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蒙的眼瞬间变得警惕,她抓起边上的衣裙,边往身上套边询问:“有人前来暗杀?”
黑暗中的江妄行凝起眸子,给她披上厚厚披风。
“可能是,具体情况还不清楚。”
两人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完毕,携手走出房门。
只见屋顶黑影如风,白昭带领的暗卫与黑衣人拳脚相向,打得痛快,而那些黑衣人体力不支,渐渐落了下风。
不过瞬间,有几人已经被抹了脖子,身体翻滚好几圈,眨眼跌落在地。
想到这些人竟欲行刺,江妄行微抬的眼眸闪烁出怒意,沉声叮嘱上方的白昭等人。
“留几个活口。”
黑衣人远远不成气候,不多时,仅剩的三人被暗卫反剪双手,踢倒跪在泥地。
白昭冷下眼,手掌拍拍那些人的脸:“说,谁派你们来的?”
少年声音自带锐利刀锋,能将人凌迟数百遍,然而黑衣人仿佛啃不下的硬骨头,闻声勾唇冷嗤一声。
“阁下就算说破嘴,也别想套取半点消息。”
说完,这人眯起眼,牙尖狠狠往下咬。
知道他在做什么,白慎晚瞳孔猛缩,厉声呵斥:“不好,他想咬毒自尽!”
清越的嗓音仿佛水滴石穿,划破沉闷的黑夜。
白昭闻声,眼里怒意遏止不住,长指随即捏紧黑衣人下巴,指关节往上微顶。
“呕。”
下一刻,伴随黑衣人的干呕,悬在他牙尖的毒囊从嘴里吐出,自尽的计划彻底落空。
至于另外两名同伙,也被其余暗卫牢牢控制,愤怒地凝视眼前的男女。
仿佛感受不到这些人的怒意,白慎晚兀自蹲下身,慢悠悠地捡起毒囊,拿鬓边的银钗往里戳了戳。
浓黑的粘汁瞬间爆破,并无气味。
她啧啧摇头:“看来你们的毒只能自杀,没有什么意思。”
凉幽幽的语调飘如黑衣人耳朵,三人不知她要做什么,脸上不约而同露出片刻的疑惑。
就在这时,靡颜腻理的女子从怀里掏出瓷瓶,把玩似地摇晃几下。
药粒碰上瓶壁,清脆的声响不绝于耳,但在三人看来,更像是催命的符咒。
听闻白家人里有一两个尤其擅长用毒,黑衣人眼里闪过惊骇,心跳更是如擂。
这时只见女子停下手里的动作,将瓷瓶交到暗卫手上。
“这是我前些日研究的新毒,还不知道效果怎么样,就用你们来试试吧。”
对于谋财害命之人,根本不必心慈手软。
白慎晚缓缓抱起手臂,微抬下巴等待药效发作。
本来用于对付寂遥敌军的药粒,此刻全数倒进三个黑衣人的嘴里。
药力威猛无比,不过一个呼吸之间,黑衣人只觉全身犹如蚁噬,密密麻麻的疼痛席卷全身,紧随而来的是无尽的灼烧炙热。
这药绝不会断送人命,只会将人折磨到极致,待黑衣人承受不住,痛意便稍稍缓解,等待新一轮的痛处。
半盏茶的功夫过去,其中有人便开始招架不了如此毒刑,匍匐在地上哀求。
“请小姐赐予解药,我说,我什么都说。”
“是我朝的皇帝派我们前来,下旨取得两位的首级。”
闻言,白慎晚细眉拧起,重复他刚才的话:“你们的皇帝?”
痛意侵袭全身,黑衣人招得比什么都快:“不错,我们来自寂遥,皇帝自然也是寂遥的皇帝。”
话落,这人两眼一闭,彻底疼晕。
眼底满是凝重,白慎晚仰起脸与江妄行的视线撞上,声音变得艰涩。
“难不成,寂遥皇帝已经知道我们的身份,特意安排杀手偷偷潜伏暗杀?”
她凑到男子耳边,微微压下嗓音。
但蹙眉回忆一遍,她和江妄行隐瞒一切偷偷出宫,到军营时更不曾轻易暴露身份,寂遥皇帝又是如何知晓的。
江妄行皱起的眉峰也暗含疑惑,沉下声应她:“或许是军营里有人不小心泄密。”
毕竟军营人多眼杂,稍微看管不到位,极其容易混入奸细。
白慎晚点点头:“那回头我写信叫大哥他们进行严查。”
模样登对的男女凑到一块窃窃私语,狡黠的眼眸更像是在商量什么毒计。
黑衣人只看一眼,心底怒意横生,强忍着巨痛挣扎要冲上前。
“恶毒歹人!如果不是你们白家人领兵出战,我们寂遥怎么会折损几万士兵,还要赔偿那么多金银财富!”
他恨不得要将这两人千刀万锅!
无奈刚站起身,新一轮毒性再次发作,人也被白昭扭成麻花,倒在地上喘着粗气。
白慎晚却是第一时间听出他话里的关键。
白家人。
以手掌作为遮掩,她踮起脚,饱满的唇再次凑到江妄行耳边:“还好,不是身份暴露,他们只知道我们是白家的人。”
江妄行偏过头,以同样的音量回她:“那便让他们还以为我们是白家人。”
暗暗点了下头,白慎晚在松口气之后,怒意又在眼眸浮现。
“不给他们一点颜色看看,寂遥皇帝还真以为我们是吃素的呢。”
走到没人的地方,她动动手指叫来白昭等一群暗卫。
“派点偷偷溜去寂遥皇宫吧,你们也不用杀人,只要吓吓那狗皇帝就好。”
纤白的指尖轻敲手臂几下,她弯唇特意强调:“但凡打不过,你们就脚底抹油溜之大吉,不必和他们玩命。”
暗卫最不缺的便是吓人的手段,几人听后皆摩肩擦掌跃跃欲试。
“夫人放心,保管将那寂遥皇帝吓得屁滚尿流。”
白慎晚满意笑笑:“这样再好不过了。”
……
岐王府邸。
斯文秀气的谋士临窗而倒,待接到信鸽上的密信,酒也不喝了,暗沉的目光随即迸发出精光。
直到夜晚亥时,此人眼见时辰差不多,赶忙沐浴更衣,撩起衣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