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狱提审犯人处。
王猛见吕宾如此弱不禁风却依旧死鸭子嘴硬的模样,着实可恶。
只见他十分气愤道:“你这杀害世子爷的贼人,王某我不管你是不是御史台吕大人的公子!
再如此胡言乱语不讲实话,信不信我马上一掌把你拍死!”
“哥,你应该不知道这王猛王狱头吧!他跟老莫一样,也是炼气三层的高手!”
吕途顿了顿,继续说道:“他在这监狱可是拍死过不少人呢!哥啊,你劝你还是招了吧!”
王猛看了看旁边的吕途,突然嘴角上扬。
他不免有些得意,因为他早早达到了炼气四层。
他这炼气三层的伪装着实是骗了不少人啊!
吕宾听完马上冷笑道:“你大哥我招了呀,一掌拍死了两个哩!
如今别说王狱头这强者可以一掌拍死你哥,现在就连你小子都能一掌拍死你哥我……”
“既然如此,那么还请王狱头帮他个忙,拍死他!”吕途听完气得牙痒痒。
“好,这可是你说的!这么想死,我王某这就成全你!”
说完王猛一掌拍向吕宾,却不曾想他那刚出招的手突然被死死握着,然后被硬生生扯断。
“王狱头好大的胆子!原来以为你办事效率高,没想到你竟是如此不分青红皂白,滥用私刑啊!”
王猛捂着伤口,颤颤巍巍地跪了下来,道:“大人,冤枉啊!分明是这吕宾死鸭子嘴硬,属下只是想要给他点颜色……”
吕宾揉着朦胧的眼睛,看清了那个扯断王猛胳膊的男子,十分惊喜道:“老莫!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老莫看着吕宾如此模样,顿时火冒三丈。
王猛听到了老莫的声音也是青筋暴起,“好啊!原来是你这个炼气三层的废物在大人面前挑唆!
大人不必惊慌,看小的现在就把眼前这贼人当场击毙!”
呀!
只见他马上便使出了如黑虎掏心般的招式,瞄准了老莫的心脏,“去死吧!垃圾!”
啊!
王猛突然一声惨叫,他出招的手又被老莫硬生生扯断。
吕宾见了嘴角上扬,“来啊!来一巴掌拍死我啊!”
因为太过解气,吕宾消耗了仅有的一丝气力,眼前突然一黑,身子垂垂欲坠。
“这……怎么可能,我明明炼气四层,为何抵不过这炼气只有三层的废物!”
王猛再一细看眼前这人,身子突然瘫软了下来,“炼……炼气……九层!”
“什么炼气九层?你如今竟还敢行刺当今武陵王老爷,就这罪名够你这厮死一千次了!
来人,拖下去!”知府十分恭敬地冲着老莫说道:
“武陵王,下官把这厮定为凌迟死罪,快马加鞭送到刑部,这样处置您看行不?”
老莫点了点头,眼看吕宾正要倒下,他没有再多说什么就赶紧带他离开了此处。
吕宾的二弟吕途也是早早趁乱马上跑了回来。
他看到他父亲吕泰正在他那太师椅上坐定小憩安歇,赶紧过来将刚才发生的事大加渲染。
“……侠以武乱禁,父亲一定要以大局为重,尽早跟大哥做个了断啊!”
吕途的这一席话,让吕泰原本就不平静的心更加焦躁不安。
原来,吕泰这三日都在镇南王楚狂府中,商讨三月后起兵谋事。
为此,那镇南王不惜派他的两位世子前来笼络这吕泰十分疼爱的吕家二郎吕途。
本来吕泰对此事嗤之以鼻,但谨小慎微的他保持了中立。
毕竟他二夫人赵南凤是镇南王的表妹,他怎好与那镇南王撕破脸皮?
可如今镇南王两位世子爷死在了自己的府中。
这不是明显向镇南王摆明了自己对起事的立场态度吗?
御史台本为皇帝的爪牙,偏向天子也是理所应当的。
但是,镇南王手里有兵啊!
吕泰可不会天真地想有他镇南王的表妹赵南凤在,他镇南王不会动他们吕家。
往最坏处想,一旦大事已定,两朝鼎革之日,便是他吕家覆灭之时!
如今天子只是个娃娃,空有毫无用处的十万亲卫兵,外加更无用处的十万城防杂牌兵。
若是镇南王真的敲定了造反,要是站在小皇帝这边估计就是死路一条啊!
