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澈努力甩开脸上的爪子,“嗯嗯!嗯嗯!”
隐约可见的“滚”……
沈时荇直接扇了南宫澈一个巴掌,“滚你亲爹,叫爹叫娘都没有用。”
你爷爷我看着你呢。
把桌子上最后一块水果递给一路跟来的人,“喂,下来吃块水果,一下午了,小孩子家家的,一点儿都不知道照顾自己?”
余非言:……
南宫澈:我是死的?
暗卫余非言默了一默,还是选择从门口正常走进来,一直到沈时荇把水果塞进他嘴里,一股直窜进鼻子的甘甜爽口占据他整个感官,他才发自内心一笑,“娘娘,真好吃。”
沈时荇得意,“那是,我能吃不好吃的东西?”
乖,摸摸头。
无痛养了个儿子。
还不错。
南宫澈:我真是死的。
一缕晚风轻轻吹着沈时荇娇俏的侧脸,发丝轻轻飘动,她饶有兴味,施施然开口,“你中了本姑娘的毒,不臣服于我,你这辈子就在床上住着吧。”
简而言之,植物人。
虽然是她所为,但也是他罪有应得。
那么多好看的女子……竟然全都是他一个人的!
沈时荇咬了咬牙,突然特别恨,“你个狗东西,给爷死!糟蹋那么多美女?!白白毁了她们的人生!”
气死了,沈时荇猛踹了南宫澈十几脚,要是人能说出话来,可能早就嗷嗷叫起来了吧。
南宫澈:我已经死了吧。
发泄完毕,沈时荇才有心思说起正事,“南宫澈你们干了多少坏事,你们自己都说不清了吧。”
来回踱步了几圈,沈时荇还是觉得这件事她也就是个旁观者,为了另一个狗男人调查这件事引火上身完全不值得,虽然她也完全不在怕的就是了……
也罢,她现在反而有点儿担心那其他十九个婢子都怎么样了,想到这里,沈时荇冲正在大快朵颐的余非言招招手,“喂,小孩儿,去找那个狗太子过来,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
余非言:“是!我现在就去找那个狗…不是,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被沈时荇设计成了加密语言,以至于南宫澈只能听见他们在说什么狗啧啧…狗…不是…啧啧啧。
淦。
南宫澈到现在还是以为,自己是被什么仇家派来的奇葩高手给玩儿了,到现在为止,都没想到,自己就快要完蛋了。
噢不,可能还有他爹,整个家族都要完蛋了。
沈时荇啧啧啧完以后,直接扔下南宫澈,顺手拽了他挂在腰带上的令牌,看他那个紧张的样子,应该是什么类似于门主令牌的东西,拿了就相当于通行无阻了吧……
走到门口的时候,沈时荇还嫌弃地瞪了在床上无奈哀嚎挣扎的南宫澈,出声吐槽,“跟一条蛆虫似的,一点儿少主的样子都没有……”
南宫澈一脸黑线,哪个把他变成这样的也不说说。
真是给她脸了。
刚出门,一整个全副武装的列队士兵从沈时荇面前铿锵有力地踏着步伐就要迎面走过来,其中的人很敏锐地发现她是个面生的人,朝着她冲过来,沈时荇不想白费力气,直接把令牌拿出来一照。
按照她本来的预期,这一队的士兵,最多是认为她是自己人,不再气势汹汹朝她冲过来,只要是改变航道对她熟视无睹放过她一马就好……
万万没想到的是,一群人,真的是一群人,即便是只有区区二十人左右,唰的一下朝着她双膝跪地,双手匍匐,额头点地,高声呼喊,“参见少主!!!”
沈时荇:……
太招摇了怎么办。
那音效,是真的有“!!!!!!!”的效果的。
沈时荇着实愣了一会儿,但是,随即而来的就是狂喜,看来是“见令牌犹如见少主”了。
抿嘴一笑,沈时荇极其得意,也不喊起身,就让他们在那儿跪着,绕过去,蹦蹦跳跳地就走了。
走了……
南宫澈贴身侍卫狂粤:……
神秘宅子是不是混进来什么不明物种?
