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寂遥暗探自以为此番行动足够隐秘,殊不知白毅就隐匿在高处的瞭望台,将底下的情况看得一清二楚。
“叫西边大营的人守好地盘,别让敌人有机可乘。”
白松应声后匆匆去了,白杉白榆等人亦分别乔装打扮,把守在每个重要关卡口。
自从接到妹妹的急信,白毅便布下重重防设,防止寂遥夜间突袭,又或是投毒暗害。
眼下士兵们打着哈欠松松散散,实则眸中隐藏警惕,时刻注意着周围的动静。
寂遥暗探见状,只以为中原军队在连胜之后日益膨胀,心里暗暗窃喜,偷偷绕到士兵后方,欲毒晕守门的人潜入粮仓。
然而就在下手之际,早就有黄雀在后。
白松亲自出手,没了闲时悠然的模样,力道狠厉如狼,一剑刺穿暗探的胸口。
这时,营帐被火光照得大亮,敲锣打鼓的声音仿若惊雷,彻底划破整个军营的上空。
“敌军突袭!”
“敌军突袭!”
顷刻间,将士们银光铁甲,手持弓箭鱼贯而出。
见情况突变,刀疤暗探眼里闪烁出惊恐,随着箭雨从天而降,保护在他周围的手下竟已经死了大半!
“撤!”
“快撤!”
随手抓起具尸体作为掩护,他一面大喊,一面撤退。
饶是如此,后背还是遭到白毅倾注全力的一箭。
不敢在此地久留,刀疤暗探跌跌撞撞地爬上战马,忍着疼痛高声怒喝,一路逃窜回到寂遥大营。
等落了地,他也没了半条命,却还是费力地爬进营帐,吐了一口血。
“将军恕罪,是属下无能。”
眼见派出去的暗探只回来两个还半死不活的,寂遥将军巫亓扔下书简,红着眼暴怒而起。
“没用的东西,人死了就算了,毒草有没有放进他们粮草里?”
暗探跪在地上瑟瑟发抖,颤着声音回禀:“将军,中原人实在太狡猾,他们好像早有防备似的,不但把粮仓设在营帐中间层层把守,还早早设下陷阱,只等着我们往里跳。”
听到这话,居高临下的深目男人彻底被激怒。
不给暗探一丝反抗的机会,他抬脚就踹向其胸口。
“你无能便是无能,还好意思怪他们的不是,只此一次,下次如果再败,月圆之夜也不要再向本将军讨厌解药。”
暗探白着脸应声:“是,属下一定会想好计策再动手。”
越想越气,巫亓骤然暴起,抽出长剑将桌案劈成两半。
……
“哐当。”
车轮撞上地面凸起的石头突然卡在半路,白慎晚身子也跟着猛然一晃。
“没事吧?”
腰侧被男子宽厚的手掌揽紧,她扶上江妄行才勉强坐稳。
“坐过来点,摔了就不好了。”
耳边是江妄行温声的提醒,白慎晚耳尖微热,身子默默挪动几寸。
与此这时,白昭清朗的声音在外面响起:“公子夫人,马车坏了,可能需要修理半个时辰才能继续上路。”
拍了拍身侧女子的肩膀,江妄行应声道:“那便修吧。”
所幸今夜无雨,他们支起帐篷也能在外度过一夜。
在男子温柔的搀扶下,白慎晚踏下马车,看着明显破损的车轮,清凌凌的眼眸闪过浓浓担忧,问正在取工具的白昭。
“真的半个时辰能修好?”
少年点头:“问题不大,车轴断了,但暗卫里有的是会修的人。”
见他神情笃定,白慎晚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等半个时辰过去,她从帐篷里探出头,扬声询问:“白昭,修好了没?”
仿佛掐着时辰,滴漏也没有她准时。
白昭愣了一下,随即失笑应声:“好了,不会耽误明天上路。”
“不行。”
白慎晚放下帘子,转头拍拍江妄行的手。
男子仰在枕上,手握一卷泛黄兵书,分明是在荒无人烟的野外,却还像高坐明堂,周身自带矜贵气息。
扯了扯嘴角,白慎晚坐到他身边,斟酌着言语轻声开口:“出来也有好几天了,不知道哥哥们那边怎么样,我想快点赶路。”
“所以?”
江妄行挑起眉峰,假意听不懂她话里的意思。
不等白慎晚继续说,他率先沉声提醒:“允许你自己偷偷溜出宫,这已经是我最大的让步。”
帝王那不容置喙的语气好像在告诉她,想要连夜赶路,不行。
见他铁了心拒绝的模样,白慎晚眸光流转,下一刻突然倾身上前。
女子柔软的唇碰碰江妄行万分性感的喉结,像羽毛轻飘飘地划过。
江妄行翻书的动作骤然一顿,垂眸看去,对上她眼中盈盈的水波,潋滟着温柔的颜色。
“这样行不行?”
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上去楚楚可怜,白慎晚扯扯他的衣袖。
“边关路远,哥哥们的书信也暂时传不回京城,我好担心,我们早点赶过去不好吗。”
女子浓浓的娇音飘进耳膜,江妄行心尖莫名发痒,下意识放缓语气。
“我是觉得,连夜赶路的话,你可能还没到那里,人就要倒了。”
“不会!”
听出他有松动的意思,白慎晚举起手指,信誓旦旦地保证:“我出来这几天每天都在吃调理的药,感觉身体在恢复了,肯定没事的。”
话没说完,眼前黑影突然笼罩,下一刻,整个人被江妄行重重压上。
男子有力的手臂将她搂进身下,声音也沉沉。
“睡觉。”
“你……”
没想到他突然来这么一出,白慎晚攥起拳头敲敲上方的人,结果敲不动。
从来没发现江妄行这样沉,白慎晚撅起嘴不满地嘟囔:“你压得我喘不过气!”
江妄行打定主意不放人,手掌按按女子柔软的脑袋,温柔地哄:“别说话,睡了。”
四肢被压得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