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未说完,手臂传来针刺般的一痛,这感觉他也很熟悉,上次中银针时,就是如此。
莫勒根突然抬头,看向白慎晚所站的方向,只见她神色冷绝,手里的银针只剩下两根。
下一瞬,他的两个随从也倒下了!
心里一慌,莫勒根忙向后退,手上的毒在这时骤然发作,令他眼前白了一瞬,脚步踉跄了点。
宋楚岚找准机会,趁这厮摇着头后退的瞬间,猛地上前拔出腰间匕首,干脆利落地捅入他的后腰!
剧痛传来,莫勒根瞪大眼睛,脸上满是愕然,张着嘴想说些什么,却被白慎晚随即而至的一刀捅了回去。
视线彻底模糊,莫勒根口中发出含糊不清的声响,晃了几晃后便如同烂泥一般倒在了地上。
“死了?”
宋楚岚走上前,查看莫勒根的鼻息,对方果然已经气绝身亡。
杀人过后,他握着匕首的手微微发抖,面色凝重:“幽渠如果知道他们的国师死在中原人手里,肯定不会放过咱们。”
白慎晚抿唇,不发一语。
墨承绎则神情复杂,暂时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样,你们带江妄行先走,我来断后。”
宋楚岚拍拍胸脯,豁出去了:“实在不行,我就去认罪,说我跟莫勒根是私仇,刺杀他跟两国没有关系。”
话还未落,少女那清脆的声就音打断了他。
“不行。”
脑海里浮现出上辈子宋楚岚惨死的模样,白慎晚咬咬牙,语气认真而郑重。
“你不能死。”
宋楚岚只以为她是讲义气,气到跺脚:“这个时候你跟我倔什么。”
说话间,白慎晚已经蹲到莫勒根身边,极其利落地掏出腰间的香囊,哗啦一声,把香囊里的东西倒出来,各种缩小版的易容工具都准备齐全。
宋楚岚惊讶地瞪大眼:“你……”
“还愣着干嘛,还不快过来帮忙。”白慎晚看他一眼,催促道。
“好的!”
宋楚岚快速将赴死的壮举抛开,跑过去帮忙。
白慎晚手上的动作没停:“你们把莫勒根衣服扒下,给江妄行穿上。”
不过半盏茶的功夫,一切已经妥当。
昏迷中的江妄行俨然变成莫勒根的模样,白慎晚和宋楚岚也换上两个随从的衣服。
两人扶起昏睡的“莫勒根”,由墨承绎充当的狱卒在前面引路,畅通无阻地走出地牢。
地牢门口,是莫勒根的带来守卫的十几名士兵,每个人手握刀柄,严阵以待。
自然,看到进去时还完好无恙的国师,此时竟然昏迷,众人难免起疑。
白慎晚见状,扫眼底下的人,沉声开口。
“中原太子意图暗杀国师,现已伏法,国师身受重伤,我等先送国师去治伤,各位继续盯紧地牢,不可松懈怠慢。”
士兵们略一迟疑,相信了这番话,拱手恭敬道。
“属下明白!”
“国师千万要保重身体。”
紧接着自发给白慎晚几人让出一条大道。
眼看又过一关,宋楚岚暗暗松口气:“总算糊弄过去了。”
在里面忙活半天,出来才知道此时天光大亮,在地牢里的一切犹如一场梦。
白慎晚看眼交错纵横的街道,轻轻皱眉:“接下来该往哪里走。”
要知道在外人看来,他们正扶着的人是莫勒根,堂堂国师,总不至于还迷路在自己的都城里。
“先找个人少的地方吧。”
宋楚岚左右看看,指向左边的街道。
白慎晚瞪他一眼:“那边是集市。”
“那就走这边。”宋楚岚挠挠头。
大约是耽搁太久,昏迷中的江妄行猛地呕出一口鲜血,随后剧烈咳嗽。
白慎晚捉住他的手腕查看,心下一惊:“要赶快找地方稳住他身体里的毒。”
再漫无目的地走下去,江妄行血气逆行,毒药只会发作更快。
“跟我来!”
一直沉默的墨承绎突然出声,率先走到前面,见状白慎晚也管不了这么多,跟宋楚岚扶着江妄行追上去。
没过一会儿,恢宏的府邸出现在眼前,巨大的匾额上郝然两个大字,莫府。
管事听到动静,连忙小跑出来,目光在江妄行身上打量,担忧又心疼。
“国师这是怎么了,快!快把国师扶进屋里。”
白慎晚和宋楚岚沉默照做。
这次有管事引路,倒也没出什么错,尽管莫府路形复杂,也能准确来到莫勒根的房间。
把江妄行扶到床上躺好,宋楚岚转身看向管事,一本正经地开口命令。
“你去叫下人们烧点热水过来,国师的伤口要处理,还有,国师要静养,别让闲杂人等进来。”
管事的心都扑在自家主子身上连忙应声:“是,我马上去。”
房门关上,屋里都是自己人。
宋楚岚先观察周围的摆设,没发现什么异样后,叫住白慎晚:“你先给他检查伤口,我去门外看着。”
“你小心。”
宋楚岚摆摆手:“知道。”
门外伺候的人都被差遣走了,倒也没人来打扰。
宋楚岚抱着手臂,在门口一站,谁也进不来。
这时,长廊尽头的拐角处突然出现一个女人,脚步匆匆地往这边赶。
“莫勒根怎么样了?”
女人身穿华服,头戴朱翠,微圆的眼睛里充满担忧。
宋楚岚不知道对方是谁,也不敢随便叫人,只像个侍卫一样,低头垂眸,恭敬回答。
“国师受了点伤,需要静养。”
说着往旁边一站,挡住女人的去路。
“给我滚开。”
女人反手把人推开,发现推不动,怒意瞬间浮上眼睫:“你什么东西,竟然敢拦我。”
“小人不敢。”
女人立即厉声呵斥:“那还不让开,莫勒根要是出什么问题,我砍了你狗头。”
把宋楚岚狗血淋头大骂一顿后,女人急急忙忙地跑进去。
宋楚岚赶紧跟在她身后,同时朝屋内大喊:“您慢点,路上滑!”
“少废话!”又是女人扬声大骂。
屋里的白慎晚听到动静,立刻掀开江妄行的衣领,拿手帕假装在擦拭。
看女人进来,她朝对方轻轻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好在女人的注意力都放在受伤的男人身上,并没有注意到她的举动。
“莫勒根情况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