她抬起头悄悄看了一眼沈时荇离开的方向,已经完全看不见人之后,她猛然起身,大喊一声,“起来吧!”还隐约,不,很明显带着铺天盖地的怒气,登时跑出百丈开外,轻功施展的炉火纯青。
留下一堆莫名其妙的士兵,面面相觑。
狂粤一路狂奔,本来引以为豪的宅子的占地面积的广阔,简直无边无垠,她曾经无数次为此骄傲自豪。
现如今,头一次产生了憎恶的感觉!
都怪刚才那个奇怪的女子!
看到她手中的令牌,她首先是一个惊讶,但是少主有死命令,看见令牌就是看见他,不能抵抗,所以,第一反应还是直接跪下,行南宫礼。
其次,那个女人的反应过于奇怪,她必须要一探究竟。
最最最重要的是,南宫少主二十多年来,虽说也碰见过很多次重大紧急的事情,也有碰到过交出令牌就能把事情办的更快更方便的时候,他可从来都没有交出去过……
偏偏在这个,据她所知,什么都没有发生的平常傍晚,一个陌生的女人拿着他的令牌乱跑?
绝对有事情。
她身为神秘宅子远近闻名的顺风耳千里眼,她一定要时时刻刻掌握第一手消息。
轻功落地的时候,因为前冲的力气太大,她停下来的时候没刹住车,猛地踉跄了好远,“草。”
暗骂一句,狂粤的心跳在此时达到了顶峰——算了,她的心理素质一向不怎么好来着,只是没人知道罢了,她总会掩饰得特别好。
“少主!!!”狂粤有点儿不敢进去,但是声音里难免带着些慌乱。
里头只能睁眼的南宫澈,呜唧呜叽答应着,要是翻译过来,那应该是:我在这里!我在这里!快来!快进来救我!
奈何声音太小,狂粤经过了一番心理挣扎,脑海里却突然想起来上一次忘记经过允许就冲进去的场面……
南宫澈从来都是痴好美色,身边的女人从没少过,即便是已经从小跟着他长大了,也难以接受,他坦胸漏怀坐拥三四个女人的风流样子。
狂粤的脸色一白,但是门内让她快发疯的安静更让她忽视不了,忍受着强烈的不适,她还是再一次闯进去了。
明明给自己立下过誓言的,绝对不再犯同样的错误。
明明。
一路直冲,冲进大敞开的门内,狂粤还是没看见人,但是,“少主?”
狂粤带着一些不敢确定,怎么内室里确实传来一些声音,听了半天,却实在是不像一个人,而像一条狗发出的声音呢……
果然,狂粤在屏风后面,看见了只能活动眼珠子的南宫澈,她无语,“少主……”
眼神里带着些失望,“为什么不肯吭声回答我一下呢?”
等了半天,躺在床上等南宫澈:……
姐,或许,你能看见我到现在为止都躺在床上,没脱衣没脱鞋,跟一具尸体一样,发现点儿不对劲?
好吧,狂粤缓过来神了,“你不能动?!”
南宫澈:对啊……
我真的谢。
狂粤坐到他床边,抱着胳膊仔细打量了他一番,看得南宫澈直起鸡皮疙瘩,半晌,狂粤露出一抹坏笑,“少主啊……你终于落在我手里了……”
南宫澈:从来没比现在更痛恨沈时荇。
不过,她想干什么?
狂粤相当于他的一个姐姐,两人从小一起长大,不是亲人胜似亲人,但是他欺负她欺负顺手了,是有那么一点儿没把她放在眼里的意思……
怎么?这样就要报复他吗?
谁知,南宫澈已经准备好了,让这个女人象征性的从自己身上先讨回来点儿报酬,也好去找刚才抢他令牌的女的要解药,下一秒,狂粤竟然凭空落了泪。
诶?!
别哭啊……
南宫澈的眼珠子死死盯着狂粤,似乎是有点儿不认识她了,在他的记忆里,他不管多调皮,都没有把她弄哭过的。
这是他第一次看见她哭。
或者说,这是狂粤第一次在南宫澈面前落泪。
南宫澈有点儿看呆了,他突然发现,假小子狂粤,竟然有那么一点好看…哭起来,让人有点儿心疼……
下一秒——
“嗯?”南宫澈的大脑彻底宕机了。
狂粤强吻他?
