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忍住冷了脸色,白慎晚语气更冷。
“凭什么?”
钟佑却没再理会她,直接让人押着江妄行走了。
看着一声不吭被带走的人,白慎晚心弦一紧,把白晓谷安抚好后,便赶去了刑部公堂。
此刻公堂周围已经聚了不少人,而江妄行站在正中央,笔直如松,眸光深暗。
他现在虽是易容,然而钟佑与他接触过,若轻易动手,怕是要被察觉。
钟佑是坚定的贵妃党发现,被他发现自己与将军嫡女出行,定会惹来麻烦。
还要见机行事才行。
想到这,江妄行刻意压低声音。
“钟大人,您误会了,草民今日一直和白小姐在一起,她就是我的证人,我从未去过您说的那个地方偷窃。”
钟佑冷哼:“真是狡辩,若是你挟持白家小姐要挟她那么说,又当如何呢?”
见江妄行还要辩解,钟佑不耐烦地摆摆手:“你接下来的每句,都是呈堂证供,想清楚了再说。”
江妄行垂眸,死死攥着拳头。
“钟大人,我说了我今日一直和白小姐在一起,你为何还是不愿放过我?难不成你想屈打成招吗?”
钟佑闻声脸色一冷,声音跟着往日来:“本官如何,不是你能做主的,我说你有罪,你便有罪,哪怕你再辩解也别想洗脱!”
话音落后,钟佑向旁边的师爷使了个眼神,随即便有官差带着一个老头儿过来。
那老头儿才到堂上,就跪地哭嚎:“大人,草民委屈啊!今日我在家中做饭,竟有人登堂入室抢我的财物,那可是十三两八钱银子,是我攒了一辈子的棺材本儿。”
“平时省吃俭用才攒了这么多钱,大人,您可一定要为做主呀!”
听着老头儿的诉苦,堂上的江妄行和赶到的白慎晚都放了心。
二人一直在一起,自然不可能抢那老头的钱,现在只要他说抓错人了,那么江妄行就可以平安无事地离开。
钟佑不耐地打住老头的哭诉,粗声道:“何老头,你去看看,可是这人抢了你的财物。”
何老头闻声爬起来,看了眼旁边的江妄行,随后点头。
“大人,正是此人!”
江妄行面露错愕,眉头紧锁:“老人家,您可要看清楚了,我从未见过你,也没去过你家。”
却不想老头忽然起了混不吝的劲儿,瞪着眼厉声指责。
“哼,简直是胡说八道,大人,您一定要为我做主呀。”
江妄行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这老头儿怎么老眼昏花至此,他分明没有做过,却承了这无妄之灾。
真是晦气。
脸上泛起一抹阴沉沉的笑意,钟佑一拍惊堂木,沉声质问:“徐衍,人证指认是你,你可有话要说!”
江妄行不答,只定定望着他,眸光如刀。
白慎晚则听不下去了,站出一步扬声开口:“侍郎大人,这徐衍一直同我在一起,怎有机会偷窃?更何况他说与这老伯素不相识,你怎可凭一人之言就定他的罪过!证据呢!”
钟佑却没耐心听,探究的眼神来回在堂中笔直站立的江妄行与白慎晚二人之间徘徊。
这女子年纪尚小,可身旁的孩子已然有了一定的年岁,想必定是这二人盗窃后,为了掩人耳目而将孩子带在身边!
“啪!”
案板重重落在席案之上。
白晓谷被这声音吓得一个激灵。
“现在证据虽是未有,可人证已然齐全,敢问堂下之人,可是认罪?!”
老者当众指认江妄行,已然断绝了想要给江妄行解释的机会。
刑部侍郎钟佑,看上去正义凛然,嫉恶如仇,实则缺乏判断,只是个会空读书迂腐不喜用脑子的傻子。
抛开钟佑自身的条件不提,这些年贵妃在后宫如鱼得水,作为贵妃的弟弟,朝堂上怕是有不少的人对之谄媚。
江妄行不准备解释什么,淡淡地看着稳坐明镜高悬四字下的钟佑,冷冷开口:“刑部侍郎,可曾给过我们辩解的机会?”
这话一出,门外关注此次案件的良民们纷纷一阵唏嘘。
“咦……此人竟敢在高堂之上,直言顶撞刑部侍郎。”
“这怕是想断了自己以后的活路呀!”
一时间,众人纷纷感慨惋惜。
钟佑可不是什么能容忍他人冒犯自己威严的性子,面前的江妄行改不认罪,一旁那女子与孩子就这般孤立地站在审案堂中,着实让他失了面子!
“大胆!”
“自刚入府衙,尔等三人便没有对本官行礼叩首,现下已然有了认证还概不认罪,死不悔改?来人呀!将这三人先拉下去,打二十大板!”
听到这儿,白慎晚淡定不下去了,对着江妄行横眉冷目地低声开怼。
“原本我寻思你这般聪慧,定是想到来府衙后解决问题的办法,怎知你竟是这般呆愣?”
嫌弃地叨叨两句,白慎晚对着即将走到他们三人面前的几个魁梧的士兵,用力挥了挥袖子。
“砰。”
钟佑还没反应过来究竟是什么东西在这大堂上响出声,面前的视线便被一道浓重的白烟全部覆盖。
“大人小心呐!”
“恐这白烟有毒!”
钟佑一个激灵,他怎能不知这烟雾中的套路?还没等身边的人提醒呢,就缩在了案板之下。
一时间,在外观案的良民们惊慌失措,审案堂内嘈杂纷乱不已。
另一边,白慎晚一手拉着白晓谷,一边拽着江妄行,跑得上气不接下气。
此时从衙门中逃离的三人,躲进了中途路过的一家慈孤院。
“姑姑,你究竟是怎么做到这般迅速找到衙门后院的呀?”
白晓谷对白慎晚逃跑的套路惊奇不已,上下打量着周边适合躲避的庭落,心中对之多了几分敬佩。
“刚刚衙门上那个什劳子刑部侍郎,可把我吓到了,还好姑姑你聪慧!”
白慎晚喘着气露出一笑,还没等她说几句自夸之言,一旁的江妄行便冷不丁地笑出了声,眉目清澈,语气玩味。
“还能有何缘由,无非是因为幼时贪玩爱跑,琢磨出来的套路经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