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君怡诉说了她倒霉的公主落难记。
她本是瞿东国的九公主,平日甚爱偷偷遛宫出去玩。
就在今年的花灯节上,她不幸和自家侍卫走丢了。
遭遇了人贩子和花楼老鸨的买卖,全都死里逃生。
无奈自己越逃越远,来到这边陲小镇。
“唉…刚走丢那阵子,我父皇还在全国下旨来寻我。可如今据传他又得一美人在怀,倒是把我这个女儿给忘记了。”
赵君怡说到伤心处,红肿的眼又包不住泪,大颗泪水也是沾湿了长睫。
林默默听到此处有些疑惑。
“既然都下旨找你,你且都知晓此事,为何不回去呢?”
此话又似乎刺着了赵君怡的伤心处。
“哇!”的一声,嘴巴一撇,趴在桌子上哭了良久。
软糯的鼻音稍显沙哑地回应。
“我的公主玉牌在逃跑的路上给弄丢了。”
“什么样的玉牌,或许我可以帮你找找看。”
看着眼前的落难小公主,林默默有些不落忍地说道。
“是一块吉祥青,上刻君怡二字。”
林默默记下了,往后一路走可以一路留心帮忙找寻看看。
就这样,林默默正式收留了赵君怡。
不仅要找到陈叔礼,同时还多了一项任务,那就是送赵君怡回家。
打扮干净的小姑娘确实长相十分甜美、可爱,但举手投足也是稍带贵气。
吃饭慢条斯理,做事古灵精怪,赵君怡几天跟下来,林默默是越来越喜欢这个小姑娘了。
“默默姐,前方就是距离瞿东国皇城最近的一个小镇纶城。
这里虽叫小镇,但家家户户纺纱,这座纶城可是富甲一方,且气候适宜,很多王孙公子经常来这休养娱乐。
赵君怡一边介绍,一边对之向往得很。
林默默也看出了小丫头的小心思,便笑着承诺,等入了城,就派几个侍卫跟着让她单独出去玩。
自己则有更重要的事情,因为陈叔礼就在纶城。
想着不能轻易放过他,于是先派木汐打头阵。
林默默进了纶城找到了一家最大的客栈,虽是小镇,但三层楼高的房檐全是雕龙画凤,好不气派。
暂时安歇下来,林默默叫来木汐,在她耳边低声耳语…
原本木汐眉头紧皱到听到后来渐渐舒展开来,直夸林默默。
“默默姐!你这招真是损啊!到时候陈三少爷肯定后悔地不行,哭着来求你。”
演员准备到位…
木汐先去药房按照林默默写好的药方去抓了药,而后便一人朝流云事先留给自己的地址,找上门去了。
陈叔礼的腿经过卫屹介绍给自己的老郎中治疗,已经稍微恢复了些知觉,但还是没办法站立行走。
今日他正在小院里做康复训练,扶着自己打造了一个行走的架子,由流云从旁保护在院子里慢慢踱步。
木汐推门进入一瞬间呆了呆,要说陈叔礼对林默默没有感情,瞎子都不相信。
这个小院不就是复刻默默居的一花一草吗?
一片翠竹深深,一片花团锦簇,一方葡萄藤蔓的凉亭…
“木汐…你终于来了。”
流云见门口有一人影探入,定睛一看,竟然是自己心爱之人,不由地情难自禁,下意识丢了陈叔礼的胳膊。
“流云,你…!”
陈叔礼刚想开口斥责流云过于鲁莽,可看清了来人,也是努力稳定了身形。
此刻他内心的悸动不比外露的流云少多少。
流云把木汐迎进门,陈叔礼依旧朝门口张望。
“三少爷,你这是盼着默默姐来吗?”
木汐明知故问地说。
“呃…没,没有,她此刻应该还在三皇子府吧。”
陈叔礼低头,眼神有些闪躲,明显心口不一。
“唉…原先默默姐要和我一起过来的,可是…”
木汐说着说着,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止不住地往下掉。
“木汐,你说默默她怎么了?咳咳…”
果然陈叔礼见木汐表情,就预感不好,着急问出原因,又牵扯了伤口,咳个不停。
木汐又趴在流云怀里哭了一阵,这才堪堪止住哭泣,打着哭嗝。
“三少爷,你…快救救默默姐吧。她…自打被三皇子逼婚,就一直以死相逼…如今绝食也已然去了半条命了。”
说完又是一阵暴风哭泣。
陈叔礼听了差点稳不住身形,栽倒下去,幸好流云手快扶住他。
“流云,去信给南宫师傅,我要先回一趟大锦国,不能在这等他了。”
陈叔礼说完就挪到轮椅跟前坐下,自己朝院子里走去。
木汐见陈叔礼着急的样子,收起刚刚哭丧的脸,忍住笑。
“木汐…你这个老实丫鬟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坏了。”
流云实在不忍主子蒙在鼓里被耍得团团转。
“流云,快去把这包药粉放在三少爷药碗里让他喝下去。”
说完木汐从腰间口袋里拿出一包药粉,此药粉无色无味,是她家小姐为陈叔礼“特制”的!
“不准倒戈!否则,我一辈子不理你了!”
木汐用要挟的口吻诱使流云与自己同流合污,且不容拒绝。
流云拿着药粉,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心里默默道。
“主子!对不起了!我们做这一切也都是为你好。”
流云小跑进厨房,又“制作”好汤药,端进陈叔礼书房。
却见陈叔礼虽坐在轮椅上,但动作利落地收拾包袱。
“主子,您这是?”
“流云,不是要你去信给南宫师傅吗?这么快就写好信了?还有正好去把马车牵来,我们即刻出发去大锦国。”
陈叔礼不给流云说话的机会,一股脑儿地吩咐道。
“可是主子,你这身体才刚刚恢复一点,架不住这么长途跋涉啊!”
流云谨遵木汐的吩咐,先劝他喝药,再劝阻他出行。
“我再不去,可能这辈子都见不着默默了。”
陈叔礼动作停顿了下,脸色较之前白了几分,语气里尽显懊悔之意。
“主子,你们之前已经和离了…”
流云“小心”提示道。
果然陈叔礼表情绷不住了,紧紧咬住唇,深吸口气,哀叹道。
“早知她如此刚烈,我怎会狠心离她而去。”
“流云,快些收拾东西。”
“可是主子,这药刚刚煎好,您还是先喝了吧。”
陈叔礼看了一眼流云手里那碗黑黢黢的药汤,没有犹豫一口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