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个花楼。
白慎晚简单易容后,从后门悄悄溜进去。
正是生意最好的时候,姑娘们揽客的娇笑声隐约从厢房里传出来。
她一进门,被抓个正着。
“哎?你是谁,怎么没见过你。”
房中的姑娘顿生警惕:“没人告诉你,我不喜欢跟别的姑娘伺候同一个客人吗?”
白慎晚拧眉,上下打量她几眼。
女人眸含春水,云鬓乌发。
听话里的意思,应该是这里的花魁。
看那身形,和自己差不多,白慎晚刚好需要这花魁的身份,于是客气地干笑两声,解释道。
“我是新来干杂活的,并不跟你抢客人,是管事的吩咐,让我来给姑娘们的房中换上新鲜的花。”
花魁听见这话,果然眼中没了敌意,轻抚着鬓边的步摇,语气懒懒地催促。
“那你快点吧,我这里就快来客人了。”
“好的呢。”
白慎晚弯弯唇角,乖顺无比,当花魁转身时,她快步上前,一掌打在对方后脑勺上。
“你……”
花魁两眼一闭,身子软软倒下。
白慎晚及时接住她,眸中闪过歉意。
“先借你的衣裳一用。”
以最快的速度扮成花魁,白慎晚模仿着袅娜的走姿,自如地在整个花楼穿梭。
听说花楼便是寂遥暗卫的据点,可她走遍各个角落,并没有发现任何异样。
另一边。
老鸨笑意盈盈地在门口揽客,忽然见到男子身着华服,周身气度轩然,眼睛突然一亮,忙扭着腰肢走上前。
“这位公子,可有想见的姑娘,若是没有,我可以为你引荐。”
“那便把你们这最美的姑娘带来吧。”
易容后的江妄行轻转折扇,眉眼风流,瞬间吸引无数人的目光。
老鸨看得入迷,愣住好一阵方回过神来:“姑娘们,快来,一定要把公子伺候舒坦了。”
霎时间,几个姑娘莲步上前,将江妄行迎进厢房。
“公子,我陪你喝一杯好吗。”
红衣姑娘娇媚的嗓音响起,手指若有似无般,轻抚江妄行的衣领。
气息里都是刺鼻的香味,江妄行不着痕迹轻皱眉头,扇柄挡住姑娘的手。
“喝酒没有多大的意思,玩点别的什么,才不辜负如此良宵。”
那轻挑的语气,即便是见惯风月场的人,也不由得面红心热。
红衣姑娘按耐住砰砰的心跳:“那公子想玩什么呀。”
江妄行手指轻点额头。
他越是不说,越引得在场的人好奇,有人忍不住,轻笑一声,嗔怪道:“公子真坏,就知道吊咱们的胃口。”
江妄行看气氛正合适,状似无意般提起:“你们这里有没有什么隐蔽的地方?”
寂遥据点,应该便是在这样的地方。
红衣姑娘以为他想换个地方玩,骨头都酥了一半,娇哼道:“没想到公子一本正经的,花样却这么多。”
男色在前,旁边的人跟着附和:“说起来,咱们花楼是有个地方,不过那里从来都不让人进去。”
“正是呢,如果去那个地方玩,天黑风高的,公子肯定能尽兴。”
“快打住,妈妈从来都不允许我们跟别人说,今天还是看跟公子有缘,才提了这么一嘴,公子千万不要说出去。”
江妄行眯起眸子:“这是当然。”
话落,他调整一下坐姿,眼中满是遗憾:“那地方去不了,当真是可惜,只能喝酒助兴了。”
“我们敬公子一杯。”
姑娘们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不到半盏茶的功夫,几人纷纷趴在桌上,昏昏睡去。
江妄行避开所有人,一路走到后院,果然在东南角方向,看到尘封的大门,将手放在凹陷处,石门无声无息地开启。
里面就是寂遥留下的密室。
江妄行左右看看,周围并无人发现,于是抬脚迈进去。
出乎意料的是,大门之内还设置有重重机关,稍微行差踏错,后果不堪设想。
“还真符合寂遥人的谨慎和毒辣。”
江妄行冷哼一声。
第一道机关很容易解开,移动墙壁上的石子,头顶上方传来轰隆的巨响,淬毒的刀尖也挪开了。
只是动静太大,大约是给主人作为提醒之用,想必他的行踪已经暴露了。
江妄行沉思一瞬,当即掉头离开。
……
密室内。
花楼主明玠从睡梦中惊醒,抬眼询问属下:“怎么感觉有人偷偷潜进密室了?”
属下闭目,凝神细听片刻,回答道:“好像是,属下这就去查看。”
不多时,属下再次回到明玠的跟前:“确实发现机关被人动过的痕迹,想必不知道是哪个细作探知到我们的据点。”
“简直放肆!”
明玠猛地坐起身,眼神狠戾:“敢到我们的地盘来撒野,立刻跟我去抓人!”
命令下达,一群人倾巢而出,将整个花楼包围。
明玠站在最高处,幽暗的目光扫过下面的客人,语气肃然道。
“花楼进贼,丢失了几样贵重物品,请各位暂留在此处,接受我们的盘查。”
客人们爆发出浓重的不满,场面一度混乱。
“凭什么把我们关在这里!”
“我们是来寻欢作乐的,不是来当囚犯的!”
“安静。”
明玠撩起眼皮,给属下投去一个眼神。
属下接到他的意思,直接拿起刀,抹了个客人的脖子。
眨眼的功夫,所有人面露惊骇,紧紧闭上嘴巴。
明玠满意笑笑,继续道:“这里太暗,先去多点几根蜡烛吧。”
“是。”
明晃晃的烛光将室内照亮,所有东西无处遁形,包括客人们藏在暗处的小动作。
而从烛火里飘出的焦黑气息,也丝丝缕缕飘进所有人的鼻间。
摄心毒,寂遥审问犯人惯常用的手段,中毒者只需闻到一星半点,再无自主意识,全程只能乖乖说实话。
“好了,现在可以问了。”明玠抬抬手。
属下抓住站在最中间的一个客人,扬声问:“来这里想做什么,刚才去了哪里?”
客人目光直直望向正前方,犹如被操控的傀儡,毫无表情道。
“来这里享乐,刚才一直在房间,干了两个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