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厂内牢。
自从燕皇下令让苏白玉负责调查此事之后，冯冠就被关到了这里。
虽然大家都心里清楚这件事十有八九不是冯冠做的。
对方只是倒霉，可规矩就是规矩。
不过唯一幸运的是，冯冠入内牢之后并没有人为难他。
毕竟这里的人都不傻，他们知道等事情调查清楚后，对方还会出去的。
而贵为堂堂内廷十二监之一的掌印太监，他们这些小卒也完全得罪不起。
所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冯冠，有人请你走一趟。”
冯冠正在牢内打坐养神之时，一个狱卒忽然打开门道。
闻言冯冠睁开双眼，问道。
“是谁找咱家？”
狱卒走上前道。
“这个小的不知道，小的只负责传话和带人。”
听此冯冠没有说话。
狱卒从腰上取下手镣和脚镣。
“公公得罪了。”
冯冠点了点头：“这点规矩咱家还是懂的。”
“麻烦小哥了。”
狱卒微微颔首：“公公客气了。”
等手镣和脚镣戴好之后，狱卒直接将他带到了审讯室门口。
这里有专人负责接应。
冯冠这会儿也看出眼前人是东厂的，所以当即有些好奇问道。
“是谁找咱家？”
“公公进去便知道。”此人说道。
审讯室大门打开，冯冠走了进去。
他一进门就看到一个面熟的人。
“孙长忠！”
对于孙长忠，冯冠并不陌生。
他记得有一次杨宝全的干儿子李德奉进宫时，对方就跟在身边。
而由于孙长忠此人特别有眼色，长得也不赖，面容还算清秀。
所以他对孙长忠印象不错，当时还询问了对方姓名，想着有一天手底下要是缺人或许可以将此人要过来。
但不曾想，再次见面，居然在此处。
坐在椅子上正喝茶的孙长忠看到冯冠到了。
他当即起身道：“长忠见过冯公公。”
冯冠脑子略微一思索便明白对方的来意。
所以他当下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你跟了一个好主子。”
孙长忠也笑着回应道：“只是长忠幸运罢了。”
“倒是公公在此间受委屈了。”
说完他便看向身边人。
“左右，给公公搬张凳子，将手上脚上那烦人的玩意卸了。”
听此左右刚准备走上前。
冯冠却开口道：“不用了，有什么话直接说吧。”
“咱家这会儿是犯身，你刚跟了新主子。”
“要因为这些事给世子殿下脸上抹黑，那就得不偿失了。”
“那公公委屈了。”
孙长忠点了点头，然后示意自己的左右开始记录。
紧接着孙长忠也开始对冯冠正式问话。
片刻后，等问题都问的差不多了。
孙长忠当下让左右停笔，等所有人出去后。
他才看向冯冠问道。
“公公，长忠有一个问题想私下问问公公，可能有些冒昧，公公若不想答也可以不说。”
冯冠直白道：“问吧。”
孙长忠点了点头，然后问道。
“公公你觉得此事可能是谁所为。”
冯冠微微摇头道：“这个咱家也说不准，咱家掌印御马监，要说平日里没有得罪人显然不可能，而这次又事发突然，所以咱家这几日在内牢也想过，可终究有些拿捏不准。”
“那不知公公心中可否有人选？”孙长忠再度问道。
冯冠说道：“倒有那么几个人，你且附耳过来。”
闻言孙长忠靠近。
等冯冠说了几个人名之后，他忽然又道。
“对了，你可以替咱家查个人。”
“兴许会有些收获。”
说完他在孙长忠手中用手指比划了一个字。
见状孙长忠神情微愣。
等他回过神才问道：“公公可是认真的？”
冯冠脸上冷冷一笑：“咱家也很不想往他那儿想，但想了这么多天，咱家觉得还是避不开他。”
“毕竟咱家若是出了事，获利最大的就是他。”
闻言孙长忠点了点头，随后便让身边人进来打算送冯冠离开。
然而就在对方将走时，却又忽然道。
“殿下是个好主子，莫要负了殿下。”
“多谢公公警言，长忠明白。”孙长忠说道。
冯冠微微颔首。
……
皇宫内。
“皇爷，人已经安排妥了，世子那边应该不日就能出结果。”
杨宝全一边给燕皇奉茶，一边道。
燕皇端起茶杯微微颔首。
不过当他看到对方那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随即忍不住笑骂道。
“你这老东西，跟了朕这么多年，什么事居然让你在朕面前这么扭捏。”
杨宝全嘿然一笑：“皇爷圣明。”
“其实老奴所想并非什么大事。”
“只是觉得此事交给世子殿下会不会……”
“会不会让人说闲话？”燕皇问道。
杨宝全点了点头：“此事毕竟发生在皇家，人又内廷的人。”
“协助办案的还是东厂的人。”
“世子殿下身为外人，这若是让诸位朝臣知道……”
“那就不让他们知道不就好了？”不等对方说完，燕皇打断道。
杨宝全低头说了一声是。
而后燕皇接着道：“白玉这孩子，虽然经过了王弟的事心态确实有些转变。”
“但终究太年轻，对人心又没有什么经验。”
“让东厂的人协助他，只是让他将此事好查办。”
“他若喜欢用，那将这些东厂的人给他又何妨。”
“孩子大了，终究是要历练一下的。”
闻言杨宝全面色有些怪异，表面一言不发。
但内心却忍不住一阵腹诽。
用内廷和皇家的事历练？
还派东厂的人协助？
恐怕太子都没这个待遇。
皇爷真是好大的心。
……
“奴婢参见殿下。”
夏玉仙看着眼前这面容清秀的小太监问道。
“你就是孙长忠？”
孙长忠恭敬道：“奴婢正是。”
夏玉仙微微颔首：“既然你被调到了本宫这里，那往后就尽心办事。”
“本宫这里的规矩，往后黄岐也自然会教你。”
“奴婢明白。”孙长忠道。
夏玉仙点了点头，然后问道。
“关于御马监的事，调查的怎么样了？”
孙长忠回答道：“已经有些眉目。”
“世子知道？”
“世子殿下那边，奴婢还没来得及汇报。”
夏玉仙说道：“往后这件事的进度先给世子汇报，再给本宫来说。”
“奴婢尊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