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叔礼垂首瞧着林默默,目光笃定,闪着湛湛星光。
“快去干活吧。”林默默推了一把陈叔礼,转身快步朝摊位走去。
“香肠50文一串、咸肉40文一斤。”
林默默在一块木板上标明价格。
这猪肉制品一摆上摊上便引来路人驻足。
因为这个时代的人吃猪肉只会煮熟以后放点盐吃,味道寡淡并没有多可口。
“小娘子,这猪肉是怎么做的?”
路人甲老伯好奇道。
“这是用盐渍,然后经过烟熏晾干后制成的。老伯您尝尝看。”
林默默早有准备,幸好一大早制作了一些熟食供大家试吃。
老伯接过一片咸肉塞在嘴里,肥瘦相间,滋油爽口。
“嗯,确实好吃!这个回家如何制作?”
“不麻烦的,只需上锅蒸一刻钟便可。
“老伯。您再尝尝这香肠,更是好吃。”
路人甲老伯又试吃了香肠,当即拍大腿,咸肉和香肠各来一斤。
围观的路人本来蠢蠢欲动,一看有人一次买那么多,便全部蜂拥而上,试吃、购买流程都走了一遍。
一上午的时间,林默默便把带来的肉全部卖完了,趁时间还早,又逛了一些集市,给木汐带了瞿东产的胭脂、给流云买了把西凉制的精巧匕首。
夕阳斜照,陈叔礼驾着车时不时微笑地看坐在旁边的“财迷”。
林默默数着大堆铜钱,上扬的嘴角一直到家都没有下去过。
等他们快到小院,由于不放心主子,流云早早在门口等候。
木汐此刻也准备好晚饭,林默默开心地走进院子里,她想若是生活一直这么平淡地过下去,倒也是幸福。
然而夜色难免黑凉。
林默默和陈叔礼在皇都赚到钱的消息很快传遍了小镇。
这天林默默和陈叔礼像往常一样卖完咸肉在回来的路上遇到了当地的恶霸。
他们知道陈叔礼是个傻子、林默默丑如夜叉,若是半道劫了他们,这俩人估计也没什么反抗力。
于是恶向胆边生,就在距离家门口不到一里地,镇霸王带着他一群小弟拦了陈叔礼驾的驴车。
“哟!傻子带着夜叉媳妇这是去哪里发财了?”
镇霸王歪眼斜口,脸上一条刀疤纵贯脸颊,满是狰狞地说道。
陈叔礼本不欲理他们,想绕过这群镇霸继续前行。
可瞬间天翻地覆,林默默的驴车被他们掀翻在地。
陈叔礼反应及时,护着林默默的头,双双从车里滚下来,直到撞上一个长满青苔的大石头才停了下来。
林默默被撞得头昏脑涨,可怀里还是死死护住那一包铜钱。
镇霸一看林默默怀里的包裹,就知道里面肯定是好物,上前就想夺了去,奈何被林默默死拽不放手。
“这个臭婆娘。**”
镇霸嘴里不干不净,招呼兄弟全部上来,齐刷刷围殴林默默。
由于林默默长相丑陋,他们没有丝毫的怜香惜玉。
双拳不敌四手,林默默被揍得顾不上那包铜钱,随手远远一扔,而后紧护头部。
陈叔礼此时还是傻子人设,没办法耍真功夫,只能用笨拙的方法去保护林默默,然后发出阵阵凄惨嚎叫。
好一对苦命鸳鸯…
镇霸早就看这对傻子夫妻不爽了,这会逮到时候往死里揍。
陈叔礼实在忍不了,几次想还手,但还是被林默默拦住了,她用气音告诉他:“不要冲动!”
又经受一阵拳打脚踢,这时候流云才将将赶到。
他一脚将刀疤镇霸踹翻在地,出拳迅速,疾如闪电,打出一道道残影,发出呼呼的声响。
很快恶霸小弟们倒地一片,发出阵阵哀鸣响彻后山。
“快撤,傻子的护卫厉害得很!”
刀疤镇霸抚着胸口,被两个兄弟左右驾着很快消失在后山的树林中。
“主子,你没事吧?”
流云关切地扶起陈叔礼,眼中充满着愧疚。
“是流云护驾来迟,还请责罚。”
流云见陈叔礼没什么大碍,便扑通一声跪在他面前,请求原谅。
陈叔礼倒是没理流云,径直走向趴在地上半天没起来的林默默。
看着她,眉头微蹙,眉宇间的忧思渐渐浓重,他抱起千疮百孔的林默默,一步步朝小院走去。
每走一步,飘出一句“对不起。”
林默默的猪肉事业因为受伤也没法再做了,她左胳膊被打折了,脸也肿分得跟猪头一样。
可即便丑成这样,陈叔礼依旧每日看她跟看至宝一样。
“默默,你还有哪里不舒服?”
陈叔礼端来一碗骨头汤打算喂给她,上次的刀疤镇霸因为林默默护钱护得厉害,所以对她下手更重些。
陈叔礼这边除了有些皮外伤,活动方面没有受限,所以自然承担起照顾林默默的重任。
“你这右胳膊再给你坐几分钟估计也得折。”
…“对不起。原谅我关心则乱。”
陈叔礼一看自己居然坐到了林默默的胳膊上,立马跳开来。
陈叔礼把林默默扶坐起来,便开始喂她喝汤。
“我说咱们这个猪肉生意别做了吧。”
陈叔礼小心建议,经历上次的被打事情,他真的心有余悸。
“为什么不做?难道恶人逼迫,我们就要投|降吗?”
林默默还是表现出一副敢于跟恶势力作斗争的英勇决断。
“可是,我怕我没能力保护你,一想到你会再次身处险境,我就感觉心一阵一阵的揪着疼。”
陈叔礼望着林默默拿挂彩的全身,心脏就似被谁狠狠捏住一样,无法呼吸。
“没事的!不会有下次了,那个刀疤镇霸若是再来,我就老实地把钱给他不就行了。”
“也怪我,太在乎身外之物了。”
林默默后悔地低着头,后悔自己为什么不早点把钱交给他们,还免于被打。
“别这么说,要不是因为我不得不装傻子,我早就把他们揍得跪地求饶。”
“对不起…默默,你受苦了。”
陈叔礼低眸深深凝视着林默默,手臂蓦地用力将她扣进自己怀里,喉咙上下滚了滚,发出低醇的声音。
“默默,我们离开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