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天殿。
“陛下万年,殿下千岁。”
“陛下万年,殿下千岁。”
“陛下万年,殿下千岁。”
……
随着阵阵百官海呼声结束。
群臣礼毕,纷纷起身。
大燕虽成立近千年。
春秋分割至今,诸国乱战。
但实际上,不只是大燕包括诸夏其他各国的礼仪都是沿用的前夏之礼加以改进,才变成自身礼仪。
因此朝中礼仪,除非是特大祭祀场面,不然基本都是行拱手礼。
至于跪礼,也不是没有,只是场合十分少。
比如孝子给老子跪,孙子给祖宗跪。
当然要是遇见特别害怕的场景也可以跪,只是很多时候被跪之人会觉得你在咒他死。
所以一般会死的更快。
“诸卿平身。”
太子临朝虽有监国之权但并不代表他可以坐龙椅上。
因此此刻太子也只是站在龙椅旁。
当然要是上朝时间台上,也可以让人搬张椅子坐在龙椅旁。
“谢殿下。”
百官口呼,同时低着头。
只能看向台阶。
毕竟不得允许直视天子可是有刺王杀驾之嫌。
“诸卿,今日朝会可有要是启奏?”太子看向百官问道。
闻言当即有人忍不住心中暗道。
来了。
“殿下,臣有事要奏。”
果然当太子话音落下,尤知古就立即跳了出来。
至于他为何不拉个人跟他一起。
原因很简单,因为他知道,现在的他在旁人眼中十分敏感。
左相不开口,谁敢跟他说话。
所以毫无疑问他被孤立了。
太子看向尤知古问道:“尤卿可有奏章?”
尤知古说道:“臣没有。”
“因为臣所奏之事罄竹难书。”
此话一出,大殿内一片寂静。
所有人都忍不住下意识的屏住呼吸。
太子说道:“尤卿请说。”
尤知古道:“臣要弹劾左相周正,贪赃枉法,知法犯法,草菅人命。”
“另还要状告他徇私枉法,纵子行凶。”
“其子周旭于前日在京中玉春楼用酒壶杀害我儿尤进。”
话音落下。
大殿中,一片骇然。
所有人都将目光转移像尤知古。
有人震惊,有人疑惑,有人怒目相视。
但其实最多的还是不解与好奇。
因为他们谁都想没想到尤知古居然会这么直接。
一点弯子都不饶,上来就放大招。
闻言太子皱眉:“尤卿,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尤知古潸然泪下道:“臣清楚。”
“左相位等三公,贪赃枉法,知法犯法,纵子行凶,难道你不觉得太可笑了?”太子略带呵斥的语气说道。
尤知古直接跪在地上痛哭道:“事情真实与否,还请太子让左相当面对质。”
“而且近几日,此事在京中也闹的满城风雨,想必此刻其他
同僚应该也听到了一些。”
“所以臣所言但凡有半句虚假,那臣就不得好死!”
似乎是看到尤知古发了这么重的誓,太子才相信了几分。
随即他将目光转向左相。
“周卿,此事可是真的?”
左相出列对着太子行了一礼然后看向尤知古道:“此事?无稽之谈罢了。”
“周正!”
听到左相否认,尤知古这一刻仿佛直接崩了。
他面目狰狞指着左相道:“周君屹,今日临朝难道你还打算说瞎话,妄图欺瞒太子殿下?!”
左相看着他面无表情淡淡道:“欺瞒?”
“本相做事向来光明磊落,做就是做了,弹劾欺瞒?”
闻言尤知古顿时气急,一口气差点没缓上来。
见状太子连忙道:“尤卿勿急。”
说完他又看向左相问道:“周卿,本宫且问你。”
“尤知古说你纵子行凶可是真的?”
左相面向太子道:“我儿子冲确实杀了尤进,但却非臣纵子行凶。”
听此尤知古气急而笑:“非纵子行凶?好。”
“周正,我且问你,你亲口承认你儿杀了我儿,既不是纵子行凶,那还能是什么?”
“替天行道,明正典刑?”
左相看向他,冷冷一笑:“尤大人还真说对了,正是替天行道,明正典刑。”
说罢他便又对着太子拱手道。
“启禀殿下,可否容臣将此
事原委尽数道来?”
太子抬手道:“说。”
左相说道:“前日,我儿在玉春楼与尤大人的儿子尤进相会,两人谈话中……”
听着左相的话。
起初一些人还觉得没什么。
只是感觉这次尤知古算是彻底凉了。
因为左相能这样做,那手中势必有弄死对方的东西。
可谁知,越听这些人就越觉得不对了。
尤其是当左相说到尤进私下通过牙行买卖侍童,而侍童绝大多数都是五岁到八岁的小孩。
这些孩童落在尤进手中基本都毫无例外的被完虐致死。
而此种残忍在京中还绝非隔离。
在京城的权贵圈还很流行。
一时间殿中不少官员集体脸色骤变。
京中权贵圈?
这说的不是他们?
这特么……
此刻不少人都想跳出来破口大骂阻止左相。
可奈何,不等他们有所动作,左相已然说完。
“此间之事,臣自问我儿子冲做的没错。”
“但也因他虽有功名在身,却非官身,所以当日臣已带他去了京兆府自首。”
“此事还是经京兆府尹的手办的,因此殿下若不信完全可询问京兆府尹吴安。”
听到左相叫自己名字。
吴安内心忍不住咯噔一下。
他就知道……这特么绝对是烫手的山芋。
只是他没想到,居然会有当堂对峙这种事。
众目睽睽之下,吴
安只感觉有无数双眼睛盯着自己。
他双股打颤,身子抖如筛糠,背后冷汗直流。
“吴安,左相说的可是事实?”太子问道。
吴安连忙站出道:“是,臣、臣可以作证,相爷……哦,不不不,左相周相说的都是真的。”
看到吴安这幅惶恐不安,胆小如鼠的样子。
太子忍不住内心一笑。
这家伙,果然适合当京兆府尹。
随后他又看向尤知古强压着怒火道:“尤卿,你有何话要说?”
闻言尤知古的表现倒是让人有些意外。
他虽有些惊讶左相居然会将这些事真的说出来。
但似乎并不意外。
而当听到太子问他之后。
他更是干脆哭诉道:“殿下,冤枉啊。”
闻言太子有些气急而笑。
“冤枉?尤进犯了此种错误,你这当父亲可是脱不了干系,如此你又有何面目再次狂吠冤枉?”
“臣……”尤知古看着太子,内心一凉,刚想开口。
而这时一旁从上朝开始就一直一言不发的三皇子忽然开口道。
“皇兄勿急,说不定尤大人真是冤枉的。”
此话一出,大殿中出奇的安静。
无数人目光皆看向三皇子。
意外,震惊,不解……
各种复杂情绪都有。
似乎就连太子都没想到,自己的三弟居然会选择这个时候插一手掺和进来。
他打算干什么?
帮尤知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