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握剑的方脸士兵,伸手比划着。
江妄行按照士兵的要求转一圈,顺利通过,静静地站在一侧等待着他们。
白慎晚看着男人深邃的眉眼,心里安定了不少。
呲啦。
白松不堪重负,一个踉跄栽在地上,脚边溅起的小石块砸在她的脚腕上。
“这怎么了!”
士兵闻声立刻拔剑,团团围住可疑的白松。
江妄行薄唇向上牵动,淡定地扶起白松:“我这兄弟吃醉了酒,各位不要见怪哈。”
士兵立马嫌弃地掩住鼻子,收剑摆手道:“我说怎么一股怪味呢,走走走!臭死了。”
见二哥顺利出城,白慎晚悬在心间的石头骤然落下,欲上前接受搜查。
身后一只滚烫的大手却陡然扼住她的手腕:“姣姣。”
白慎晚心里咯噔一下,僵硬地转动脖颈,回头看向拉扯她的人。
宋楚岚一袭红衣,发梢乱糟地贴在脸侧上,黝黑色的瞳仁水光潋滟,藏着隐晦的委屈。
“你怎么来了?现在外面不安全,快回府去。”
白慎晚将他扯到一边,说教两句。
宋楚岚不回话,撅起唇瓣直直地盯着她白玉无瑕的脸。
白慎晚的视线自始至终也没回视他,摆手道:“你快回去吧。”
说完,头也不回地走向城门口。
宋楚岚展开折扇,落寞地看着上面的山水画,轻声问道:“姣姣,你真的要同他走吗?”
白慎晚坚定地点头,轻嗯一声。
见她一步步地跑远,身影消失在黑暗中,宋楚岚失魂落魄地坐上马车,咬紧牙槽,眸底的不甘倾泻而出,“去告诉搜查的人,白松跑了。”
站在软轿一侧的侍卫很是为难:“小侯爷这不妥吧?咱们与白家是世交……”
宋楚岚撩起轿帘,冷声道:“排队出城的百姓那么多,随便找一个人去知会当值守卫,谁能想到和我宋家有关系?”
塞满银子的锦袋从车窗里砸出,打在侍卫的脸上,脸上火灼般的疼痛使得他不敢再反驳,匆匆去找人带话。
不出半刻,轿子外响起一声嘹亮的呼喊:“官爷,叛贼跑了!将军府的白慎晚劫狱了!”
“什么!你说什么?”
“快去通知四皇子!”
马车缓慢地向前移动,暴乱声慢慢离远。
一队铁骑倾巢而出,凶煞的士兵们坐在马背上,手中高举火把。与宋楚岚的马车匆匆擦过。
移动的火把恍如白昼,短暂地照亮宋楚岚扬起的唇角。
这边,江妄行和白慎晚才走出一段距离,夺命般的马蹄声宛如踩在他们的耳膜上,割得生疼。
“不好有追兵!”
白慎晚活动着酸疼的脚腕,回看一眼远处的军队,跟在江妄行身后拼命地向前跑,周围没有任何掩体,等待原地就是死路一条。
人腿迈动的速度完全比不上奔驰的骏马。
江妄行的后背还背着白松,沉重的身躯大大减慢了他移动的速度,身后的追兵却驾着快马似一阵狂风拍打在他们的身上。
三人被团团围住。
“白慎晚,我劝你早点束手就擒,兄弟几个还赶着回去睡觉呢!”
嚣张的领头士兵甩动着手中的铁链,扬手掷出两个大铁爪,江妄行和白慎晚动作敏捷,侧身躲避。
腰背多出的重量导致江妄行在闪躲时,右脚踩了空,身子猛地倾斜。
追军抓住这个破绽,甩动鞭子,抽打在江妄行的侧脸。
啪!
江妄行的脸上溅起血珠,凶戾地瞪着那个挥鞭的士兵,错开身子躲避雨点般落下的拳头,一路冲到那人的马前,用手肘捶击柔软的马脖子。
马受惊,发出嘶吼的悲鸣,扬起前蹄,背上挥鞭的士兵,哐当一下滑了下来。
江妄行边躲闪其他人的进攻,边抬脚跺向挥鞭士兵的脸。
几近残暴的力度下,挥鞭士兵的脸已然成了一滩血泥。
江妄行这种睚眦必报的架势,吓得握刀的士兵虎躯一颤,犹豫着要不要出手。
白慎晚没有给他们选择的机会,背在身后的十指牵动细线,操控着蛊虫的行动轨迹,抬手一挥,道:“去。”
黑乎乎的蛊虫弹射在士兵的脖颈上,以极快的速度撕咬着他们的血肉,融进他们的身体里。
士兵们承受不住这噬心的痛楚,浑身抽搐,手中的剑纷纷落地。
解决完追兵,白慎晚牵起江妄行的手,浅声道:“快走。”
“站住!你们逃不掉的。”
冷冽的风如刀子刮着白慎晚的眼睛,身后城墙亮起通明的火光。
转头望去,江储站在城墙上,正冷眼睥睨着他们。
白慎晚看见他的嘴脸就恶心,自然不会听他的话乖乖站在原地,再次冲着江妄行说:“咱们走!”
江储癫狂发笑,吐字清晰地发出命令:“跟上他们,活捉白慎晚,其他两个不留全尸,弓箭手准备!”
弓箭手!
白慎晚身体一僵,仔细地观察江储身边的景象。
待看清楚伏在城墙上的人影憧憧后,白慎晚怒目圆瞪,瞳孔里映射着弓箭手们蓄势待发的尖锐箭头。
“他们有弓箭手,很多,我们逃不掉了。”
白慎晚失落地松开江妄行的手,身穿盔甲的重兵顺势举起长矛,围截住他们。
瞧见他们放弃抵抗,江储心花怒放,驱马狂奔到他们身侧,大笑道:“劫狱的罪名你们可要坐实了!”
“放我下来!”
白松气息微弱,身子软得像一滩水,唇间滑出一股鲜血,武将该有的骨气未弱半分。
“二哥,放心,没事的。”
白慎晚小声安慰着,不聚焦的视线定格在远处,无奈道:“江储,你放过我二哥,我跟你走。”
“哈哈哈。”
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江褚笑得直不腰来,“白慎晚你以为我是傻子吗?我就算不放走白松也能活捉你。”
这话倒是不假,毕竟现在他们的处境处于劣势。
只要江储一声令下,趴在城墙上的弓箭手就会射箭。
三人都会万箭穿心而死。
“妹妹,你同江妄行先走,阿兄用这条命给你开出一道路。”
铿锵有力的声道落下,白松夺过一士兵手中的长枪,护在白慎晚身前。
反抗的举动彻底激怒江储,干脆地喊道:“给孤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