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姝婉知道赵君怡过来就是故意拖延时间,但是她也没在怕的,待会等皇上来了,人证物证俱在,看流云和林默默还有什么理由狡辩。
“公主,你往前看看,眼下这黑衣人不是刺客还会是谁?”
沈姝婉坐在台阶的胡椅上,随意地笑了笑,逆着光,倒还是让赵君语有些打寒颤。
台上的手随意地指着地下被捆扎实的流云,一脸不屑地看好戏。
“黑衣人怎么能证明就是刺客呢?”
“大半夜来我未央宫,不是刺客又是什么。”
小公主丝毫不退让,进一步说道。
“那请问沈美人,你们宫内有发生什么事,或是少了什么东西没有?”
沈姝婉白了一眼赵君怡,没好气道。
“他意图在我宫里栽赃陷害。”
说着从身后拿出一个布偶,那布偶手掌大小,外罩了一件紫色云锦背心,眉眼俱是传神得很像某人,在场的人但凡看清布偶的长相都不由得地倒吸口凉气。
因为布偶的长相与皇帝赵显眉眼别无二致,站在身旁的人,眼尖的会发现布偶身上还有一行小字:天泰十二年,孟冬月十五。
众人再次被惊到。
这是…这是当今瞿东国皇帝赵显的生辰。
皇帝的生辰居然写在一个布偶上,制作布偶的人可真是居心叵测。
就在大家议论纷纷,交头接耳之际,皇帝赵显带着王美人姗姗来迟。
只见他睡眼惺忪,明显是从美人乡里起身,见到一众人围着未央宫的前院,很是不高兴。
“这大晚上的,都不睡觉跑到这做什么。”
沈姝婉见到赵显果真带着王美人过来真的是雩錾中老病?只见她起身立刻迎了上去,眼眶迅速泛了泛红,娇滴滴地道。
“皇上,您可来了,您可要为臣妾做主啊。”
沈姝婉今晚特地穿了一件粉色的轻纱质地长裙,头发半披着,用一个粉色珍珠钗简单固定了发髻,垂下来的流苏轻扫撩人的锁骨。
一双长睫忽闪,浅色的眼眸带着水雾,更是勾魂夺魄。
沈姝婉为了今天可是准备了良久,赵显最近久不来见她,正巧今晚是个好机会。
正是初春的夜晚,凉风习习,沈姝婉穿着轻纱质地的长裙早已在寒风中冷得哆嗦,如今见到了赵显,更是小跑过去,快步往皇帝怀里钻。
哪知,却被赵显不着痕迹地避过去了,要不是一旁的王美人扶了她一把,沈姝婉差点扑个空。
“沈美人,有话好好说,今晚你未央宫那么大的阵仗究竟是要做什么。”
赵显一脸严肃地低头看着她,似乎今晚不给他一个满意的交代,自己是绝对不罢休。
沈姝婉此时已是哭得梨花带雨,蝉露秋枝。
可依旧不妨碍她完整地叙述事情过程,顺带踩了一旁的小公主赵君怡。
“皇上,今晚臣妾睡得好好的,就听见门外有动静,我让侍卫去查看,哪知道真的有刺客。”
沈姝婉一边说一边比划,跟唱大戏一般表演着。
“等侍卫抓住他,那人却还敢在空中放信号。这一放信号烟花,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小公主赵君怡却是第一个赶到我的未央宫来了。”
沈姝婉边说还边偷瞄赵君怡的表情,果然正如她所料,小公主听到她这么说自己,气得鹿眼微瞪,腮帮子鼓鼓的,看样子气得不轻。
“父皇,你别听她胡说,我只是看见天空被烟花划亮便好奇想去瞧瞧什么样,蛇蝎沈居然这么污蔑我。”
“污蔑不污蔑,等审完黑衣人就知道了。”
沈姝婉依旧不甘示弱地说道。
“你…你血口喷人,你自己做的好事,今晚觉得会败露的。”
小公主气得口不择言,站在他身旁的赵显也是听到这句话明显一怔。
“哈哈,公主你这话说得简直未卜先知,这还没审呢,你就知道是我做的坏事?而且还败露了?这么不打自招地发言,除非你就是黑衣人的同伙!”
沈姝婉咄咄逼人,却逻辑通畅地分析,揶揄小公主无还口之力。
“好了,都别吵了,先去审问黑衣人再说。”
赵显打断了两人的吵架,径直朝台阶上的胡椅走去。
“被绑的乃何人?”
赵显看着流云,目光犀利且有些意味深长。
一旁的小太监惯会看眼色,见流云不答,走上前去便拽掉了流云的面罩。
沈姝婉装作不知赶忙上前来瞧黑衣人的真容,然后又故作惊讶且夸张地说道。
“哟?这人看着怎么那么面熟呢?我想想…”
沈姝婉表演欲旺盛,围着流云左右转了两圈,故作苦思冥想了半天。
“啊!我想起来了,这黑衣人不正是毓秀县主身边的侍卫嘛!真的是巧到家了。”
话音刚落,又是一阵窃窃私语,在场的妃嫔都知道毓秀县主林默默曾与沈美人是好友,所以…今晚到底什么情况?
赵君怡更是仰头望天,闭上眼睛,一副同痛心疾首的模样。
“我且问你,你来我未央宫究竟有何目的。”
沈姝婉开始步步紧逼地审问。
沉默良久的流云,依旧低着头,额间的冷汗顺着下颚滴在石板上,很快成为一片小阴影。
看样子是隐忍了很久。
半晌,他开口了。
“我来…是受毓秀县主的嘱托,来找一件东西…”
沈姝婉原本还在来回踱步,想着接下来要怎样见招拆招,可刚听了流云的回答,差点没自己绊自己摔倒在地。
“找东西?未央宫有何东西需要你去找?”
赵显急不可耐地问,倒像是期盼他能说出什么。
流云环顾四周,咽了咽口水,顿了半天。
“找…找一枚…”
“你胡说!你根本不是来找东西的。你是要拿这个布偶来栽赃陷害我。”
沈姝婉急切地打断了流云的回答。
因为她有种不祥的预感。
感觉不管流云说什么,赵显都打算相信…
这回换流云惊讶了。
他按照自己走之前,陈叔礼教来的话术来说。
倒也神奇,沈姝婉居然真的大差不差地与自己完成了陈叔礼预料中的对话。
“这个…流云从来不曾见过这布偶,不知道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