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病容易治,精神病就比较难了,她对这方面不擅长。
厉景川拉着沈司藤躺下,下巴轻蹭着她的头顶,语气温柔,“没有他,只有我。”
谁都不能掌控他的人生,那个邪恶的自己,更不行!
他拿到诊断结果之后,不再抗拒心理医生,两年多的治疗,不说彻底治愈,至少将内心的魔鬼镇压住了。
要不是唐彦铭中毒,生命垂危,他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回国。
听到厉景川肯定的话,沈司藤才回想起顾家晚宴时,他发病后的情形。
确定他只是失去理智后,她狠狠的松了一口气。
她不解的问:“哥哥,不是不想再和厉家有牵扯吗?为什么突然回国?”
其实她大概猜到了原因,毕竟厉景川回国之后,见的第一个人是唐彦铭。
厉景川还是没有把唐彦铭的病说出来,笑着道:“可能是为了遇见你。”
“是因为唐彦铭的病吧?那个得了癌症,又中毒的人,是他对吧?”
这下轮到厉景川紧张了,他将沈司藤推开,于昏暗的光线中,死死的盯着她,“你怎么知道的?”
他并没有指名道姓,说的也很笼统,光靠猜的话,不可能猜得这么精准。
因为他在乎的人,除了唐彦铭,还有一个厉国庆。
沈司藤如实回答:“之前我就发现唐彦铭气色不好,后来在顾家晚宴制服你的时候,他体力比我还差,今晚我还在他身上闻到了中药味。”
既然沈司藤已经猜到了,厉景川也就不瞒她了,坦诚的说道:“唐彦铭的确生病了,而且病得很重,情况好的话,也只有一年可活。”
他没说的是,如果情况不好,唐彦铭或许三个月都活不了。
沈司藤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治,便没搭腔。
她不傻,知道厉景川之前没主动提,是还不信任她,所以她也没必要自找没趣。
所以,她只是问了问唐彦铭的病情,“具体是什么病?能说说吗?”
因为换做是她的话,也不会轻易的将自己在乎的人的性命,交到一个才认识十来天的人身上。
这是人之常情,与信任无关。
厉景川犹豫了一下,岔开了话题,“不急,我想知道你的针灸术,对我的病有没有帮助?”
要不要将唐彦铭的身体状况告诉沈司藤,这得由唐彦铭自己决定,他不能替唐彦铭做主。
而且,他也想先看看沈司藤的实力。
沈司藤觉得厉景川是心病,针灸的用处不大,但对缓解神经的紧绷也有点作用。
她点了点头,“有帮助,但不大。你得的是心病,症结在原生家庭,我的针灸治身不治心。”
厉景川重新将沈司藤搂进怀里,不再谈令他压抑的话题,好奇的问道:“你知道了过去的我,就没什么想说的吗?”
沈司藤主动亲了亲厉景川的下巴,一脸开心的还说道:“有啊,我有很多话想和哥哥说。”
“你说,我听着。”
“哥哥,我心疼你,但不会怜悯你,因为你努力成为了更好的你。你一点都不可怕,不过是在受伤之后,才不得已长出保护自己的荆棘。
那些伤害你的人,就该受点教训,你并没有做错什么,是他们欠你的。不是你不够好,你也绝对不是多余的,是他们没这个福气当你的家人。
哥哥,我喜欢你,我想要你,想和你一辈子在一起,给你生孩子,陪你变老。”
沈司藤的语速很慢,语气格外的认真,郑重的承诺着不会反悔的话。
厉景川的眼眶有些湿润,眼尾泛红,胸腔震荡得厉害,搂着沈司藤说不出话。
之前,关心他的人只有唐彦铭和厉国庆,但男人只会做不会说。
厉国庆就知道给他钱,而唐彦铭只是爱往他跟前凑,像沈司藤这么直白的话,他从未听过。
其实他不止一次的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不该活在这世上。
而他之所以回国,除了给唐彦铭治病外,还想报复厉家的所有人,不然也不会在见沈司藤的第一面,就提出让她毁了厉家。
沈司藤的脑袋靠在厉景川的胸膛上,他强有力的心跳声格外清晰,震得她耳朵发麻。
她继续说道:“哥哥,你知道吗?你所经历的苦难,只是为了成就更好的你,不然就不会有我们的相遇。”
如果厉景川只是一个不该活在世上的私生子,他就进不了天阙的第三层,更不可能从顾知谨的手下救出她
厉景川动了动唇,一时间却不知道说什么好,好像他想说的话,都被沈司藤说完了。
不管之前的自己活得多么卑微,从遇见沈司藤的那一刻起,他注定光芒万丈。
大约是太多温情的场景让他有些不适应,生硬的岔开了话题,“司藤,你得先想想怎么救活沈氏,不仅是陶敏,顾知谨也会给你使绊子。”
说到正事,沈司藤就把自己开药厂和药膳,以及找投资商的事说了。
说完,她的手从厉景川的腰身挪到脖子上,仰着头撒娇,“哥哥,等药厂正式生产的时候,你帮我把把关呗?”
一支药膏生产起来容易,但一次性生产上千支药膏,就需要严格把控药材的分量和熬制时间了了,而且生产的工具不同,细微处肯定也有差异。
药膏不是她研发出来的,她还真拿捏不准。
厉景川没说同意,也没有反对,问道:“大概什么时间?”
他正好也想去沈氏的药厂看看,如果厂房够大,他可以租一半,用于药妆的生产。
沈司藤也不太确定具体时间,给了个模糊的日期,“大约要一个星期,除去稳住沈氏的三天时间,再花四天招工和购买药材,时间不说紧巴巴的,至少不会太宽裕。”
厉景川想着一个星期之后,陶氏购买地皮的事也落幕了,他应了下来,“好,睡觉吧。”
一句最平常的晚安话语,让沈司藤偷偷的红了脸颊。
“哦,好,哥哥晚安。”
她想要从厉景川怀里出来,却被搂住腰身动弹不得。
被子里的温度逐渐升高,沈司藤顶着红透的脸颊,后背都沁出了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