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白玉欣面如土色,而众女眷则是纷纷面露震惊。
“这,这怎么可能呢……”
她们没想到一心抨击的,平日里嚣张跋扈的小姑子竟然没罪,反倒是平时温柔善良,亲切体贴的白玉欣,竟然是一切的罪魁祸首!
有些人脚步晃了一下,并不愿意接受现实。
白玉欣将她们的反应尽收眼底,再看着证人,心里一点一点冷了下来。
怎么办?
到底该怎么办?
她死死揪住衣襟,脑海里仓惶地想着一切办法试图甩掉这要命的罪名,然而白杉不却给她应对的时间。又甩出一份又一份证据。
“这是白玉欣和掌柜私下的购买合同,以及具体的信息。”
“这是他们的银钱交易,商行开出的契票。”
“这是毒虫的渠道,从购买方这边搜索出来的。”
一张又一张证据单摆在眼前,任凭白玉欣有七张嘴,也说不清了。
她嘴唇喃喃地动了动,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女眷们本想替她说几句,然而铁证如山,她们也没法自欺欺人了。
但这还不够。
“砰!”
白慎晚狠狠地踢了一脚地上的证人,令其侧身摔倒在地上,手臂划破流出鲜血,可见她用了多大的力道。
看着自己的帮凶被如此对待,白玉欣察觉出她似乎是在杀鸡儆猴,忍不住心里发虚,下意识后退一步。
白玉欣这反应被白慎晚察觉到了,转眸瞥了她一眼,毫无波澜的眼神看得她心中狂跳不止,不安地咽了一口吐沫。
谁知白慎晚却并未说什么,只是盯着地上的证人,语气拔高,半是威胁半是不耐。
“自己说吧,一五一十说出来,若我心情好,说不定你还能少受点苦头。”
证人真是被打怕了,而且也清楚现在的处境自己是逃不了了的,根本不敢耍什么花招,跪在地上半垂着脑袋,战战兢兢地开了口。
“我说,我都认,是她,一切都是白玉欣指使的,我,我只是听命于她,和她交易而已,我,我真的没有主动害你们府里的丫鬟。”
他虽被吓得说话有些颠三倒四,但也能让人听得出话里的内容,尤其是听到“丫鬟”两字时,不少人神色一变,更有人追问:“丫鬟是什么意思?你害了哪个丫鬟?”
白玉欣听得脸色苍白,想要上前阻止,却已经来不及了。
“是,是一个叫春夏的丫鬟……”证人结结巴巴地吐出证言,很是忐忑。
“具体的我也不知道,只是听白玉欣身边的杜鹃说,她们要用这毒虫来害一个叫春夏的丫鬟,说那丫鬟不知好歹,她们想要了她的命。”
脸色苍白得很,证人磕磕绊绊地把自己记忆中的内容复述了出来。
话音落下,众人大惊。
春夏是谁?她们自然知道。
白慎晚的贴身丫鬟。
想白玉欣自诩和白慎晚是好姐妹,结果转头就要害她的丫鬟,还是用那么狠毒的方法,只想致一个人于死地。
对白家其他女眷来说,下人冒犯,要么打,要么发卖,该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但只要不是重罪,肯定不会致人于死地。
但白玉欣竟那么狠,春夏不过是口头得罪了她,又没对她动手,她就要用毒虫害人性命。
今天是春夏,明天,后天呢?
她手段如此狠辣,会不会下一个人,就在她们之中。
若她们中有人得罪了白玉欣,白玉欣又会怎么做?
凡涉及不到自己的利益都无法让人感同身受,但一旦关乎到自己,女眷们就不能忍耐了,七嘴八舌地开始指责白玉欣。
“白玉欣,你实在太过分了,枉我还当你是我的好妹妹。”
“白玉欣,下人不懂事自有规矩惩罚,你怎么能做出戕害别人性命的事情来。”
“太可怕了,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没想到你是这么一个心狠手辣的人。”
听着众人的指责,白玉欣连连后退最后瘫坐在地上,无法接受地摇着头低声喃喃:“不,不,不是这样的,我……”
像是想到了什么,白玉欣目光一转,便看到白老将军正盯着自己,脸色很是阴沉。
心里咯噔一跳,白玉欣连忙露出可怜兮兮的表情,凑过扯住了他的衣角,哀声求饶:“父亲,父亲,我再也不敢了,我只是一时冲动想给那个小丫鬟一点教训而已,父亲,求求你原谅我,求求你饶了我这一次吧!”
白玉欣的模样不谓不凄惨,然而了解真相的白老将军已然暴怒,全然不想再听,猛地挥开了白玉欣的手,也不管她再次跌倒在地,只冷冷地下令:“来人,把她关到地牢里,没我的命令不准出来。”
闻言,白玉欣面如土色连连磕头求饶,然而并没有什么用。
在她凄厉的呼喊声中,白府的家丁将她带了下去。
事情到此,告一段落。
再看向表情淡定如水的白慎晚时,女眷们想起之前的指责,脸上都有些别扭。
白慎晚却不管她们的心思如何,转头继续照顾白晓谷去了。
反正真相大白,其他人作何反应,她不在乎。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白慎晚也一直在照顾白晓谷,对于这个五岁的小侄儿倾尽温柔,一日三次地照料查看。
白晓谷也如众人所期盼那般日渐好转。
然而相处时间长了,白慎晚却发现一丝端倪。
和往常一样给白晓谷喂药时,看着孩童那双水灵灵的眼,白慎晚忽然发现——
晓谷……似乎长得并不像大哥。
这个念头本来只是一瞬,可越仔细看就越是明显,着实让白慎晚吃了一惊。
有此作为开端,白慎晚她又细细琢磨了其中不对劲的点。
比如,相比于同龄孩子,晓谷的身子实在太弱了,几乎三天两头生病,恢复能力也很差,根本没有遗传到白毅小时壮得跟头牛似的体质。
这症状,看上去像是不足之症。
难道……晓谷没有足月就出生了吗?
白慎晚想不通,也不敢轻易做判断,干脆在下次换药时,问向了身边正在做事的下人。
“你可知道大嫂在怀孕时有没有忌口,晓谷出生的时候可是早产了?”
白慎晚本来只是随口一打听,可下人一听这话,手上的动作一抖,看着她时神色竟有几分闪烁,而且支支吾吾,迟迟回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