹部上葱白的手指在到处作怪,让连盛怎么能没有反应呢?赵小理离得他极尽,连盛一有了反应,她就立刻知道了,像是触电般的,猛地就红着脸收回了了手,连看都不敢看连盛。
连盛也没再继续逗弄她了,好像最后不管怎么样,忍得辛苦的,都是他一个人啊……
两个人开了两个房间,处理好伤口之后,赵小理起身就准备要回去,却被身后的连盛给拉住了,他略微沙哑的声音传来,“小理,今晚……别走了行不行?”
其中的暗示意味太过明显,赵小理好不容易平复下去的脸色,又在一瞬间爆红起来,她转身就快速的开口,“不行!你身上还有伤呢!”语气里还有着虚张声势的惊慌。
这下倒是轮到连盛笑了,“你说什么呢你,我是说,我现在担心你,留下来一起睡也是想保护你的,万一再出事了怎么办?”赵小理拽出了自己的手,而后才结结巴巴的开口,“这样……这样的嘛?”
“当然是了,就是不知道我们家小理,脑袋里在想些什么呢?”连盛还坐在原地,像是在欣赏赵小理绯红的脸颊,嘴角擒着揶揄的笑意,直惹得赵小理气的锤了他一下。
“嘶!”连盛立刻倒抽了一口冷气,赵小理以为自己牵到了他其他伤处,立时紧张的蹲下来查看,又被连盛另一只手给抱了个满怀,死死的被禁锢在他怀里,赵小理一下子就坐在连盛的腿上。
她没忍住笑了,想去拿掉搂着她腰间的手,可是怎么都拿不下来,挣扎间,被连盛按住了,他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极为郑重,正色道,“小理别闹,我现在有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说。”
见他的脸色不似作假,赵小理也没继续乱动了,乖乖的坐着,对上了他的眼眸,“什么?”
连盛靠近了她的耳朵,一股股湿热的气息打在赵小理的耳畔,她忍不住轻轻的抖了下,半边身子好像都麻了,然后就听到连盛的声音,“那今晚你帮我洗澡好不好?”
语气里明显的调笑意味,赵小理的耳垂红的不成样子,她一下子就站了起来,冲着连盛就大叫道,“你想得美!”然后就气呼呼的摔门走了。
连盛还坐在床上,垂着头低低的笑着,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慢吞吞的起身,去拿睡衣准备洗漱,刚才又被赵小理惹得一身火,唔,看来今晚还有的忙了……
就在连盛刚拉开浴室的门的时候,房门处就又传来的动静,他倾身去看,居然是刚才离去的赵小理,此刻又去而复返了,这下倒是连盛愣住了,“你怎么……”
此刻赵小理的脸蛋,红色已经消散的差不多了,只余下淡淡的粉色,如同三月春日里粉嫩的桃花,虽不艳丽,但也是极为漂亮的,她递给他一卷保鲜膜,“呐,用这个把伤口包上,洗澡的时候注意点别沾到水了,我刚才特意下楼找老板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