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欣猝不及防被打了个正着,只感觉嘴上剧痛,忍不住伸手捂着,双目圆瞪说得含糊不清。
“白慎晚,你疯了!”
血液顺着她捂住嘴巴的手指间流了下来,白玉欣惊慌地张开手掌,发现掌心分明躺着一颗牙,脸上怒意更甚。
这一拳并没让白慎晚解气,语调仍冷嗖嗖的:“打的就是你,不服?那我就打到你服!”
说完,白慎晚再次挥着拳头朝白玉欣走去,她刻意走得很慢,一步一步接近,给面前这嘴染血色的人带来了极大的心理压力。
白玉欣目露惊恐地看着靠近自己的人,最终忍不住后退。
“疯子,你个疯子!”
没了继续挑衅的勇气,白玉欣扭头就跑,途中还差点摔个跟头。
越想越气,白玉欣也顾不上风度,直接保持这狼狈的模样,来到了孟冉的院落。
“这……你怎么弄成这副样子?”
白玉欣的惨状吓了孟冉一跳,在最初的惊讶过去后,便略带嫌弃地后退了几步。
“还不都是那个白慎晚,大嫂,你可要替我做主啊。”
白玉欣哭诉着,还想伸手去扯孟冉的衣服,不过很快被她躲开。
见状,白玉欣动作一顿,微垂的双眼中划过一抹狠色,随即被掩饰下去。
装作没发现孟冉的举动,白玉欣将刚刚白慎晚暴打她的事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至于她主动去找茬的部分,却简单略过。
孟冉沉默。
白慎晚能直接将白玉欣打成这幅样子,她若真的找过去,难保不会步白玉欣的后尘。
思索片刻,孟冉摇头叹息:“认栽吧,她现在精神了,我们没办法和她斗。”
白玉欣脸色瞬间变得难看,却也不敢和孟冉翻脸,只好拖着一身狼狈返回自己的院子。
之后几天无人惹事,白慎晚难得安宁,细心休养下,身体逐渐好转。
这天,她正在院子中央晒着太阳翻看医书时,春夏却焦急地冲了进来。
“怎么了春夏,何事慌张的”
看着白慎晚不解的表情,春夏犹豫片刻,小心翼翼地开口:“小姐,二少爷回来了。”
“这是好事啊。”
白慎晚眼眸一亮,当即从躺椅上站了起来:“我得去看看二哥,好久没见,倒真想他了。”
“小姐,二少爷他……”
看着白慎晚兴奋的模样,尽管不忍,春夏还是将刚刚得知的消息说了出来。
“他是被抬回来的。”
闻言,白慎晚笑意僵住。
不可置信地抬眸,白慎晚听到自己的声音发涩:“你说什么?”
眼眶已然发红,春夏低下头,哽咽出声:“二少爷他……断了一条腿。”
春夏说完又连忙抬头,看着白慎晚的反应目露紧张:“小姐,您得冷静……”
白慎晚拿在手中的医书掉落在地。
二哥……断腿了?
前世听到白松战死消息的情景仿佛又在眼前浮现,让白慎晚头脑一片空白,眸中却是景一片血色。
这一世她为了改变历史才专门去了战场,却也只能将二哥从战死的结局,改为断腿?
老天在开玩笑吧!
“小姐,你没事吧。”
看白慎晚身影摇摇晃晃,春夏连忙上前扶住,她的声音也将白慎晚从那片压抑的过往中,扯了出来。
僵硬地扯了扯嘴角,白慎晚摆摆手:“没事,春夏,我得去看看二哥。”
话虽这么说,往外跑的步伐却踉踉跄跄,透着慌乱。
春夏急忙追上去。
刚来到白松的院落,白慎晚就听到几人小声的议论。
“你说二少爷,好端端的怎么就断了腿呢。”
“害,谁知道呢。说不准就是有人因为私欲,坏了风水,引起的呗。”
"很有道理,之前都没事,偏偏她一去,这二少爷就断了腿,真是可惜了……"
一声声议论,将一切过错都推到了白慎晚身上。
春夏听得眉头紧蹙,连忙出声安慰:“小姐,别听他们乱说,才不是这个样子,跟您没关系的。”
说完,春夏就想上前和说闲话的那两人理论理论。
白慎晚伸手拦住她,眼神雾沉沉的一片,缓缓抬步,从那两人身边走过。
似乎没想到说闲话会被正主听到,那两人神色略带惧怕,后退一步。
无视了他们慌张的反应,白慎晚越走越快,最后冲进内院。
白府中大部分人都聚在了白松的院子,此刻听到脚步声纷纷转头,对着白慎晚投去很是怪异的眼神。
白慎晚恍若未视,直愣愣地走过去,涩声发问:“二哥的情况如何?”
“给我站在那里,别再继续过来了!”
何锦宁皱眉呵斥,满眼抗拒:“你害得他还不够吗?”
闻言,白慎晚动作一顿,未再继续靠近,而是继续追问:“医师怎么说,二哥的伤有好转吗?”
站在一侧的孟冉冷笑出声:“这些都不用你关心,你若真的为了二弟好,就尽快离开这里。”
白慎晚环视一圈,发现其他人表情皆是如此。
都在赶她。
气氛陷入僵持。
嘴唇翕动却说不出话,白慎晚凝眸盯着床帐许久,最终转身离开。
走得失魂落魄。
春夏看着白慎晚的情况,心中担忧,每天主动打探白松的消息,再尽数告知。
听到二哥的腿始终没能被治好,白慎晚难忍焦躁,在房中不停踱步寻找解决办法。
“不行,不能再这么耽搁下去了。时间拖得越久,对二哥情况越不利。”
主意已定,白慎晚也不再纠结,直接找到孟冉等人,提出自己动手替白松医治。
“你说什么?”
孟冉不可置信,随后眉头紧皱:“白慎晚你胡闹什么,你半点医术不懂,如何替二弟医治?!”
白慎晚丝毫不惧,直直盯着孟冉的眼睛,一字一顿:“我说,我要替二哥治伤。”
“不行!”孟冉断然拒绝。
不止她否认,其他女眷也纷纷附和着。
“就是,你还真当自己是神医了?是把二少爷治出个好歹来,你能赔得起吗?”
“连医师都说没办法,你一介女流能做什么?”
一声声指责被白慎晚听在耳中,让她神色更加冰冷,这次却没有拂袖离开,依旧定定站在那里。
孟冉神色冰冷:“你也看到了,不仅仅是我一个人不同意,大家都不愿意让你插手二弟的治疗。”
“好,很好。”
说完,白慎晚深深看了她们几眼,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