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到了乾西，一路打听着往前走。
可惜大多人都不知道有这么个寺庙。
袁重便判断，一般寺庙都建在山中，还不能是小山。
那就找大山高山。
终于在一座高山下，有一个老者，说山里确实有座寺庙，但不知叫啥名字。
此山唤作天牛山，山高数千丈。
山势陡峭，山路难行。
很少有人进山，除了猎人和樵夫。
两人的意识搜索着山上的寺庙。
同时发现，意念进入到山腰的雾气中，便模糊不清。
啥也看不到，只有雾茫茫一片。
如此古怪，自然得上去看看才行。
山深林密，两人一路攀援而上，速度很快。
进入山腰后，有一片山坳，地势平缓。
还有一大片青翠的竹林。
竹林前有一个草棚子，草棚前有小竹亭，下面放了竹凳和竹桌。
袁重和小六走过去，在竹凳上坐下。
取出水来，边喝边观察着四周的情况。
这时候，有一个女子，背了一大捆干柴、枯竹，从雾霭中走过来。
两人瞪着眼看着女子。
年岁不大，二十多岁的样子。
眉清目秀，身材单薄。
穿了一件对襟花褂，上面还打了两处补丁。
蓝色长裤上的补丁更多。
脚上的黑色布鞋，也补了不少次了。
女子也看到了袁重二人，只是没说话，将干柴放在草棚后面。
用衣袖擦了擦脸上的汗水，这才冲两人走过来。
小六站起来，迎着女子问道：“请问姐姐，可知有个千业寺？”
女子端详着两人，脸上露出奇怪的表情。
袁重也有点懵，怎么了这是？
有啥好奇怪的，没见过问路的吗？
沉默了片刻，女子问道：“你们是炼体还是练意？”
袁重和小六都惊讶了，这是遇到大神了？
“有什么区别吗？”袁重问。
“当然有区别了，想炼体往那边走。”女子说着指了一条小路。
“想练意就往那边去。”
女子所说的，是她身右侧的另一条小路。
“炼体（练意）。”袁重和小六同时说出了不同的答案。
女子清秀的脸上有了些许笑意。
“不管想学啥练啥，都得经过我的考核。”
小六点头道：“哦，原来你是看门的。”
“算是吧。”女子口气很淡。
袁重问道：“该如何考核呢？”
“炼体的跟我比拳法，练意的跟我比飞刃。”
这下两人不淡定了，上下打量着女子。
厉害了，此女子啥都能办啊！
小六慎重点，又问：“输赢如何？”
“赢过我便去碰碰机缘，输了，就替我在此看门。”
“看多长时间？”
“等下一个输给你的人。”
我靠，这事有点大，如果没人再来呢，不会要看一辈子门吧？
看两人神情凝重，女子笑了。
“你们对自己很没信心啊，我才在此不到一年时间。”
袁重惊讶地问：“这么多来考核的？”
“可不是嘛，萧业和尚成天下山去往这里划拉人才呢。”
袁重和小六对视一眼。
那就错不了啦，就是这里，别琢磨了，打吧。
小六要炼体，他练意已经快一百年了，觉得已经到了尽头。
所差的就是身体的强度。
袁重则觉得自己的肉体强度够了，只是意念强度还差了些。
两人商量了一下，小六让袁重先上。
他要比袁重差一些，让他先消耗一下女子的体力再说。
袁重也同意此说。
站起身来，走到一处宽敞点的地方，等着女子过来考核。
他心里也有底，如果她比萧业和尚还强，怎么会在此看门呢？
女子跟着走过来，挽了挽袖子，拉开架势。
袁重炼体功法学自苍冰散人，也自有一套拳法。
两人略一停顿，便一齐出手打在一起。
袁重一上手便知道，女子确实很强，但在力量上，比他还是差了不少。
女子胜在技术上强出不少。
也难怪，袁重从来就没正儿八经地练过打拳。
都是飞刃虐人，后来则是用绝对的力量压制。
两人走了十来招，袁重被女子在身上踢打了几下。
仗着筋骨结实，根本没在乎。
两人拳头对冲了两次后。
女子便停了手，往后一撤。
“你赢了，可以过去了。”
嘴里说着话，两手在背后揉搓着，看来是被撞得很疼。
袁重也感叹，高手在民间啊，此女子估计不差起那些站在巅峰的老家伙。
小六一看，也来了信心，这么好赢的嘛。
也不再客气，与女子就地盘坐，放出飞刃，盘旋着对攻。
同时放出防御兵器，一攻一防，来来去去地纠缠在一起。
过了片刻，女子高声道：“你也赢了，可以走了。”
两人同时收回飞刃，站起身来。
女子很是颓丧，她在此快一年了，怎么来个人就比自己厉害呢？
袁重两人也不便安慰，互相一点头，分别往小路上走去。
女子在两人身后喊道：“我叫朴蒲，过不去就回来帮我看门啊。”
袁重闻言摇头微笑，开啥玩笑，过不了关，老子就从山上跳下去。
小六也撇着嘴，心道，看门，门都没有。
山道狭窄，一路向上，仅容一人行走。
越过一道山梁，淡淡的雾霭中，出现了一座碑。
此碑已经十分陈旧且残破不堪。
袁重心道，这恐怕是第一关了。
站在碑前仔细端详着碑上文字。
很眼熟，但不认识。
他已经习惯了夏朝文字，一时没想起这些弯弯绕绕的线条是个啥。
上上下下看了好几遍，终于琢磨出点道道。
这他么就是自己前世的篆文。
上中学的时候，被一个老师拽去学篆刻，没两个月，就被断定无此天赋。
但是篆文还是接触过一些的。
看碑文应该是小篆，还好认点。
袁重一个字一个字的琢磨、回忆、搜索。
好像在前世的一个案子里见过这个玩意儿。
因牵扯宗教问题，就认真研究了几天。
碑文被他翻译如下：
“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
这个不就是那啥经文来着...
袁重冥思苦想，这又是老子的优势，自家出产的文化嘛。
总结一句话，就是，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
放空所有，放下所有，冥想所有。
大概如是。
