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白推门进来。
“沈姝婉今晚应该不会再过来,叔礼,都准备好了吗?还需要些什么?”
向外张望了半天,眼见梧桐树上的弓箭手也是放松警惕,正靠在树干上闭目养神,
“嗯,准备得差不多了,你记得多带几只黑猫过来。明晚…你陪我演出一戏。”
陈叔礼自从与楚白达成合作,整日吃好喝好,也不再吃软骨散和被束缚手脚,所以他现在体力充沛,腿上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
明日成败在此一举。
“晚上?”
“嗯,所以明天我还要装病一天。”
陈叔礼一想到明日即将离开后,便能见到林默默,欣喜不已。
不知道此时的林默默有没有在想他。
此时的林默默正在厨房里忙碌,为那老吃货整新花样而绞尽脑汁,冷不丁地打了个喷嚏…
“默默姐!陈大哥肯定想你了。”
赵君怡在一旁调侃道,殊不知,这句话却是说进了林默默的心里了。
也不知道陈叔礼现在怎么样了,可以肯定的是他一定是被沈姝婉绑走的,一时半会应该是安全的。
等这次回去,沈姝婉,你等着吧!自己一定要你好看!
林默默暗自下了决心,不免手下揉面的力道又加重了些!
大邺湖,妙香亭,第三日一大早,沈姝婉也不知跟皇帝找了什么借口。
楚白一开门找陈叔礼,便见到沈姝婉早已坐在陈叔礼床榻边,秀眉微蹙,看起来心情很不好。
“姝婉?陈叔礼他这是怎的了?”
楚白装作一脸不知情的样子,焦虑地问道。
“他是怎的了,你会不知道?你是怎么照顾三郎的,他都发烧了!”
沈姝婉心疼地拿着毛巾不停地在他额头上擦拭。
陈叔礼也是配合地脸上产生红晕(找来胭脂画的),又浑身发烫,被窝里有小型汤婆子在加热。
“姝婉,我今日就算是想给你答案,也怕是没体力践行了咳咳…”
陈叔礼忍着咳嗽,抬眼看着沈姝婉,温柔地低声说道。
“哎呀,此刻你还说什么傻话,就你对我的态度,就算不明确表态,我心也是知你心的。”
沈姝婉低下头,光润的笑带着一些拘束,遂即脸颊蓦地红了起来。
陈叔礼接着说道。
“姝婉,你出来一趟也是不易,奈何我生病又不能陪伴你左右,我这身体…”
话音刚落,陈叔礼就懊恼地锤着自己的胸口。
“三郎,你别这样,我会心疼的。”
沈姝婉赶忙抓着他的手,又急切地问道。
“你想怎样呢?都依你。”
“我…不知怎的,今儿我就是想吃点鱼脍。”
“鱼脍?可是只有沿海才有,今天上哪里弄去。”
陈叔礼痛苦地闭着眼。
“嗯,就当我没说吧。”
沈姝婉见陈叔礼一下子兴趣蔫然,也有些不落忍。
于是她朝外喊了一声,瞬间从树下跳下来俩人,很快出现在房间内。
“主人,有何吩咐。”
“你们俩去沿海带点鱼脍回来。现在马上去!”
两个弓箭手被莫名地吩咐有点摸不着头脑。
“可是沿海有些远…”
弓箭手刚开口解释,就被沈姝婉打断。
“既然都说有点远,还不马上去!”
沈姝婉脸色一沉,背过身不再说话。
但浑身散发的阴冷之气让两个下属不敢再多言,只好快马加鞭为陈叔礼去寻那一口新鲜的鱼脍。
“三郎!!你再忍一下,这买来鱼脍来回也要五六个时辰。”
“嗯,谢谢你。姝婉。”
陈叔礼欣慰一笑,忍着不适,伸手将她的手包裹在自己手中,沈姝婉又是侧头忍笑。
此刻她应该觉得很幸福吧。
没过一会。
“三郎,我先要走了。那老皇帝估计按摩的时间到了,要是睁眼看不到我,肯定会吵闹。以后我出来就不方便了。”
沈姝婉急切地向陈叔礼告别,答应他晚点再过来。
陈叔礼使了眼色,让楚白观察沈姝婉是否真的离开。
待楚白点头示意,陈叔礼马上就从床上跳起来。
“楚白!准备行动了。”
经过这两日的观察,陈叔礼发现弓箭手总共四人,应该算是武功高手了,如今走了俩,还剩下两个比较好对付。
陈叔礼将一个制作得很逼真的假人让楚白偷偷藏在马厩里。
等天一黑,放出事先做好一系列抽象假人,分别放在何处,再将绳子系在黑猫身上…
一切准备就绪,陈叔礼看着落日的最后一丝余晖消失在湖面上,妙香亭内亮起不是很明亮的灯火,计划到刚刚好。
随着一声口哨响起,各处的黑猫受到了惊吓,在庭院内上蹿下跳,带起假人像真人一样四处逃窜,两个弓箭手果然毫不留情的射向假人。
陈叔礼在房间里冷冷地看着弓箭手下死手地射向假人,不禁地心下发怵。
如果自己不与沈姝婉周旋,这恶毒的女人可能真的对自己下了诛杀令。
当弓箭手发现自己原来射的是假人,顿时警觉起来,一个轻功飞向了陈叔礼的窗户。
当看到这被看管的人正好好地坐在房内,也是意识到自己唐突了。
两位弓箭手立刻抱拳道歉,而后又飞走离开。
第一关,险险度过。
“叔礼,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楚白其实只是照着陈叔礼的吩咐做,可并不了解他真正要做什么。
“你待会从马厩里放出逼真的假人,然后尽量闹的动静大一些。”
“待那些侍卫一出动,你就立刻找地方躲起来,等着我吹了暗哨,我们就出来在大邺湖畔会合。”
陈叔礼完备地介绍完自己的计划,却发现楚白的脸有些苍白。
“楚白兄,你怎么了?觉得有哪里不对吗?”
“叔礼,你刚刚说那么多,是不是想从大邺湖畔游水逃走?”
“聪明!怎么样,我这计划是不是很完备?沈姝婉怎么都不会想到我们会凫水。”
陈叔礼越讲越兴奋,一想到今晚就能离开,激动地在房内来回踱步。
此时却忽略了楚白脸色难看异常,他完全没有陈叔礼那般兴奋。
“楚白,你是不是还是舍不得沈姝婉?”
陈叔礼试探地问了句。
楚白摇头,额头上的冷汗顺着脸颊低下来。
半晌才扯出一个惨淡的笑容。
“我不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