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旷冰冷的房间,充斥着浓厚的消毒水的味道。只有医疗设备工作的声音,再无其他。
偌大的病床上,侧卧着一个阴冷俊逸,面无血色的男人。
老旧的暖色毯子搭在修长的腿上,恰到好处的缓解了病房里冰冷的气氛。
紧闭的房门吱呀开了个小缝,悄悄进来一个高大的身影。
“大少按你的吩咐,一切如常。”
浑厚的嗓音在病房里响起,躺在病床上的男人缓缓睁开眼睛,眼底一片清明,哪里有一点的虚弱。
傅彦北慢慢坐起身子,冰冷的眼神看着齐天。
“沈熙现在在哪里?她,怎么样?”
傅彦北犹豫多时,明知道现在不是好时机,还是忍不住向齐天打探沈熙的消息。
齐天黝黑的面孔闪过一丝犹豫,不过还是将下午发生的事情如实的告诉了傅彦北。
“傅彦辰他也敢?我一生死不明,阿猫阿狗都出来闹腾了。”
这么多年他为了傅氏集团尽心尽力,傅氏集团从名不经传的小公司发展成今天蓬勃发展的企业。
傅家的地位在江城水涨船高,傅家人在享受他带来的红利的同时,却又不甘于此。
傅彦北眼中的温度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阴冷狠厉。
“既然总有人按耐不住,所幸就将计划提前,今晚可是一个难得的好日子。”
傅彦北勾起唇角,今晚有好戏看了。
齐天忍不住为那些人默哀,大少只要露出这样的笑容,就有人要倒霉了。
齐天长舒一口气,再一次庆幸他是大少的人。
“是大少,我这就去安排。”
傅彦北抬手止住了正要出去的齐天。
“等等,给我安排一身衣服,我要亲自去见沈熙。”
提起沈熙,傅彦北深邃的眼眸中冰雪消融,渐渐柔和。
整个人也不复先前的冰冷狠厉。
齐天走后,傅彦北握紧身上老旧的毯子。再等等,就快了,马上就可以看见他的沈熙了。
不知道今晚即将发生的事情,会不会吓到她。
病房里傅彦北期待今晚和沈熙见面,病房外喜宴上沈熙笑的优雅大气,应付一众傅家人。
夜渐深,傅家喜宴似乎接近尾声,沈熙白皙修长的手指紧握玻璃酒杯,面若桃花,醉眼朦胧。
这场喜宴,傅家人明面和谐实际暗流涌动,各有各的的心思,却一致针对她,在场的只有傅太太对她稍加维护。
“大嫂,现在彦北昏迷不醒,可是傅氏集团不可一日无主,几千的员工都要等着吃饭,你说是吧?”
傅家二叔笑里藏刀,直视傅太太。
一句话戳穿参加喜宴的目的,在场的傅家嫡系忪症片刻,纷纷附和。
将这场喜宴的气氛推向白热化。
傅太太脸色惨白,气的一拍桌子,环顾四周。
“彦北如今只是昏迷不醒,还没怎么样呢,你们就开始打傅氏集团的主意。有我在你们休想得逞,我是不会将傅氏集团交给你的。”
傅太太刀子般的眼神盯着傅家二叔,意有所指,直接撕破虚伪的面具,直至核心。
傅二叔闻言,也不在维持表面的和谐,当场变脸。
“傅彦北自从出了车祸,隔三差五抢救,身子状况越来越差,你让傅彦北娶妻冲喜,呵,可是结果呢?沈家送了一个上不得台面的私生女过来,什么意思,路人皆知。”
“大嫂就不要白费力气了,分了傅彦北的股份,早些颐养天年,不好吗?”
傅家二叔讥讽的扫了一眼傅太太和沈熙,意思不言而喻。
傅家嫡系里,除了傅彦北就是他手中的股份最多,只要他夺权上位,整个傅家的财富还不是他的囊中之物。思及此,他眼里越发贪婪,今日定要有个结果。
“二叔您言重了,彦北现在还在病房里,没准今天就醒了,现在就谈股份转让不合适吧?江城谁不知道傅氏集团是傅彦北一手壮大的。”
沈熙握住傅太太冰冷潮湿的手,安慰似的拍一拍。沈熙本不打算插手傅家内部事宜。
可是傅二叔步步紧逼,傅太太节节败退,沈熙不得坐视不理。
“在傅家,哪有你说话的份?”傅二叔轻蔑道。
沈熙对他的态度置若罔闻,眼神坚定,语气冰冷道:“我是傅彦北娶进门的合法妻子,你说我有没有资格说话?””
