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消息传满京城。
部分学子眼看彻夜苦读成了无用功,心慌失神,忙前忙后寻找可靠门路。
不几日,商人摸到商机,从中获取暴利。
“回皇上娘娘,近日暗卫发现,在京城各处隐蔽的黑市里,有人扬言手中藏有新试题,欲高价出售。”
“不少学子盼望高中,偷偷买下各类试题,根据查到的消息,现在一份试题竟卖到十锭银子。”
行舟回话时神态严肃。
帝后闻讯,同时拧起眉。
“哼,新试题还没出呢,那些人也忒有生意头脑。”
白慎晚登时柳眉倒竖,气得火冒三丈。
虽早就预料到有人会闹出幺蛾子,且她和江妄行早早安排探子时刻留意京中动向,但没料想那些人竟猖狂至此!
忍不下去,她抓起江妄行的手,紧紧往外走。
“走,我们现在就去一探究竟。”
然而脚刚迈到殿门,手臂被按住。
回头,江妄行凝眸朝她摇摇头:“不急,我们这个样子去,那些人只会更加防备。”
“对!”
经他一提醒,白慎晚旋即想出办法,眼睛微亮:“春夏,赶快去找两套学子的衣袍,现在就要。”
帝后易容装扮一番,走到黑市时,俨然是陌上人如玉的翩翩公子。
“售卖试题的人就在前面。”
行舟为二人引路,手指了指前方售卖文房四房的摊位。
“走。”
和帝王交换一个眼神,白慎晚捏捏掌心,瞬间满是愁容,仿佛真是心焦不已的科考学子。
江妄行的演技亦不遑多让,眉心微皱,目光始终停在她身上,仿若一位好兄长,担心弟弟的功名前途。
“两位客官,看看可有中意的笔墨纸砚。”
摊主看两位公子气度不凡,当即端起笑眯眯的脸,伸出手热心为两人介绍。
“这是琼州上好的墨,浓淡适中,更有悠远的松香,去年的状元郎就是在我这里买了这墨。在考场上有如鱼儿入水,下笔有神。”
他夸夸其谈,只把两人当作寻常要买东西的客人。
白慎晚直接无视他的话,挑了挑眉,模仿男子的声线说出暗号。
“你这里可有京城里王孙公子用过的上好宣纸?”
闻言,摊主神色微愣。
这几天前来买新试题的学子不在少数,为防官府发现端倪,行内都用此话作为暗语。
再看眼前的两学子眉头紧皱,目光里更有一股子执拗,似是非要买到东西不可,摊主脸上当即恢复微笑,倾身神神秘秘地询问。
“两位公子要买的可是赵王孙用过的生宣?”
闻声,白慎晚心里暗骂一通交易人的谨慎,买份试题,竟要过五关斩六将。
下一刻,她迎上摊主探究的目光,收起折扇摇头晃脑地回答:“非也,我要的是熟宣。”
暗号对上,摊主脸上大喜,手朝里拱了拱:“两位跟我来。”
新试题的价格可比平常的笔墨纸砚高上数倍,他反而更乐意赚这大财。
陈旧的木门吱呀响动,摊主率先进入逼仄阴暗的老房子,压低声再次确认:“两位是来买新试题的吧?”
“正是。”
江妄行身姿如松,客气颔首:“在下的弟弟不日就要参加科考,本来已经准备很好,奈何当今圣上临时改了主意,我们一时也不知如何了。”
听这话,摊主终于不疑,摇手安慰道:“不慌不慌,办法总比困难多,宫里的老大人知道各位学子们的难处,这不是暗暗给予帮助嘛。”
边说着话,他爬上梯子,抽出暗阁最上层的卷轴,信誓旦旦地保证。
“两位放心,新试题是从宫里出来的,有一半的几率能押对考题,你们买回去早做准备,岂不是很好?”
“是不错……”
听他说得像真的一般,白慎晚嘴角暗暗抽了抽,面上却一副如获珍宝的样,懵懵懂懂开口:“这试题真有这么准,冒昧问一下,这是宫里哪位老大人拿来的题呢?”
对此,摊主摆摆手,讳莫如深:“这可不好说的,老大人肯帮我们大家伙儿,已经是仁至义尽了,我们怎能不懂感恩,背地里探知他的身份。”
“对,对。”
白慎晚拍拍自己的嘴,诚惶诚恐地应和:“是我莽撞了,我相信老大人,买下这份试题就是了。”
摊主难得遇到如此上道的人,将试题交出去,五根手指翻了两翻,笑吟吟道:“这就对了,公子只需付我十两银子,就能换得提名高中。”
知道再也问不出什么,白慎晚付了钱,和江妄行离开了黑市,先去一趟暗阁。
几名暗卫也乔装成购买试题的学子,从别处买来好些试题,最终,几份新试题整整齐齐摆到桌面。
拿起其中一份,江妄行眉头深锁:“这是五年前的试题,一字未改便流落到黑市。”
由此可见,有心之人敛财的心思是有多重。
其余几份,也都是根据往年的旧试题改动几字,全当作新的售卖,借以蒙骗众多不知情学子。
想到竟有人借科考来大发横财,江妄行拳头捏起,深眸翻滚出浓浓怒意。
“当朕是糊涂了,他们这是想蒙蔽朕。”
哐当。
他满含力道的手掌一拍而下,桌案隐隐有崩裂之势。
白慎晚急忙握紧男子的手,眼眸幽幽。
“不错,是不能被他们就这样骗了。”
下一刻,目光落到面前的几份试题上,她轻笑一声。
“这样,先叫暗卫全力去查,看看京城还有哪些人暗中售卖假试题,等到科考前几天,把这些人都一网打尽了,重重的罚一顿。”
江妄行觉得这个办法可行,沉声点头:“如此,这些人谋利得来的赃款,到头来也充入国库,算是功德一件。”
他眸中划过暗光,从震怒中缓过神,简直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