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赵月娥苦笑,“以后我就负责我爸妈的吃喝,日常开销,家里哥哥们的事我也懒得管。管不了,我自己还不知道今后的路该怎么走呢。”
“有能力,别的不要帮,侄子侄女们的学费适当资助一些无所谓。”顾清清很认真地给赵月娥建议,“孩子们读书是头等大事,支持他们学习,算是你这当姑姑的给了他们一条活路。
当然,不要盲目地去帮,得了解谁会读,谁不会读。会读的资助,不会读的算了。”
“你说得对,能读书,能考出去,总比在家务农强。建议很好,我会考虑。”
赵月娥对顾清清的话放在心里默默思考,家里八个侄子侄女,大哥家的就一个在读书,二哥家的两个,三个家的一个。
都是侄子,侄女们只读到小学毕业就没去了。
大哥家的侄子在复读高中,住在市里,好像也在一中,已经复读了两年了,今年要是考不上,大哥大嫂肯定是不会再让他读了。
二哥家和三哥家的侄子在镇上读初中,不知道成绩怎么样,能不能考上高中。等她从省城回来,可以偷偷摸摸去打听一下。
哥嫂不好,侄子们对她这个姑姑没有恶意。
能舍弃一点钱财,帮助他们完成学业,博堂知道了,应该也会欢喜的吧。
三人坐着火车,一路平安到了省城。顾清清怕家里父母担心,打了个电话给中医院的陈章。
“陈老先生!我是顾清清,我现在在省城,临时决定来的,可能明后天要请假,麻烦您帮我填一下请假条。还有一事拜托,帮我寄个口信回顾家村,告诉家里我的去向,谢谢了!好!谢谢!”
赵月娥心里也有点急:“清清!我爸妈要是看我一夜不归,肯定得急死。”
“啊?你早上出来跟他们说了没有?”顾清清问。
“没有。”赵月娥摇头,“我是一个人出来的,什么都没说,他们也不知道。”
江靖远提议:“清清!再打个电话回去,让爸妈得知消息给赵家也寄个口信,免得两位老人着急。”
“好!”顾清清转身交了钱,又去打电话,把事情跟陈章老先生都说清楚,才转身回来,安慰赵月娥,“不用担心,都交代过了。”
赵月娥松了口气:“清清!谢谢你!为了我,你多打了一次电话,多浪费了一次钱。”
顾清清看她一眼,再指指江靖远手里提着的袋子:“月娥姐!能不能别跟我客气,你把那么贵重的东西都送给我了,还在乎我多浪费了一次电话费?
咱们之间不需要那么客气,既然你把我当值得信赖的人,我也会尽力解决你遇到的问题。”
“好!不跟你客气。”
赵月娥笑着,眼眶微微发热。她把瓷器给顾清清,真没觉得那是什么值钱的玩意儿,即便值钱,她也找不到地方让它们变成钱。
更不知道该往哪儿放,万一一个不小心磕了碰了,打碎了,岂不是得不偿失。
不如送给顾清清,往后有事麻烦她,也不至于心虚。
“我们走吧!”
江靖远提着东西,带着顾清清和赵月娥去了人力车排队的地方,招了一辆过来,将东西放上去,拉着顾清清上车。
赵月娥是顾清清拉上来的,这车他上次跟着爷爷来坐过一次,说了要去的地方,讲好价钱,师傅拉着他们往前去。
一路欣赏着街道两旁的风景,舒适惬意,晃晃悠悠了一个来小时,到了宋正明住的地方。
下车,江靖远付了车钱,提起东西,招呼赵月娥:“跟着来,这里是宋爷爷家。”
顾清清跟赵月娥解释:“宋爷爷是我干爷爷,我救过他女儿,我们关系很不错。你的事,我找他帮忙,看看能不能行得通。要是不行,咱们再想别的办法。”
“好!”
赵月娥高兴坏了,清清真的是在竭尽全力帮她,不是嘴上说说。她想再说句谢谢,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以后要麻烦她的地方很多,谢来谢去的太生疏。
还是什么都不说的好,彼此心照不宣,她们是好姐妹,心心相印的那种。
“月娥姐!还有一件事你要记住了,不管谁问你为什么会英语,你都要告诉人家,是一位当年下放的老爷爷教你的。
可不能说是李博堂教你的,太匪夷所思,会引起许多人的猜测,怀疑,也会成为攻击你的借口。”
“好!我记住了。”
赵月娥被顾清清的话猛地点醒,随即反应了过来。
的确,她跟博堂的事太超乎人们的认知范围,决不能说出口,只能说是她跟一位下放的老爷爷学的。
他们村以前来过一位下放的老爷爷,可他说的不是英语,博堂说他讲的是法语,到底是不是她也不是很清楚。
江靖远也在边上提醒:“关于你的土木工程知识,暂时不要表现出来,等空闲下来去图书馆买几本这方面的书,就说是自学成材。”
诧异地看了看他,赵月娥心怀感激,微微颔首:“好!我知道了。”
清清和她的定亲对象这么帮着她,还有什么可说的,她一定按照他们的话去做。
交代完,顾清清带着江靖远和赵月娥走到了宋正明家门口,进门就喊:“爷爷!奶奶!姑姑!我来了!”
屋里的宋正明正在看报纸,听见屋外的喊声,还有点茫然,问宋奶奶:“我是不是幻听了?怎么听到了清清的声音?”
宋奶奶在看电视,她将电视声音关小了些:“你说谁?清清?怎么可能?她这会儿应该还在中医院上班呢。”
话音还没落下,外头又响起了顾清清的声音:“爷爷!奶奶!我是清清,我来看你们了,我进来了!”
“真的是清清!”宋奶奶激动坏了,边往外走边对着外头喊,“清清!你怎么来了?哎呦!奶奶可想你了!进来呀!进来!”
宋正明也起身往外来,在门口,看见了顾清清和江靖远,还有一个他不认识的年轻女孩。
三人身上衣服有点脏,皱皱巴巴的,手里提着装化肥的袋子,典型的农民工进城形象。
他搞不清楚状况:“你们怎么突然来了?还风尘仆仆的,出啥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