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已然月黑风高。
太子化名公孙鄢,余非言化名小狗子,主仆二人找了一个客栈住下。
余非言试探着问:“公子,夫人找到了,要去把人接过来吗?”
太子侧首,倔强,“本公子是绝对不可能去接她的。”
又说,“小狗子你最好也是闭嘴哈,我夫人她就是天性喜爱自由你别成天天的束缚人家再把人家的天性给压抑喽......”
小狗子扑哧一笑,“好的主子。”还是你有种。
余非言回头,跟沈时荇招了招手,沈时荇直接过来了,太子说了点儿什么,等了半天余非言没回话,他弯腰倒了一杯茶,仰头喝干净了才回过头去看......
站着一个笑地跟一朵花儿一样的女人。
“......夫人,你不是不要我了吗?”委屈巴巴的。
沈时荇背着手围着太子转了三圈,“天性喜爱自由?压抑我的天性?“她停在他背后,看着他的后背,一脚踹过去,“我也让你自由自由!”
太子顺着沈时荇的劲儿往前扑了一下,在倒地的前一秒他在沈时荇看不到的地方用手撑了一下,缓冲了下落的猛劲儿,额角几缕碎发散开,他装作磕到了的样子,故意躺在了木质地板上,“诶哟娘子,你下手也太重了啊。”
姿态仍是上佳。
沈时荇的心突突一跳。
她突然不敢再往他身边靠近了。
身躯便僵硬起来,她站着,收回准备再踹他几脚的腿,突然背对背扭过去,眼睛有点控制不住的飘忽。
因为刚才,她意识到一件,对她来说,不算太好的事。
她可能,喜欢上这个太子了。
喜欢上他并不意外,同样不意外的是,他并不喜欢她。
她明明勇敢试探过了。
眼眶忽然有些酸。
太子站起身来,这回换他绕到她的前面,看见她在短时间内第二次失态,心中有些窝着点儿什么,但是面儿上没显露出来,“好了,天不早了,早点儿休息。”
沈时荇带着点儿恼羞成怒的意思,在烛火并不明亮的空气里瞪他,看着他跟没事儿人一样躺下睡觉,她气鼓鼓的把自己甩在了贵妃榻上,不知道是怪自己,还是在怪太子。
可是,又有什么好怪的呢?
这就是她的喜好。她心甘情愿就是了。
上一辈子,她听说,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这一辈子,她要说,情甘愿而起,苦乐自尝。
没什么大不了的。
......
沈时荇叫了人端来热水,好好洗漱了一番,隔着一个屏风,太子在那一边的浴桶里泡着。
两个人真真正正是心中各怀鬼胎。
她这会儿气的想打他一顿,什么狗男人啊啊啊!
太子在心里别扭的是,女人有话能直说吗,他根本不敢问她到底是不是那个意思......
真累。
“真累。”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在心里叹息的沈时荇猛地一睁眼,放下擦脸的毛巾,左看看右看看。
她还以为是自己把心里想的给说出来了呢。
才反应过来,这是太子说的。
桌子上放着的铜镜倒映着面前的人。
那一刻,沈时荇黑脸,在心里疯狂咆哮,“你也敢说你累?你长那么好看干什么!”
切。
她拿起来旁边放着的润泽膏,用食指沾出一点,慢慢涂抹在脸上,刚刚平复了刚才暴躁的心情,却突然听见太子出浴桶的声音。
哗啦啦,哗啦啦。
声音还在继续。
他站起来了。
沈时荇慢慢憋红了脸,疯狂忍着自己,伸手开始拆自己头上的发髻,结果又听到了衣服摩擦的声音!
这是什么美人出浴图啊啊啊。
馋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