看着吕泰如此坐立不安的样子,他的二夫人赶紧添油加醋道:
“相公你是不知道,妾身今儿就看了他那什么武什么王的侠客,拿着令牌就往里面冲啊!
那厮忒不知礼数!
听说这是大郎私底下交的狐朋狗友。
谁知道他表面弱不禁风,暗地里做了多少不利于咱家的事呢!”
吕泰倒是被他二夫人的话给惊醒了,什么武侠王什么的,他听都没听过。
但是这镇南王确实听说已达结丹修为,普天之下难逢敌手!
他突然站了起来,左右踱步,若有所思。
事到如今,既然不能与镇南王决裂。
不管途儿说的是否为真,找个替死鬼确实不失为一个好方法。
怎么说吕宾也不是他亲生的,要不是碍于小皇帝和北方那位大人物这两方压力和御史台的官位。
吕泰早就想对他这来历不明的儿子动手了。
眼下正是一个好机会!
他表情十分严峻地大声道:“来人!把那逆子的东西全部从吕府中扔出去!”
说完之后,他马上安心地坐在他那太师椅上。
他喝了一口清茶,若有所思地想了一会儿,嘴里喃喃道:“不!总得有个名堂!”
他马上又站了起来,表情十分严厉地继续道:“来人!取来笔墨!”
“今儿听闻这逆子吕宾与镇南王世子交恶,不想那逆子竟敢痛下毒手。
我吕泰闻之心如刀绞倍感痛心,想来逆子宾体弱多病,泰疏于管教,理应承担来自镇南王的怒火。
而这逆子,我吕泰决意与之断绝父子关系。
此子是生是死,我吕泰概不过问!”
吕泰洋洋洒洒地写来《与吕宾断绝父子关系书》,虚伪地挤出了几滴眼泪。
正当他准备叫人张贴之时,吕家管事吕延突然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
“老……老爷,大公子……他回来了!”
打小这吕宾就是由他吕延照看,吕宾所有家当都被他小心安置,只留了三瓶常用的金银绿瓶。
如今见老爷这般行事,他心里难受极了。
“逆子!竟还敢回来,快把他轰出去!”
“这……”
见此时吕泰怒目圆瞪,吕延哆嗦了一下,马上答应:“奴才,这就去把大公……不,把那罪人赶走!”
“等一下,老夫与你一同前往。”吕泰再招手吩咐下人几句,便随着吕延一起走出了大门。
此时的老莫背着吕宾在吕家的大门外,因为门外死活不肯开门。
要不是怕吕宾不给他药方,他早就拆了这吕府!
他们等了许久,终于等到了大门开启。
“父亲!”
吕宾眼眶满是泪水地哭喊着,好似要将这监牢三日的苦楚全部释放出来。
“逆子!你杀害镇南王世子,竟还敢回来?”
“小畜生,我吕家已经不认你这个大公子了,念这么久的养育之恩,您还是莫要连累我们吧!”
……
吕宾听了脑袋嗡嗡,不想他平日如此慈爱的父亲今儿也这般对他。
他的心好疼啊!
“逆子,好好的汤药不吃,专找来这些蛊惑心智的丹药,还有这迷人心智的妖水?”
吕泰从兜里拿出了三瓶丹药,眼神冷峻地盯着吕宾:
“今儿,我们父子二人关系就如同你这三瓶丹药一般,支离破碎恩断义绝!”
呯呤乓~
眼见金的、银的、绿的瓶子,碎了一地。
吕宾见了眼前一黑,嘴里喃喃道:“水,我要绿水……”
老莫听了,手那么一指,马上将地上的绿瓶水引到了吕宾的口里。
吕宾喝完后有气无力道:“好了,莫再生事端,我们走吧,老莫。”
老莫恶狠狠地看了吕泰一眼,道:“吕大人,山水有相逢,我武陵王记下了!”
说完,老莫带着吕宾咻的一下,消失在吕泰一家子的视线之中。
“老爷,瞧那满是鱼腥味的莽汉撒什么疯呢!还武陵王!”
“就是就是,人家武陵王什么身份?怎会是如此糙汉?”
鱼腥味?
武陵王!
吕泰突然头冒冷汗,身子突然瘫软地倒了下来。
他依稀记得他好像也说过一样的话,然后被打了三十大板。
全是因为这满是鱼腥味的武陵王,原是当今天子的老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