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玉珍心里咯噔一声,张苗苗不会真狠毒到打死她吧?
她刚才心里浮上来的感激瞬间消失无踪。
哼,要真打起来,还不定谁打死谁呢。
“张苗苗,我怎么说也是你二婶,做长辈的低声下气跟你求情,你还不依不饶起来了!”
眼看张苗苗油盐不进,谢玉珍索性也不跪了,拍了拍屁股爬起来,又端起了长辈的架子。
“啧啧,二婶,我还当你能为何凯旋做到什么地步呢,原来就这啊。”
“我算是看出来了,你嘴上说着凯旋是你的命,实际上连多为他求几句情都做不到。”
“看我这可怜的堂弟,爹不疼娘不爱的,我都不好意思再折腾他了。”
张苗苗扫了眼这对母子,嘴角勾出一抹讥笑,呵,她话还没说完呢,高兴得也太早了吧。
“二婶,冤有头债有主,你以后可要小心点哦,说不定哪天小命真丢了呢。”
她说这话的时候故意夹着嗓子,声音甜美,像裹着糖一样。
但内容却令谢玉珍毛骨悚然。
明明这臭丫头笑得春光灿烂,但她莫名有种被毒蛇盯上了的感觉。
秦纤纤在旁边看戏看得都困了,再一看秦大飞,眼底也是青黑一片。
她不耐烦地清了清嗓子,“你们继续搁这儿吵吧,我们回秦家村了!”
“哦对了,下周一苗苗和凯旋记得去宁市百货大楼门口等我。”
“记住了,该解决的矛盾全都给我解决干净了,我可不希望看到自己的员工在工作中吵架。”
说完,也不管他们三个的表情如何,扭头拉着秦大飞往车站走。
谢玉珍这个恶人,就交给张苗苗去磨吧。
但堂姐弟俩要是因为私事影响了工作,她可绝对不会手软。
“爹,你这两天都没睡好吧?走,回家我给你做顿好吃的,再美美地睡上一觉,咱们这一劫啊,就算过去了!”
“哎哟,还是我闺女贴心!”
“闺女,那丫头跟上来了。”秦大飞回头瞅了一眼,低声对着秦纤纤打小报告。
他虽然选择原谅张苗苗,但其实并不希望自家闺女和她走得太近。
刚才路上听秦纤纤讲完事情的原委,他心里就隐隐生出了警醒。
是,张苗苗是害了他又救了他。严格来说,也不能算个坏人。
但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主动陷害别人,这样的朋友不值得交。
她今天陷害的是他老秦,明天就能陷害到他闺女头上。
秦大飞越想越觉得张苗苗接近自己闺女很可疑,忍不住悄悄提醒。
“纤纤啊,你以后生意做大了,用人一定要谨慎,可不能什么阿猫阿狗都往店里收。”
“放心吧爹,你闺女我摔过几次跟头了,现在浑身上下全是心眼子,没人能坑得住我!”
怪不得老话说,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多活几岁的老人,在为人处世上确实比年轻人老练很多。
她爹看着憨厚老实,其实也是有一套自己的生意哲学。
“那爹就放心了!”秦大飞眼含欣慰地感叹,“你娘要是知道你这么出息,肯定高兴地蹦起来。”
“爹,上次太匆忙了,我都没来得及给娘磕个头,明天你带我和谢文晖去看看她吧。”
她努力回想,发现原主似乎从来没有去祭拜过母亲。
虽说原主从小没见过自己母亲,但也不至于冷漠到这地步吧?
秦纤纤丝毫不知道她这话对秦大飞来说有多重要。
直到她半天没听到回音,扭头一看,秦大飞不知何时停住了脚步,还用双手紧紧握住脸。
“爹?你这是怎么了?”她上前扶住秦大飞,脸上满是讶异。
秦大飞侧过身去,悄悄抹干净脸上的眼泪,“没事,我就是想你娘了。”
自闺女懂事以来,就总听村里人说是她害死了她娘。
随着年龄渐长,小纤纤身上的负罪感也愈发沉重。
他清楚记得她十岁那年过年的时候,小丫头拿着文具小刀一个劲儿地往自己身上割。
抱着她去卫生所的时候,嘴里还嘟囔着,“爹,她们说我娘是疼死的,我想看看到底多疼才会死……”
自那之后,秦大飞再也没在秦纤纤面前提起过田美晴的事儿。
而且只要村里有任何人再当着女儿的面提起,他就上门跟人闹。
时间长了,秦纤纤就慢慢淡忘了她娘的事儿。
秦大飞一直以为,这孩子是真把她娘给忘了。
没想到,竟然亲耳听到她提出要去祭拜她娘。
他吸了吸鼻子,看向遥远的天际,低声道,“美晴,女儿长大了,你可以放心了。”
这一刻,秦纤纤真的被触动了。
她退开一步,给秦大飞时间去消化这涌上来的情绪。
旁边一只温热的大手伸过来,轻轻地握住了她的,不知为何,那只手竟然有些颤抖。
“纤纤,你要是不想生孩子,咱们就不生了。”
谢文晖结婚时就知道丈母娘当年难产去世。
但直到刚才,他才真正意识到,生孩子对女人来说是道多危险的鬼门关。
比起繁衍后代,他更希望可以和秦纤纤好好地过一辈子。
而不是像岳父这样,失去了挚爱,一生都活在痛苦之中。
秦纤纤被他这句话镇住了,她知道对于一个男人来说,放弃传宗接代究竟有多难。
哪怕是在四十年后,想要丁克的夫妻也是凤毛麟角。
而谢文晖这个如此传统的男人,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看来是真害怕了。
也是真的把她的安危放在第一位。
她反手扣住男人的手,笑的眼睛弯弯,“要不要生孩子,当然我说了算,你说了不算!”
谢文晖想要继续这个话题,那边秦大飞已经整理好表情走过来了。
“哎哟,这一把年纪的,让你们看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