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沉默地拖着沈时荇走在路上,神情渐渐变得呆滞,转过几个走廊的弯,视野进入一片昏暗,他才露出一副完全不属于他的表情。
他以为这个都是“活祭品”的地方,不会有人看见他扭曲的神色,还有痛苦的咆哮和咒骂,近乎喷薄而出的一阵咒骂从他嘴里窜出来,“死太守,真是朝廷瞎了眼,每日美女成群,还不把自己累死?如今妻离子散,他一人独活,看着滋润,实则散尽了自己的德行!”
“下辈子,我一定......”
“你一定如何?”
一声清脆悦耳、又异常镇定胜券在握的声音,突然响起。
奴才本来就是在做亏心事,双手被突然的惊吓弄得一点儿力气也没了,沈时荇也拖不动了,眼看着沈时荇的头就要砸在地上,沈时荇一个鲤鱼打挺,好好的站在了奴才面前。
这会儿奴才的魂儿都被吓傻了,说话结结巴巴,“你......你...没昏?”
“当然。”
沈时荇点头,趁着奴才魂不守舍,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绕到他的背后,照着他的后脖颈猛地给他来了一下,“唔。”
人应声倒地。
沈时荇啧啧了一声,小声腹诽,“就这胆子还咒骂太守呢,呵呵。”
吐槽完,她三下五除二剥下奴才的外袍,拿出早早准备好的易容面具戴上,整理好之后,她成功变身成了那个奴才,完全看不出来。
因奴才的身量与高度都和沈时荇的身高胖瘦几乎不相差什么,所以装扮起来异常顺利。
再次返回宴会堂的时候,太子和余非言的“尸体”就那么大剌剌仍在一边,而檀木椅子上,竟然又坐了几个穿衣高贵,佩戴的玉佩也完全不一般的人,脸色却没有他们一行人自如,好似被这个太守拿捏了,一点儿也不敢反抗,虽然不至于唯唯诺诺,但是完全是一筹莫展、愁眉苦脸的样子。
沈时荇垂着脑袋,模仿着奴才的样子走进去,准备乖乖的把这两个人也拖出去,她迅速决定,先拖走余非言,让他去查探情况,留太子在这里,多偷听一会儿,掌握一些信息,说不定能帮得上这个后面来的公子。
就在余非言的脚已经被扯了一半在门槛上,两个人的身影马上就要消失在太守的视野里的时候,坐在上首的太守突然出声,“狗奴才,回来。”
!!!
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她露出了什么把柄不成?
为了不露馅,沈时荇神态没有任何异常的返回,她的人皮面具之下的表情已经有些抽搐——眼看着余非言的脚被她拖来拖去,她已经能想象到他会很痛苦的哈哈哈哈哈哈。
“奴才在。”沈时荇不耽误事儿,低眉顺眼的回答道。
太守两个眼珠子死死锁定了奴才一会儿,又打量了半晌,什么也没说,端起茶杯开始喝茶,很快,他就放人了,“去吧。”
“是。”
余非言的脚又被扭了一遍,沈时荇在心里都替他流泪。
马上就到刚刚那个堆放“活祭品”的地方的时候,一阵暗器带起的风声在她耳边骤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