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默抬眼看去,竟然是何青阳从楼梯上走下来,一脸兴奋的笑…
“林姑娘,让你久等了,我跟父亲一早上有些事相商,所以耽搁了。”
“怎么是你?”林默默蹙眉,语气很不好地问道。
“林姑娘,这话说的哟。那片仙人掌地儿位于碧海城四五十里地的碧湖镇,没有我带着,你哪里能找到。”
何青阳自动忽略林默默那不友好的目光,鼠目上下打量了她,贼笑道。
“林姑娘,快些走吧,晚了…怕是要在那碧湖镇过夜咯。”
林默默站在马车前又朝客栈里张望了半天,心下愤恨地想,这个陈叔礼,今天怎么那么不靠谱呢。
可她殊不知,此时陈叔礼正被事情缠着脱不开身。
又等了半天,失望之余,林默默只好转身上了马车。
马车刚刚走了两步,就听见流云在后面叫她。
“三少奶奶,等等我!”
林默默回头看,原来是流云带来个老伯,一路搀扶着朝这边赶来。
“流云,你这是?”
“三少奶奶,今天主子走得早,昨晚也太晚没给你说声。他今天去了城主府参与修缮工作。而后吩咐我找来了善于农作的老伯,所以…早上去找老伯,时间耽搁了。”
林默默听了流云一番解释,面上的紧绷的情绪松了些,原以为跟何青阳二人单独去碧湖镇,心里就别提多膈应了,这下好了,有流云跟着,不怕这个草包有什么小动作。
果然,林默默抬眼瞧去。何青阳原本神采飞扬的脸顿时垮了下来。
就这样,一路上行了大半天,到达碧湖镇已是中午过后了。
林默默不敢耽搁,直接让老伯带着去了碧湖镇郊边的仙人掌群。
何青阳眼看没有油水可揩,顿时就不想再走了。
一路上只要自己多看一眼林默默,流云就飞来一个眼刀子,并且身子遮住了他大半个视线,他只得一直扭着头看窗外的风景,脖子都快僵住了。
所以他来到碧湖镇,说什么也不愿意再陪同前往,找了家酒肆一下钻了进去。
林默默见状倒也没觉得哪里不好,只觉得草包终归是草包,不带着也好,自己也好开展工作。
所以林默默带着老伯和流云去了仙人掌群。
果然比她想象地还要壮观。
将近无亩地的仙人掌已经看不出原本的绿色,全是白花花的一片,与周围的黄沙相映衬,风景煞是好。
林默默兴奋地走过去,小心地摘下一片仙人掌放入垫上麻布的篮子里,并演示给老伯看采摘的过程。
老农从事农事几十年,只要不跟人打交道,便是看一遍也就很快学会。
而后林默默又带着他们俩借用了一户农家的小院,将胭脂虫小心摘下放入石臼中捣碎,再过滤,再烘干,再拿出桑蚕丝,降这些红汁沾染上去,再烘干…
一系列的操作下来,一片女子用的口脂就做好了,由于量少,做成口红还需要蜂蜡,细竹筒,这些材料在这种经过战争洗礼的城市中,不易找寻。
林默默放弃做口红的打算,想着先把口脂做好再说,以后等自己稳定下来,定要在西凉国的彩虹城开一家默默胭脂铺子的。
老伯经过一下午的学习,基本上已经掌握了制作口脂的技巧,并保证,场地、人工都由自己解决,林默默只需要提供技术就行。
至于分红,林默默还是大方地决定五五分,毕竟人家生活也不易,等到自己做了口红这样的专利产品,到时候就不会那么大方了。
再回到碧湖镇早已经玉盘高挂了,即便这样,林默默还是打算坐马车回去,因为毕竟这个小镇若是住一晚上,比江南岸环境差了太多。
大家都上了马车,林默默发现何青阳还没回来。
“三少奶奶,要不要去找找何公子?”
流云也是为难地说道,其实自己并不愿意去找他,林默默也是同感。
“你还是去看看,要是找不到我们就先回吧。他那么大人了也不会丢的。”
林默默蹙眉说道,想着这草包一点忙没帮上,尽给自己添乱。
半个时辰过去了,流云才气喘吁吁地回来,他神色有些无奈,对着林默默耳语了几句。
林默默越听越觉得无语,最后吩咐车夫驾车回去吧。
还好这一路上还算太平,除去遇到几个流民要吃的,并没有遇到山匪之类的恶徒。
再回到碧海城江南岸客栈,早已是静悄悄的一片。
林默默有了心事,没有回到自己的房间,而是来到陈叔礼的房间。
意外的是,陈叔礼竟然还没回来,房间里漆黑一片,这就怪了。
林默默赶忙下楼,问流云,陈叔礼到底去了哪里。
流云摇头表示不知,他一整天都跟着林默默,没有主子的消息。
但一般情况主子是不会这么长时间失联的,流云心下有些忐忑,向林默默知会了一声,便一个脚点地,飞出了院子。
林默默心里也有些不好的预感,从昨晚到现在,都没再见过陈叔礼,这件事真是有些吊诡。
此时陈叔礼不是不愿意回去,而是他一进到城主府就被人挟持了。
这个草包何青阳,居然向他爹举荐自己,不是因为看中自己的修缮工程的技能,而是单纯地想害自己。
因为老城主没说,何青阳也没说,他们为什么不愿意再回城主府住,一方面确实城主府被瞿东国毁得不成样子,另一方面,是这城主府里闹鬼!
陈叔礼听了领路的侍从说了闹鬼一事,自然没当真,虽然自己是穿越过来的,但从小受的教育,就是无神论者。
一进到城主府里,里面杂草丛生,家具摆设乱成一队,显然是被人刻意破坏的。
陈叔礼再往里走,就看到一个白色影子来回飘了飘,吓得领路的侍从拔腿就跑,早就忘记了待客之道。
陈叔礼还没反应过来,便被人点了麻穴,想努力保持清醒,奈何穴道迅速封住了自己的意识。
在自己晕过去时,看到一个长发的白衣人…
陈叔礼确定他看到的是人,因为那白衣人有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