大厅里气氛瞬间剑拔弩张。
两人僵持之际,傅彦北的主治医生惊恐慌张,跌跌撞撞跑了进来。
“傅太太不好了,大少,大少他没有呼吸了。”
傅太太面色苍白如纸,眼圈泛红,嘴唇哆哆嗦嗦半天,也没有说出什么话。
沈熙内心慌乱,忐忑不安,不过她很快镇定下来,第一时间扶住了摇摇欲坠的傅太太。
“妈,也许情况没有那么糟糕?”
傅太太孤立无援如救命稻草般牢牢握住沈熙的手。
傅家所有人一窝蜂涌入傅彦北的病房。
偌大的病房里,医疗设备依旧在工作。白色的床单罩在病床上,清楚的看的见底下躺着一个人。
病房里气氛压抑,隐隐传来哭声。
沈熙眼神复杂的看着病房里的一切,被沈家送来替嫁冲喜,她就想到会有这么一天,只是没想到这么突然,新婚夜傅彦北就没能挺住。
傅彦北病故,傅家人有人欢喜,有人愁。傅二叔更是肆无忌惮,居然在病房里面露喜意,一点都不在掩饰。
“大嫂我说什么来着,你还是快些分股份为好。沈熙分明是个扫把星,一进门就把傅彦北克死了。”
傅二叔落井下石,当着所有人的面奚落讽刺沈熙。
傅家人竟然没有一个人出面制止反驳。
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
沈熙握紧拳头,傅彦北刚刚去世,傅二叔就爬到她们头上作威作福。
沈熙不想傅太太承受丧子之痛的同时还要受制于人。
沈熙挡在傅太太身前,薄唇紧抿,愤愤不平。
“二叔当着彦北的面,这个场合你是不是太过分了?”
“过分?我今晚没有将你们赶出傅家就算仁慈了。”
傅二叔双眼贪婪,无所顾忌。
“是谁这么大的口气?居然要把我的母亲和妻子赶出傅家?”
男人一身暗纹西装,身材高大,五官深邃,气质斐然,只不过嘴唇发白,稍显虚弱。
“彦北,我的儿子。”
傅太太悲喜交加,冲上前拉住傅彦北的胳膊上下打量。
确认傅彦北是真的醒了,站在她的面前,绝非妄想,傅太太喜极而泣。
傅家人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成现在这个样子,上一秒得知傅彦北的死讯,下一秒傅彦北就站在他们的面前死而复生。
傅二叔五官扭曲,不相信事实,三两步冲到病床前掀开白布。
却对上齐天炯炯有神的双眼,傅二叔瞬间额头布满冷汗,跌坐在地。
病房里鸦雀无声,死一般寂静。
沈熙也没有料到傅彦北居然“死而复生”,内心荒乱不安,低垂眼眸,不知传闻阴狠毒辣的男人接下来会怎么处理她这个冒牌货。
傅彦北一眼就看见身材匀称,秀丽端庄的沈熙一袭婚纱站在人群里。
傅彦北冰冷肃杀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柔情,可惜沈熙低着头没有看见。
“二叔刚刚不是还在讨要我的股份,这阵怎么不说话了?”
上位者的气息,压抑的众人喘不上气。
傅二叔刚在地上爬起,听见傅彦北冰冷的声音,险些又跌倒在地。
强忍着心中惧意,战战兢兢回答:“二叔刚才是开玩笑呢,傅家都是彦北你的,我怎么会要股份?”
傅二叔冷汗浸透衣衫,讨好的冲傅彦北笑笑。
傅彦北冷哼一声,眼神锐利,刺骨的目光穿透傅二叔虚伪面纱直达心底。
傅二叔惊惧恐慌,犹如身处地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