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白慎晚眉头微蹙,做出为难的样子:“这……”
白玉欣神情愈发得意,嚣张道:“白慎晚,我知道你对春夏一向很好。你也不想春夏一个豆蔻少女因为毒虫浑身腐烂死在床上吧?”
分明是娇艳的少女,说话时眉梢眼角却尽是恶意。
“若你想要解药,就向我下跪。”
“跪啊,白慎晚,前些日子你让我下跪的时候不是很嚣张吗?怎么轮到你自己,就如此怯懦了?”
看着白玉欣跋扈的神态,白慎晚眸光一转,假装认怂:“姐姐,我知道错了,希望你能够把解药给我。”
她一边说,一边慢慢靠近白玉欣,而后突然抓住她的袖子。
表面上,白慎晚是低眉顺眼的模样,然而手上却已经趁白玉欣不备,将毒虫下在了她身上。
白玉欣果然没有察觉,只以为白慎晚是真的向她屈服,脸上表情愈发得意。
“没想到啊,你也有今天!你要是早不和我作对,不就不用这样摇尾乞怜了?”
拍了拍白慎晚的脸,白玉欣还颇为感慨,自认恩厚地吐出几句。
白慎晚红唇微勾,眼中冷意尽显。
是吗?
要是真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上辈子她也不会惨死,不会因为眼前这个人的陷害落得满门抄斩,含恨而终。
上辈子落得那样的下场,她怎么还会相信她的鬼话?
目的已达成,白慎晚也懒得再演戏,语气多了几分敷衍:“姐姐,这下你可以把解药给我了吧。”
没看到白慎晚下跪,白玉欣其实并不满足,但她也知道不能逼太紧。
毕竟,中毒的只是个丫鬟,又不是白慎晚本身。
白慎晚从前就是高人一等的性子,怎么会轻易向人低头,还是为了一个卑贱的丫鬟。
能让她向自己服软求情已经很不错了。
白玉欣因为扳回这一局,心情好了许多,于是施舍一般把解药丢给了白慎晚,居高临下地笑道:“妹妹如此情真意切,我也不好再为你,拿着吧,希望你能吸取教训,再有下一次,后果可不会这么简单。”
说完,白玉欣带着仆人趾高气昂地离开。
望着她远去的背影,白慎晚嘴角浮现出一抹诡谲的笑容,一双凤眸中冷意幽幽,格外慑人。
下一次,还不知道是谁教训谁。
想到之后的“盛景”,白慎晚不由得心生愉悦,以手弯唇才没让自己笑得太开怀。
少女勉强忍笑的模样落在暗处的江妄行眼里,就成了受尽欺辱偷偷抹泪的模样
再加上之前他亲眼目睹姐妹对峙,看着白玉欣得意洋洋地离开,这更让他确信白慎晚是落了下风,受了委屈。
一想到素来高傲的白家嫡女也会有在暗处偷偷落泪的时候,江妄行心里没来由地堵了下。
可当他从阴影中走出来到白慎晚面前时,开口就又成了语气不善的嘲讽:“怎么,白大小姐这是被人欺负了,偷偷抹眼泪呢?”
“你之前不是很嚣张吗?怎么落得如此下场?”
白慎晚闻声抬眸,看着面前长身玉立面容清俊的少年,眼里闪过一丝诧异。
他怎么会在这里?
惊讶仅仅维持一瞬便散去,对于江妄行的嘲讽,白慎晚毫不客气地怼了回去。
“我的事就不劳输家过问了,殿下屡屡败在我手上,怕是气急了才会在这里胡言乱语吧!”
“你!”
江妄行被她说得一噎。
这该死的丫头,永远那么伶牙俐齿,不留情面。
玉雕一般精致的眉眼染上冷意,江妄行阴恻恻地威胁道:“白慎晚,你别忘了你的身份。”
“权臣之女又如何,迟早会败给天家。”
白慎晚全然无惧地迎上他鹰隼一般锐利的目光,从容开口:““那可不一定。”
“殿下与其操心我,不如关心一下自己,毕竟东宫地基不稳,若是稍有不慎,只怕要摔下这太子宝座!”
到底是重生过一回的,白慎晚怼人时直戳江妄行的痛处,字字锥心。
话音落下,就见江妄行的面色愈发阴沉,几乎是从齿间挤出她的名字,带着阴狠与冷厉。
“白慎晚,你好样的。”
心里气得不行,却有另一道声音告诉他——
眼下,他根本无法对她做出什么实质性的举动。
江妄行怒火中烧,白慎晚却是厌倦了,对着那张恨不得把她吞进去嚼碎了的黑脸,她面无表情,径直转身。
“我乏了,先行回府,殿下自便。”
态度极为嚣张!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江妄行黑着脸,一拳砸在墙壁上,漂亮的凤眼中,涌动着暗沉的惊涛骇浪。
与此同时,将军府。
回到院子后,白玉欣很是畅快地用了一顿饭,想起白慎晚向自己低头的模样,脸上愉悦更甚。
口中哼着小曲,白玉欣正打算等下沐浴,手臂上却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等她反应过来时,已经蔓延至全身。
“啊!好疼!”
白玉欣脸色骤变,疼得又哭又叫,又因为痒意一会儿去抓脸,一会儿又去抓手臂,扭得像麻花一样。
“小姐你这是怎么了?”
侍女们慌忙去扶,可完全没用,白玉欣仿佛疯了一般,对着她们厉喝。
“快去叫大夫啊,你们这群蠢货,快去!”
吼完,白玉欣又开始抓脸。
涂着鲜红蔻丹的手指从敏感的皮肤上划过,便是一道红痕留下,随着白玉欣的动作,她脸上红痕也越来越多,把进来的杜鹃吓得大惊失色,惊呼出声。
好在大夫已经过来,吩咐杜鹃把白玉欣扶稳后开始看诊。
一番检查后,大夫断定结果。
“小姐这是由毒虫蛰咬导致的中毒,只是这虫子少见,毒性猛烈,我一时不能分辨清楚,恐怕要请太医细瞧一瞧,才能确定。”
闻言,白玉欣心里一沉。
请太医,就代表府上其他人也会知道这件事,会将焦点集中在毒虫身上。
若白老将军再派人去查,就能查出她在暗中购买毒虫。
这事绝不能暴露!
看着被挠出血的手臂,白玉欣又有些绝望。
不能请太医,那她怎么办?
脑中飞快思索着应对之策,咬着牙想了许久,白玉欣忽然抓住杜鹃的手,让她去白慎晚的房间查看有没有解药。
杜鹃慌慌忙忙去了,没过一会儿就折了回来,小心翼翼地回禀:“小姐,我打探过了,这种毒虫并没有解药,若真要有,恐怕也只有大小姐亲自出手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