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高大汉子没敢动手,乖乖地让青狼帮众关到了屋子里。
母大虫已经昏死过去,整个脸骨和鼻骨已经断裂凹陷。
事情处理妥当,袁重对懵逼的青狼道:“交了银子再放人。”
说完独自往住处走去。
满院子的青狼帮众都没有乱动,整齐地对着袁重的背影行注目礼。
进了自己的小院,摆摆手让丫鬟出去。
然后弯下身子,一口血吐了出来。
我靠,用力过猛啊,毕竟是一坨四五百斤重的肉团。
刚才差点没憋住,不然可就装逼不成了。
坐在床上,缓了好半天。
心下有些黯然,这个样子看起来是好不了啦。
就是要死,也得找个没人的地方,不能让人知道我袁重已经挂了。
死了也要让那些仇家忌惮,可保家人朋友几十年的安稳。
正瞎琢磨着,门被轻轻敲响。
袁重坐到椅子上,勉强坐端正了。
“进。”
进来的人是蒯三,看到袁重便堆起笑脸。
“哥,我准备了马车,咱明天出去溜达溜达?”
袁重惊讶地问:“你怎么知道我要出去?”
“哥,您让我查了那么多资料,又听说您的朋友被人杀了,您哪能坐得住呢。”
袁重点头赞道:“好小子,心思缜密,有前途。”
蒯三不好意思地搓着手:“全凭哥提携了。”
袁重沉思片刻道:“明天一早,你来接我。”
“好嘞,哥,那我先去了。”
袁重点点头。
蒯三躬身退了出去。
神态恭敬,动作谨慎。
这家伙不一般啊,怎么会是一个小捕快呢?
休息了一晚,袁重状态恢复了不少。
吃过早饭,蒯三就在门口恭候着了。
袁重走到院子里时,凡遇到他的人,都恭敬地站住,小心翼翼地打着招呼。
“护法好。”
刚走出院门,青狼便追了上来。
“袁兄弟,你要去哪?”
“出去走走。”
“那几个猛虎门的人,怎么处理?”
“银子到了就放人吧。”
“可是...可是他们打过来怎么办?”
袁重扭头看着面带惶恐的青狼,叹了口气。
这帮主干的,让人无语。
“想打架,让他们来找我。”
说完不再啰嗦,让蒯三搀扶着上了路边的马车。
青狼愣愣地看着马车消失在街道的拐角,才转身回了院子。
马车里,铺了厚厚的棉被,袁重坐得很舒适。
蒯三充当了车夫,坐在车辕上赶着马车。
两人也不说话,大清早,街上没人,只有车轮粼粼声。
马车出来城门,在官道上轻快地奔跑着。
蒯三没问袁重,袁重也没跟他说。
但是两人彼此都明白,目的地就是小钱村。
三十来里路,马车跑了一个时辰就到了。
整个村子的人,基本都跑干净了。
还在这里住的,都是些老人,已经跑不动,或者无处可去的人。
马车来到村西头,这里曾经有一所茅草屋和一个木棍夹成的小院子。
如今已经被烧成了一片黑灰。
袁重下车,看着一片焦土发呆。
半晌,才缓缓在小村子里转悠着。
蒯三则给他介绍着,那几个外村的人在什么地方被杀的。
还有那些被烧死的村民,死了几个,都是在哪个地方死的。
让袁重越来越欣赏这个小伙子。
当他俩转到村子中心时,被人截住。
“你来这里干什么?”
截住他们的人正是吕都头的女儿,毛毛。
袁重苦笑道:“我有个朋友,在这个案子里死了,就想来看看。”
毛毛瞪着大眼睛,上下看了他几眼。
“朋友?你怎么会有朋友在这里?是小钱村的人吗?”
袁重点点头,问道:“凶手找到了吗?”
毛毛将刀插回鞘里,没好气地说:“找到了我们还在这里干嘛,没事别乱打听。”
袁重无语,转身往回走。
“你干嘛去?”
“回城。”
“你那朋友叫什么名?”
“石头。”
“你想找凶手为你朋友报仇?”
“可以吗?”
毛毛凑过来,低声道:“凶手可能是大钱山的贼寇,没人能奈何他们,你还是老实回城吧。”
“案子破了?”
毛毛摇头,“但我肯定就是他们,我们头也是这么认为的,所以你别多想了。”
“你担心我?”
毛毛大白眼翻袁重。
“要不是看在我爹的份上,才懒得管你。”
袁重笑道:“如果我说,不一定是大钱山的贼寇所为,你信不信?”
“啥信不信的,我们只看证据,猜测是没有任何意义。”
“大胆猜测,细心论证,这才是推案的原则。”
“吆~没看出来啊,你懂的还不少,说说,你怎么猜的。”
袁重沉思着说:“山贼抢劫是为财,杀人只是遇到反抗时,不得已而为之。”
见毛毛听得认真,便继续道:“小钱村贫穷,没有多少财物,距离县城又近,而山贼偏偏跑到这里来,杀人越货,行为反常。”
“他们是为了抢那外村的人,才杀人灭口的。”
袁重摇头:“大钱山的山贼,已经被清剿过多次,根本不惧官兵,杀人越货是他们的老本行,根本不需要灭口。”
“你再看看,他们抢钱,杀了保镖家丁可以理解,可连妇女孩子都杀,你不觉得奇怪吗?”
毛毛皱着眉头,琢磨了一会儿。
“你说的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
“我听到的消息是,大钱山山贼烧杀劫掠,历年来有过很多次,看似行为凶狠,真正杀死了多少人,你调查过吗?”
毛毛摇头,眼神迷茫地问:“杀了多少?”
袁重抬手指着村里道:“这些年他们杀死的平民百姓,加起来也没有这次多。”
毛毛很震惊,只是不服道:“我们都不知道的事,你怎么知道的?”
“不是不知道,是没关注过。”
“你身体没事吧?”
毛毛看到袁重喘得厉害,连忙问道。
袁重摆摆手道:“所以,你们关注的应该是这个外村人的家族。”
“她的家族怎么了?”
“凡杀人,必然要有动机,人被杀了,谁将是最大的受益者,谁的嫌疑就最大。”
毛毛大眼睛亮晶晶地盯着袁重。
“你以前是做什么的?对推案这一套怎么这么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