几滴泪水更加汹涌坠落,这次砸在了南宫澈的眼睑上,又顺着他的侧脸缓缓流下,从远处看去,还以为是他流的泪。
此番纠缠,狂粤究竟渴望了多久,她只能说,太久太久了。
她比南宫澈大五岁,十岁那年,她被江南城主选中,从民间带进神秘宅子,她的世界就此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从今天以后,你就叫狂粤。这是我的儿子,南宫澈,”那是她第一次见南宫澈,“你以后就负责保护他,陪他玩耍,和他一起长大。”
时光如梭,她确实和他一起长大了,要是按照民间的话本子,他们两个这叫做“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只可惜,南宫澈再一次把收纳储妾和婢子的书文交给她,让她下发出去,次日即开始招募的时候,她再一次从自己的幻想里清醒。
半晌,嗤笑一声,她说自己,“做什么白日梦。”
每当这种情况发生以后,狂粤总会露出一种不似活人一般的敬业,好像这样折磨自己,才能麻痹大脑里面那一丝牵动神经的撕裂疼痛。
别做梦了。
所以她选择不睡觉。
不然,一旦进入睡眠,狂粤看见的都是她白天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比如,南宫澈对她温柔,眼眸里分明只有她一人;比如,她与他大婚,他求她跟他成亲,说一生一世一双人;比如,他们竟然有儿有女,儿女双全,举案齐眉。
不说其他,单说第一项,那就是万万不可能的事。
温柔?
他只有搂着那些绝色美人的时候,才侧着脸酝酿些不达眼底的笑意,再对她发布施令,让她做牛做马,“狂粤,去给小佳锤锤肩膀,给绿柳倒一杯茶。”
狂粤全都一一照做。
无他,自己本就是奴婢。
只是,每次深夜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回到自己还算十分奢华的房间以后,总要借酒消愁,整夜整夜睡不了。
还是不敢睡。
梦与现实,她总是忍不住沉溺,所以她选择清醒。
今天这个举动,她已经想好了。
当了这么多年的贴身侍卫,好歹算完成了十岁那年江南城主交给自己的任务,她也算有功,哪怕轻薄了南宫澈,被他一个大男人给烦了,也算功过相抵,她不后悔,不回头,她准备离开这里了。
她要离开。
在心里再一次确认了这个念头以后,她撬开了他紧闭的双唇,做出了南宫澈万万没想到的举动。
她居然依依不饶,反反复复,好似不知饥饿与停歇了。
声音染红了他的耳朵,人生第一次,他居然有了羞赧的感觉。
“唔唔!唔唔!”
南宫澈努力搞出来一点儿反应,狂粤才终于一副大梦初醒的模样,迷蒙着一双丹凤眼抬起头。
南宫澈,这个历来风光无限潇洒肆意的少主,正在努力的用鼻子呼吸。
一天之内,被两个女人折磨成这样,南宫澈心里一阵阵拔凉。
女人真可怕。
眼神突然定在狂粤的脸上,却忽然看见了刚才的痕迹。
他老脸一红。
狂粤达成了自己的心愿,只是心脏还是扑通扑通跳个不停,她站起身,本来想去桌子上拿个茶杯喝口水,却发现,桌子上居然一派狼藉,就连一滴水都不曾剩下?
这……到底是怎样的一个饿鬼把他们少主给毒哑了。
狂粤不通医理,见到南宫澈这样,也没什么办法,只能先把自己想办的事儿办了,正好反正他也没事,只是不能动了,她去跟江南城主辞职,顺便跟城主说一声,少主什么情况。
打定主意,狂粤只是扭头看了一眼南宫澈,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南宫澈:我想死。
这都算什么事儿啊啊啊啊!
人生惨遭滑铁卢?
他本来想要不要学着人家那些有气节的英雄干脆咬舌自尽了算了,却发现自己连这些都控制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