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桃儿?孙阿婆?” 待那群人来到姚冬家门前,姜落落也看清了其中二人。 阿福祖母孙阿婆年纪大,在泥泞路上腿脚更不方便行走,是有人背她来的。 众人用力砸姚冬家的院门。 与他家隔着几棵树的邻居终于听到这边的响动,开门探头观望。 见没人开门,有人翻墙而入,从里面将门栓打开。 一群人冲入院门,向主屋涌去。 姚冬爹娘已经被这大的阵仗吵醒,一时不知发生什么状况的夫妇二人缩在床角,抱头发抖。 “姚冬在这里!” 有人跑到隔壁屋子。 众人丢掉惊魂无措的姚冬爹娘,全部向隔壁屋子挤去。 浑浑噩噩的姚冬被人从被窝里揪起来。 “你说,伍明与阿福人呢?” 为首质问的是个中年男子。 “王里正?” 被人扣住肩头伤处的姚冬被彻底痛醒。 杜言秋与姜落落呢? 武辰呢? 怎么眼睛一闭一睁,就这么多人跑到家里来? “我问你伍明与阿福人在哪儿?!” 王里正冲着姚冬的耳朵大声质问。 “你告诉我,我家阿福在哪里?” 孙阿婆蹒跚着来到姚冬面前,急着催问,“你快说话啊!说啊!” “我……我不知道……我没见过他们……”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姚冬不想承认任何事。 “你怎能没见过我家阿福?阿福亲口托龙宫海鸟精与我传话,说他的辟邪镜在你手中!” “也有仙神代我兄长传话,是你将他送上死路!”伍桃儿也哭诉道,“你快告诉我们,我家兄长如今究竟在哪里?” “你们在胡说什么?什么海鸟精?什么仙神?定是那杜言秋与姜落落与你们胡言!那姜落落是什么人你们不知道?你们怎能听信他们的话!”姚冬死硬着嘴否认,“阿福与伍明在哪里,与我有何相干!” “姜落落?对对,还有姜落落。”孙阿婆懊悔不已,“都怪我,昨日白天没有问清楚,还把她给赶跑!那海鸟精说,凶肆鬼娘姜落落身上阴气重,能够凝集枉死者的怨气,帮助含冤而死的人说话。她就是受了我家阿福冥冥之中的托付才找到我,替阿福来见我这阿嬷!” 伍桃儿掩面抽噎,“我也不愿相信兄长出事。兄长每月都会托人给我送回钱,嘱咐我代他好生照顾女儿。哪会想……仙神说我们都是受了恶人蒙骗,我兄长他……他早已身首异处,肢体残断,致使魂灵都难以成形。多亏得龙王座下仙使相帮,才能够与家人传个信。可惜他深受残害,魂灵浅弱,有些事不记得了,只知姚冬害他……” “这事定有蹊跷!昨日我们去县衙,回来时赶上大雨,躲在破庙避雨时,我们就瞅见个不太对劲儿的影子。”有人道。 “对,我们还当那破庙不干净,趁着雨小些,赶紧冒雨上路。” 当时也在场亲眼目睹的伍桃儿哭道,“怕是我家兄长艰难寻我而来……” “我在家中也见有鬼影从屋外飘过呢!”另一个人捂着胸口道,“吓死个我!” “是啊,一团白,还显着光。”又一人小心压低声音,“该不会真是那二人不成形的魂魄?” 闻言,孙阿婆大哭,“阿福啊——你不是碰到神医帮你调理身子么?怎么就被恶人谋害啊——” …… “我不知是龙宫海鸟精,还是哪位仙使,反正我也看到一个长着宽大翅膀的影子在窗外闪过,还伴有不同寻常的呼啸声。” 王里正最后也说。 他与这些人并非同村,起初并不知这村里发生的怪事。大早听闻这些人吵嚷着从他家附近经过,才知自己这个小小里正,是被选中的带头人! “阿赫大叔,我在路上碰到的那鬼是你啊。” 