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洞底祭坛
魔珠在楼顶的位置停留，像无头苍蝇一般胡乱打转，黑气剧烈翻滚着，试图冲开灵气罩的束缚。
就是这里！
云凛反应极快，他左手托着一个小型罗盘，右手快速掐算。
终于，他选定了一个方向，连续打出几道指诀，空间一阵扭曲，随后面前的场景一变。
还是那个露台，地面上却出现一个巨大的鲜血绘成的法阵，干涸的血迹已经变成了暗褐色，阵法上似乎已经没有什么灵力波动了。
云凛盯着地面的法阵，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文昱皱眉思索着，不自觉地踏上法阵......
“小心！”
法阵纹路突然扭曲，中心出现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文昱脚下一空掉了下去。
云凛察觉不对劲，提醒已是来不及，只能跟着一起跳了下去。
文昱在掉落的瞬间就运起了灵力，她控制着自己的身体缓缓下落，然后就看到以自由落体之势下坠的云凛......
先天境以前的修士没有御空飞行的能力！
文昱一个俯冲，如同拎小猫一般拎住了云凛的后衣领。
“前...咳咳...前辈......”
云凛被勒得喘不过气来，只觉得没有摔死，也要被勒死了。
文昱恍然大悟，赶紧换了个姿势，提着他的脚脖子。
云凛从未觉得如此丢脸过，他大头朝下，脸色涨红，说不清是因为充血还是羞愤。
这个黑洞不知道有多深，文昱提着云凛下坠足有一刻钟，才感觉脚底落到实处。
这里黑得伸手不见五指，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腥臭味。
Yue.......
云凛猝不及防，一阵干呕，赶紧含了颗丹药，这才觉得舒服了一些。
文昱早在第一时间就屏蔽了嗅觉，她拿出一颗夜明珠，淡淡的荧光照射下，勉强可以照到周围方寸之地。
云凛不知从哪里摸出一个巨大的手电筒，只听咔的一声，四周瞬间亮如白昼。
文昱悻悻地收起夜明珠，有些眼馋地瞟了手电筒好几眼，问道：
“这是什么法器？”
云凛轻咳一声，“不是法器，只是个大功率的手电筒罢了，前辈若是喜欢，等会晚辈送给您。”
文昱矜持地点头。
云凛道：“手电筒电量有限，不如我们赶紧查探一下有没有出口吧，我刚才进来的时候上面的传送阵已经关闭了。”
“传送阵？”
“是的，晚辈发现，楼顶上的那个阵法叠加了传送阵，我们才会被送到这里。”
在超强光手电筒的照射下，洞底的一切纤毫毕现。
这里是一个巨大的祭坛，不知存在了多少年，底下堆积着数不清的骸骨，一层摞一层。
以祭坛为中心，方圆用鲜血绘成了巨大繁复的图案，涌动着阴寒邪恶的气息。
跟着文昱进来的魔珠开始躁动不安，拼命往祭坛的方向挣扎，隐隐牵出一丝黑线，欲与祭坛相连。
文昱用符纸重新包好魔珠，切断了那一丝联系后，这才召出绯月，迈向祭坛。
“前辈小心。”
“没事，这里的能量已经耗尽了。”
果然，文昱畅通无阻地登上祭坛，她的面前悬浮着一颗黑雾涌动的魔珠，与她收起来的那颗如出一辙。
文昱如法炮制，用符纸将这一颗魔珠也收了。
她闭眼感知了一会，这里竟是一处难得的聚阴地，难怪会被设成祭坛。
她将马腾云放出来，这个家伙一出现就开始抱怨。
“大师，你好狠的心呐，这么久才放人家出来，不知道人家会想你的吗？”
“大师，你就算养条狗也得每天带出去遛遛吧，我自个留在聚灵符里，一待就是个把月，快无聊死了......”
他绕着文昱飘了好几圈，一转头，看到一旁的云凛，夸张地捂着心口大叫道：
“他是谁啊？大师你竟然背着我养了别的狗！”
哀怨的语气配合夸张的表情，那效果……
云凛的神情颇有些一言难尽。
文昱面无表情地将剑尖指向马腾云胸口。
世界安静了。
“你到处看看，这里有没有通向外界的出口。”
这里阴气重，马腾云是鬼修，行动起来比他们方便得多。
马腾云乖乖地应了一声，沿着山壁飘来飘去。
“云凛，你再仔细观察一下地上的阵法，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
云凛点头，他和马腾云各忙各的，倒是显得剩下的文昱有些无所事事。
她将目光转向堆积如山的尸骨，用神识清点了一番，发现这里的骸骨足有上千具，最早的骸骨可以追溯到千年前。
依次越往上，骸骨的年份越近，直至最上面的一具，明显是刚死不久，因血肉尚未化尽，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息。
文昱心里有了猜测，这些尸骨之间应该是存在某些联系的，这样的祭坛肯定不止一处！
“大师，大师......”
马腾云飘回来，兴奋地绕着她翻腾。
“我找到出口了！”
这么快？
文昱和云凛对视一眼，跟着马腾云身后，果然在角落里发现一个仅容一人通行的狭窄通道。
云凛道：“前辈您先出去，那个阵法我还没有太大头绪，想继续观摩一番。”
文昱道：“为什么不拓印回去再慢慢研究？”
云凛......
忘了还能拓印！
这个祭坛已经废了，文昱等云凛将阵法图复制了，便直接一剑毁去，两人随同马腾云走过七拐八弯的通道，眼前豁然开朗。
洞外山青水秀，明晃晃的阳光险些将人的眼睛闪瞎，与洞里的阴森形成鲜明对比。
云凛试了一下，发现手机有信号，他打开地图，他们现在的位置竟然在距离京大足有两百公里的罗浮山！
他礼貌询问：“前辈，不知您现在有什么打算？”
“你呢？”
“晚辈想先回一趟云家，将那阵法图交给家里长辈参详。”
“也好，那我回京大。”
文昱想了想，将她在洞里的猜测跟云凛说了。
“我不好介入这件事，云家如果有门道，就查一下近期的人口失踪情况，最好能确死亡者的身份，拿到他的生辰八字。”
云凛点头应下，他在特殊事务管理局有挂职，确实更方便调查。
二人交换了联系方式，就此告别，临行前，云凛还不忘把手电筒送给文昱。
“大师，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东西？”
马腾云见不得阳光，这会儿还缩在洞口的阴影处，委屈巴巴地叫住一边摆弄手电筒，一边抬脚欲走的文昱。
“你留在这里。”
马腾云大惊：“大师你要抛弃我？”
文昱道：“这里是聚阴地，比聚灵符里更适合你修炼，过一段时间，我会回来找你。”
马腾云头摇得像拨浪鼓。
“不行，不行，那个祭坛阴森森的，看着就可怕，闹鬼怎么办？”
你一个凶灵害怕闹鬼？
文昱被他烦得皱起眉头，揪着他返回山洞里。
她用绯月划出个几平米的圆圈，抬手就将马腾云丢了进去。
“你就待在这个圈里，保证没人能伤你。”
说罢十分潇洒地走了，留在圈里的马腾云欲哭无泪。
怎么还搞起画地为牢了呢？他又不是唐僧！
这特么还不如待在聚灵符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