姜落落听到众人言语并不意外。 原来,昨日她第一次从王阿婆家离开后,得知伍明与阿福的事,杜言秋就想到依然是借用上杭百姓信奉的龙王神力,唱一出戏,促使他们村子的人主动将命案掀起。 这招看起来挺儿戏,可想想昨日车夫与雨中路上碰到的那人对鬼影的惧怕……也是能突如其来的吓到不少人。 而杜言秋没想到她后来又带去了姚冬的消息,正好与她又一同来到才溪乡。 处理完姚冬家的事后,杜言秋离开的那不到一个时辰工夫肯定是去找阿赫会合,为孙阿婆与伍桃儿两家增添了关于姚冬的指示。 “你们瞧,这可是辟邪镜?” 有人在姚冬屋子里翻箱倒柜,最后从他的枕头里发现了那枚铜镜。 “不错,这就是我家阿福的辟邪镜!” 孙阿婆抹把泪眼,颤巍巍地接过辟邪镜,一眼便可确认,“这上面的生辰,是我家阿福真正的生辰,没有错,没有错!” 她不识字,但那生辰八字的笔画模样早已铭记于心。 “庚申乙酉壬子己亥……这生辰不就是之前邓知县找人打听的么?”孙阿婆身边的人看到铜镜上刻的生辰,想起来。 “邓知县打听过?”孙阿婆这才听说。 “听你与媒婆说,你家阿福二十九,与生辰对不上,就没与你说。” “是,是。”伍桃儿也点头,“邓知县也找我打听过。昨日那姜落落找我,也提到这辟邪镜。” “没错,那鬼娘子就是找我确定阿福的真正生辰,我还当她是想骗我家阿福的八字使坏,原来是阿福冥冥之中拖她来见我……唉!” 孙阿婆越想越悔,“昨日,我还请乡亲们做主,去县衙告她的状,错了,都错了啊——” “你们胡说什么!这辟邪镜就是姜落落故意藏在我枕中陷害我!本来就都是她搞的鬼!” 姚冬是真觉得自己冤,他当日若能偷得辟邪镜也算没白忙一场,可他只揪到了一截串绳而已! “姚冬,你腿不是受伤了吗?” 有认得姚冬的人发现急得跳下床的姚冬腿脚挺利索,“不是说伤的厉害,前两日见你出门还有些瘸?” 王里正心思一动,让人撩开姚冬的裤子。 此时天已开亮,不需烛火映照,都能清楚看到,姚冬的两条腿都安然无恙,一点受过伤的痕迹都没有。 “记得我家也有个在县衙当差的远房侄儿曾悄悄与我说过,有天夜里,县衙遭窃,不过邓知县说没丢什么,只是那贼给逃了?我本来还想来姚家探听点情况,不知哪个贼如此大胆能耐,跑进衙门偷盗?结果听说那几日姚冬值休,打猎伤了腿?” 此人说话时一直盯着姚冬的腿,“听说给你治疗腿伤的大夫,是与你一同打猎去的表哥帮忙请的?” “那大夫是谁?我们找他对质!”有人随之附和,“若时间那么巧,这事儿可就奇了!” 孙阿婆布满皱纹的双手摩挲着镜面,“我家阿福说,辟邪镜在姚冬手里,它就在姚冬手里!邓知县说没丢什么,是他没把这面小小的镜子当回事,可这镜子是我家阿福的命啊!” “王里正,话都对上了,我们去衙门问个明白!此事必须弄清楚,否则万一我们当中哪个被鬼缠上,不得消停!”有人提议。 王里正摸摸发凉的脖子,想起昨晚所见,还有那诡异的呼啸声,他心里也是发毛。 不论究竟怎么回事,既然这般寻到他的头上,他这个里正总得为村民着想几分,哪怕样子也得做足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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